作者:一抹冰绿
林荣伟盼着盼着,好容易听到门响了,饿得本来没什么力气的他都能立刻爬起来,口腔里开始分泌大量唾液。
“儿子,稀饭卖完了,我给你买了一袋馒头,一会儿喝点热水,咸菜也没有,吃点香肠吧,这个可香了,老板自己家灌的。”
林荣伟看着干巴巴的白馒头,一股子住友腥味窜进鼻子,胃里来时翻江倒海地翻滚,“妈,我想喝稀饭,您给我煮一点吧,多煮一些,晚上也能吃。”
林老太最不耐干活,听了这话一下子炸了,“你家炉子我不会用,生不着火,再说了家里都是你爸生炉子做饭,我早都不会弄了。你这么大人了,让我一个老太太伺候你,差不多行了,有馒头吃就不错了,搁过去生病能吃上大白馒头,还有香肠,那比过年还吃得好,你少挑三拣四,爱吃不吃。
我到你家还没让你伺候我呢,你倒让我伺候上你了!”
林老太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拉长着脸走了。
望着地下的玻璃碎片,林荣伟的心也拔凉拔凉,这是他自己的亲妈,他能说什么,就着热水艰难地吞下一个馒头,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外面电视剧的声音吵得他头疼欲裂,喊了几遍才喊来林老太,给他倒了杯水后,又走了。
安夏在学校待了一天,下午她跟孟妍一起做完作业,然后悄悄来到隔壁徐奶奶家,吃着徐爷爷做的土豆炖牛肉,炸素丸子,然后在徐奶奶家一直待到九点钟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自然是要去看一眼林荣伟的,等安夏到了主卧,被床上的林荣伟唬了一跳,这、这怎么比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看着还惨,脸色青黑眼睛里是血丝,呼吸也不太稳定,能听到肺部呼噜呼噜的杂音。
地下一地玻璃渣子,床头柜是几个馒头,一袋子切片的肉肠,还有一个空杯子。
这难道是林老太给自己亲儿子弄的饭,这一看都是菜场买的,安夏还没看完,林老太听到动静,从火房窜进来。
“你这一天死哪去了,你爸受了伤难受的不行,你也不说在跟前照顾,没心肝的东西!屋子里乱成一团,饭也不回来做,养你是干什么的!”
”奶奶,你在家干什么了?这地下还有玻璃渣你都不知道扫一扫,你在屋里怎么就不能做饭,我爸的脸色比早上看起来差多了,你是怎么照顾他的?就给他吃干馒头,你是我爸的亲妈吗?要不是为了给您撑腰,他会被许家打成这样吗?
你舒服了长脸了,挨打的是您儿子,你不说好好照顾,还有劲责怪我,这个屋里冷成这样,你都不说生个炉子,我爸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我从没见过你这种亲妈!”
林荣伟的愤怒,再次被安夏的话勾起。
第六六六章 自私母子的感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喝着热乎乎的汤面,炉子生了起来,屋里暖和多了,林荣伟舒坦地呼了口气,这样看来,母亲连个跟自己生活不到半年的安夏都不如,自己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吃饱喝足,安夏还给林荣伟灌了个热水袋,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林荣伟想着刚才安夏说的话,心里越发不舒服,弄得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母亲的儿子。
不到十二点,炉子就灭了,林老太又不肯下去添煤,炉子里的蜂窝煤烧不了一晚上,以前总是许美凤在睡前压上两块蜂窝煤,半夜起夜的时候再添一次,就能熬到天亮。
现在十二点不到火熄了,在武市一月份最冷的时节,半小时屋子里就凉透了,林荣伟抱紧被窝里的热水袋,心里对母亲越来越冷。
接下来两天林荣伟对母亲越来越心灰意冷,屋子里脏的都看不下去了,柜子上到处都是一层灰,地下也是灰,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母亲也不洗,有些内裤什么的,他也不好叫安夏洗,母亲就给他堆在一边儿。
尤其是安夏跟自己买了早饭,他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迅速把早饭吃完,母亲居然还骂自己不孝顺,林荣伟几次都被骂到怀疑人生,终于忍不住问自己是不是母亲亲生的,直接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三天后脸上的肿消了,他也可以下地走了,当即穿上衣服,打算出去吃碗牛肉面,这三天除了吃馒头,就是安夏回来给他煮完粥,现在心里饿得火急火燎,只想吃顿好的。
只是当他掏口袋里的钱的时候,身体一顿,浑身冰冷,钱呢?当时二姐夫给了五千块,他交了三千的住院金,省下的钱呢?
“妈,我口袋的钱你是不是拿了?”林荣伟立刻想到母亲。
正在客厅坐着嗑瓜子看电视的林老太心里一颤,迟疑三秒道,“我没拿。”
看母亲这样林荣伟心里就有数了,”妈,那钱是我二姐夫给我拿的,我都没跟你说,爸前几日又催款了,三千块,我急得没办法,正好二姐夫来,给我借了五千块,我先交了三千的住院金,剩下两千块就装在裤子口袋里,回家我还看了钱的,在口袋不可能掉,而且外面拉链还拉着,你要是拿了就给我,这钱不能动,还要给爸看病。”
“我没拿!”林老太十分凶狠的样子。
“妈,这钱不能给你,你自己手上有存款,爸看病你一分钱不出,我已经花了一万五了,剩下的钱还要给爸预备着,医院随时要钱,你拿出来吧,难道你要看着爸躺在病房没钱看病,然后停药吗?”
林老太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我给你妹打电话了,听说你请了一个保姆照顾你爸,一个月二百块,你真大方啊,明明自己能照顾省下这二百块钱,你既然有钱请保姆,就有钱给你爸治病,我告诉你,你爸要是躺医院里没钱了,你就得想办法筹钱,耽误了你爸的病,那他就是你害死的。”
林荣伟看着母亲嘴巴一张一合,气得脑袋嗡嗡作响,突然怒从心中来,上去按住林老太,就去翻她里面衣服的荷包。
“你干嘛?你个小畜生,你敢跟我动手,你放开!”
林老太动弹不得,很快被林荣伟翻出身上的两千块钱。
“王八蛋,那是我的钱,你还给我。”
林荣伟捏着钱,心里一片冰凉,“妈,这钱是给爸救命的,你连爸的救命钱都拿,你心怎么这么狠。”
“呸!这是你的钱,亲妈拿儿子的钱天经地义,你就该孝敬我,钱你换不换给我?”
林荣伟塞进口袋,推开扑向自己的母亲,“妈,家里没人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真后悔打美凤,为了给你撑腰为了给你面子,我打了美凤,但我知道美凤顶多说几句难听话,绝对不会虐待你,可我还是昧着良心打了她。
我为了你被许家揍了一顿,前途也丢了,你却拿着爸的救命钱还骗我没拿,我给爸花了一万五了,没钱看不起病的多得很,爸那些年赚了那么多钱,你要是不拿出来,爸死了也是你害的,不是我。
现在我就去给三个妹妹打电话,大家坐在这把事情说清楚,今天我就送你回家,我现在这样,照顾不了你,你今天就走吧。”
说完林荣伟就出了门,还没走出两步,屋里就传来摔杯子的声音,紧接着母亲的叫骂声就飘了出来,他咬咬牙没有停住。
打完电话,林荣伟找了个小餐馆,炒了两个菜,要了一个汤,慢悠悠地吃饱喝足,又坐了一会儿,算算时间差不多,才慢慢往家走,他实在不行再跟母亲单独相处了。
以前母亲来住,有媳妇在,他每日早出晚归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觉得快疯了,自己还躺在床上养伤,母亲就开始有事没事找茬,照顾自己完全不存在,还否认拿了自己的钱,被抓包还不承认,这是什么样的人,他现在一分钟都不想跟母亲待在一起,赶快让妹妹们接走。
到家门口,听到母亲的哭声,林荣伟神情冷了冷,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
“王八蛋,不孝的东西!”
“哥,你怎么又惹妈生气了,到底怎么回事。”
最先发难的又是林爱玲。
“哥,你这是怎么了?”林爱英和林爱萍看到脸上带伤的林荣伟,惊叫一声。
林荣伟冷笑一声,“怎么了,许家打的。为了妈的事,我挨了打,前途也没了,现在你们满意了?”
林爱玲尖叫一声,”哥,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为了妈的事,难道不是你妈!”
“我现在也怀疑是不是我妈?这样坑我,我被打得躺在床上那几天,连安夏买给我的早饭她都要抢,我躺了三天,妈没给我做过一口饭,还偷了我借来给爸看病的钱,然后抵死不认。
你们别装糊涂,你让妈自己说,我媳妇怎么虐待她了?不给她饭吃!她把我家的锅都砸了,在屋里做的那些事,谁受得了!”
林爱英低下头小声道“又不是我们想闹,是大嫂先给我打电话的!”
林荣伟瞪着眼珠子,气得抄起烟灰缸狠狠摔在地下。
第六六七章 一模一样的项链
林荣伟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问几个妹妹,自己媳妇为了省钱给父亲看病,没有给母亲买肉吃,这就是要饿死母亲?
林爱英和林爱萍理亏,没做声。
林爱玲不乐意了,梗着脖子瞪着眼睛道:“大哥,妈想吃块鱼都要看你媳妇脸色,你还说她没虐待妈?”
林荣伟气得眼角抽抽,这就是自己亲妹子,他在医院累死累活,结果她们在屋里搞事情,明明自己错了,还跟母亲一样,打死不认!
“林爱玲,你说话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媳妇节约用钱怎么了,哪里不对了!爸癌症住院,你家就掏了一千块钱,大妹二妹每家两千,你知道迄今为止我掏了多少钱了吗?一万五,就我回来的那天,医院又催款了,爸欠费,不掏钱立刻停药,让预交三千。
我当时拿着催款单,哭都哭不出来,我到哪里给爸借钱去,是我二姐夫,带了五千块钱给我,让我先给我爸治病,那时候你们都在哪呢?一万五还只是交给医院的,还不算我这段时间在医院陪护的吃喝拉撒。
我被打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妈找我要钱买菜,说是给我做饭,结果我每天就是冷馒头,她自己又是鸭货又是牛肉的,我躺在床上发烧,她在外面看电视啃鸭头,我躺在床上想喝口水,喊了半天她都听不见。
这也就算了,我也死不了,可你们知道妈做了一件多过分的事情吗?给爸看病的五千块,剩下两千我装在口袋,结果妈找我要钱买菜的时候,把这钱顺走了。我问她拿没拿,她死不承认,我苦口婆心的讲道理,她还是不认。
这可是爸看病的救命钱,最后还是我硬从她身上翻出来的,为了这她刚才在屋里不知道骂了我多久,所以今天要么你们送妈回家,要么谁想接走就接走,我在这把话说清楚,爸的病我已经尽力了,我是再没钱了,再交钱我是没有的,妈你要是不把存款拿出来,那存款也是爸这么多年跑长途攒下的,你要是不愿意拿,那就是你想看着爸死,我没什么好说的。
还有爸病了,大家都有义务,我是儿子又如何,父母要是死了家里的遗产我们均分,我绝对不多占一份,我给爸请了个保姆,付了半个月的钱,再要是有催款缴费,你们自己看着办,是妈出还是你们出我管不着,反正我没钱了,我这一万五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还清,你们要过日子,我要不要过日子。
我现在被你们弄得老婆孩子不回家,前途也毁了,名声也臭了,你们是不是想看着我死,你们就开心了,妈你要是再逼我,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你!老天爷啊,我怎么生了这个不孝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林荣伟冷着脸,“您就当我不孝吧,您再住下去,我要死了,您还是赶快走吧,以后您老了我跟三个妹妹一起给您养老,这点您放心。”
“你个王八蛋,兔崽子,不是人的东西!”林老太气得破口大骂。
“大哥,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你说说爱英,我哪里做的不对,你不知道妈是什么人吗?”
林爱英被怼回去,林老太哭着嚎着,闹得左右邻居听得清清楚楚,林荣伟也无所谓了,反正大家早都知道了,也没什么遮遮掩掩。
“妈,你是要逼死我吗?行,我买瓶老鼠药,大家一起喝了死球拉倒,行不行!”
林荣伟急眼了,恨不得把母亲从沙发上拽起来推出去,他现在只想这个房间里再也看不到母亲。
“你、你……”
林爱玲瞪了眼林荣伟,“妈,咱们走,省得在别人家看人眼色。”
林老太咬着牙,鼓着眼睛狠狠瞪着儿子,最后大声哭着被三个女儿带走,三个女儿也没法照顾她,最后只能送回家。
看着屋里恢复以往的样子,林荣伟长舒一口气,坐在沙发上,终于清静了。
安夏放学回来后看到林老太不在,知道她走了,但也佩服林老太,太能折腾了,连林荣伟都受不了了,这次走了以后林荣伟估计也不会再让她住过来。
“夏夏,你奶奶走了,过几天我就去把你婶婶接回家,这几日爸给你点钱,你在外面吃,但是家里还要辛苦你收拾一下,你奶奶造的太脏了,床单被罩都洗一洗,落灰的地方都擦一擦。”
“爸我知道了。”
今天回来的晚,安夏只扫了地又拖了一遍,林老太走了,她也就不用每天早出晚归了,第二日她去学校请了一天假,回来大扫除。
屋子里确实脏得可以,安夏恨不得把床挪开了扫一遍,她先把自己住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至于其他两间屋子,她只打算把表面擦擦干净就好,只是在擦林月娇的床头时,木纹的床有一个又一个横条纹,里面全是灰,安夏没办法只得一个个抠着擦,突然她扶着床头的右手,因为用力把床头外面那层木头掀开了。
原来这个床头是可以打开的,她正要把床头的木头合上,突然看到里面有一个首饰盒子,那是什么?藏在这个地方。
安夏狐疑地把首饰盒拿起来,打开之后,突然瞪大眼睛无法呼吸,因为她看到首饰盒里是项链,她猛地跑到客厅从床头柜抽屉伸出拿出自己的项链。
两条项链一模一样,就连飘花和颜色的位置深浅都一样,看不出任何区别,安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了想把两个东西带到身上,来到地质大学。
林月娇为什么会在床头藏一个跟母亲给自己一模一样的项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来没见过两块一模一样的翡翠,前世林月娇看中自己的项链,要走了,这一世……
安夏突然想起,很早之前她又一次心情极差地回村,把项链拉在了这里,但是她回来后,立刻在枕头下看到了自己的项链,所以就没有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项链摆放的样子和位置都变了。
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她还是没能迈进门口一排的珠宝店,她心里有些隐隐担忧,最后想了想,决定去找陆爷爷。
第六六八章 玻璃赝品
陆老爷子没想到安夏突然来了,正在吃午饭,连忙让保姆多添一碗饭,喊安夏一起吃饭。
“陆爷爷,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陆老爷子见安夏表情严肃,甚至隐隐有哭过的痕迹,于是放下碗筷,严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得知安夏想请人帮她看项链,此事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陆老爷子笑笑,“我当是多大的事呢,放心我找个人帮你看看,现在快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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