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冰绿
老妇人把安夏的身世告诉了安家业,指着旁边儿的萧敬生道“他是安夏的亲生父亲。”
安家业当即傻了眼,“姑婆,你说安珠当年生了一个男孩?被我妈跟你换了别人家孩子?”
“是,那孩子身体不好,你妈怕养不活,萧先生家里条件好,你妈求我救救孩子,我一时糊涂……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妈对安夏如此歹毒。”
安家业眼神一暗,安夏是这个人家的孩子,那妹妹的孩子咋样了,安夏以后还认自己吗?难怪妈这样对安夏,原来不是安家的孩子,妈怎么这么糊涂。
“四舅,不论我是谁家的孩子,我就是我,安夏!只要你认我,你永远都是我四舅,凯凯永远都是我表弟。不过外婆做了太多让我伤心的事,我是不会再跟她来往了,你别怪我狠心,她从没真心对过我,只是利用我算计我罢了。”
“夏夏,你外婆是不是又说了啥话?她老糊涂了,你别……”
“家业,别说了,杨金英做得太过分,安夏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有空了可以去问问,今天在你二哥家,你妈都说了啥?她不是糊涂,她的心是黑的,好在安夏福气好,才没被你妈害了。”
姑婆这样说,安家业沉默着没说话。
“四舅,我先走了,事情就是这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疼我的四舅。”
“夏夏,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四舅你要有啥不清楚,可以去问问你母亲,或者村里人,大家现在应该都知道我的身世了。”
看到安夏起身,安家业突然慌了,“夏夏,你要去哪?以后还回来吗?”
“表姐,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你别不理我。”安定凯慌了,拽着安夏胳膊,都要哭了的样子。
“四舅,我只是先回家,以后我有空还会回来的,山坡村有的我亲人,我咋会忘了呢,你们放心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不是给你们留了传呼号吗?”
“表姐,你、你不是不要我们了?”
“凯凯,我可舍不得不要四舅,今天事情太多,过两日再来看你们。”
今日安夏实在没有心情,她现在觉得好累,只想回家,萧敬生看出她眼中的疲惫,开车离开但是她没有把安夏送回木材厂,而是将她带到了东湖宾馆。
“我给你开了间房,我想你现在应该也不想回林家,要是难过就哭出来,爸爸在你身边儿,从今以后你再不是野孩子,你是我萧敬生的女儿,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会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
此刻安夏确实不想回林家,戴上一副面具跟许美凤和林月娇唱红脸白脸,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到了房间里,安夏倒在软软的床上,不吃不喝一直睡到第二日快中午才醒来,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她做了好几个梦,睡梦中眼泪湿了干干了湿。
梦到自己小时候被人欺负,梦到慈祥的外公,梦到自己想吃鸡蛋,外婆却把鸡蛋给了安定坤,梦到外公为了自己跟外婆怄气,她两世的人生仿佛电影似的出现在她梦中。
最后是杨金英的一张脸,一张恶毒的脸,用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自己。
“滚!”
一声大叫,安夏张开了眼睛。
第七二七章 再失一子
安夏走后,安家业立刻去了二哥家,二哥家中大门紧闭,门外却站着不少人。
“家业你来了,你知道吗,安夏不是你妹的孩子,安夏的爹今天开着小汽车来的,啧啧啧!你妈当年胆子真大,为了让你妹孩子过上好日子,就把别人家的孩子换了。”
“这还不算啥,杨老太对安夏太差了,你听听她刚才说的话,那叫人话吗?安家四兄弟不合是安夏的错,安家国变成这样也是安夏的错,还有安夏救她也救错了,就不该救她!这都啥人那,我没想到杨老太这么不讲理。”
“切,那是因为你来山坡村来得晚,你没见着,杨老太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糊涂人,也就老安脑子清白人缘好,村里人看着老安面子上,对杨老太让三分,她偶尔说了啥难听话别个也不计较。
老安走后你看看她做的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已经不是糊涂了,就是要逼死安夏,以前我还觉得奇怪,杨老太咋对安夏这么刻薄冷血,现在我明白了,感情安夏不是她亲外孙女。”
“就算不是亲孙女,那也不能这样害人吧,再说当初可是她换了安夏回来,不然人家安夏过得日子可比现在好多了,出门小汽车,住城里的大楼房,她害了安夏一辈子,居然好不愧疚,简直可恶。”
几个嫂子当着安家业的面毫不顾及,就那样你一句我一句数落杨金英,虽说没直接开骂,但说的那些话让安家业都愧疚不已。
“嫂子,刚才我妈跟安夏都说啥了?哪位嫂子知道,能跟我说说吗?”
“家业大哥,说起来你妈真不是人,刚才她说那话,我跟你学学,你听听看,这是人说的话。”
一位中年嫂子拽过安家业,口水横飞地说起刚才的事,其他几个嫂子站在旁边儿补充着,顺带发表自己的意见,安家业听着众人的话,脸一寸寸地沉了下来。
姑婆说得对,母亲不是老糊涂,她就是黑心肠,他愤怒地敲着安家庆家紧闭的院门。
刚才安夏他们走后,家里都炸开了,说啥的都有,还有人指着杨金英的鼻子骂,杨金英又气又怕直接昏倒在地,众人又说这就是报应,甚至脸安家庆也不放过,把他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翻出来,说的安家庆面皮挂不住,所以把众人都轰了出去,大白天栓了门。
听了众人所说后,安家业气急“哐哐”砸门,在里面刚弄好老母亲,又听到跟催命一般的砸门声,安家庆气急败坏地吼道“谁?少来看热闹,滚!”
“二哥,开门!我是老四!”
安家庆给妻子递了个眼色,李菊花把门打开,众嫂子立刻顺着安家业进门的空挡往里看,还有各种各样不中听的话,毕竟大家可看到杨老太直挺挺地倒下去。
“告诉你们,我婆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去法院告你们。”
“你少在这吓唬人李菊花,你婆婆跌过去,那是报应!是因为她做了天打雷劈的事,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她活该!哎呦安家的老婆婆是这样的人,以后谁还敢进你们家的门。”
“可不是!心眼这么怀,这样的人家可不能嫁,谁知道哪天被害了!”
李菊花又气又恼,“你们别瞎说!”狠狠关上门。
“妈,安夏真是你换来的孩子?妹妹的亲生骨肉是个男孩?”
杨金英仿佛一根干枯的树枝靠在床上,之前是头发灰白,现在仿佛皮肤都被头发染上了灰白的颜色,半点血色都没有,就连眼神都蒙上一层灰蒙蒙雾,看着没有以前那般精神透亮。
“你来干嘛?你来也是跟他们一样指责我吗?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们,我为了给你们四兄弟去媳妇,恨不得骨头里都炸出三两油。安珠的孩子早产,又有心脏病,搁在咱们家就是死路一条,我为了那个孩子,给他寻了一个家里是中医世家还有钱有势的家庭。我做这一切为了谁?为了你们,现在挨骂遭报应的是我。”
“妈,你为了我们也不能去换别人家的孩子啊?安夏有什么错,她本来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结果呢就因为你要救小妹的孩子,你就牺牲别的孩子的幸福。”
“反正她又不会死!你还是不是人,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最疼安珠,难道你能看着安珠的孩子死吗?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不管再怎么做,我也不会换别人家的孩子,妈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把安夏换到咱们家,已经对不住这个孩子了,你还对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到现在你对安夏从不给好脸,可孩子哪次回来没来看你,来看你从不空手,你现在身上穿的棉鞋棉袄都是孩子给你买的,你是怎么狠下心做出这些狼心狗肺的事情的!”
“够了!”杨金英气急脱下身上的棉袄扔在地上,“我让她看我了吗?我让她看我了吗?连你也来教训我,我对她怎么了,我给她吃给她喝,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养大,现在还是我的错了?我换了她怎么了,她要怪就怪她自己命不好,活该!谁让她遇上了我,她的命就是这样,她就是丧门星!”
安家业摇着头,仿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母亲说的话,“妈,安夏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有多乖多孝顺,你做了错事不认错,还要骂她,你、你良心不痛吗?”
“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滚!你就知道帮着那个小贱人,她现在找到亲生父母了,她要飞黄腾达了,你在我这说她好拍她马屁没用,你看她以后还会不会认你这个泥腿子舅舅!”
喝水的搪瓷杯子摔在安家业脚背,开水顺着鞋子灌进去,安家业忍着剧烈的疼痛,眼神复杂又痛苦地望着眼前的母亲,“妈,做你的儿子,我真觉得丢人!”
说完安家业咬咬牙,瘸着腿离开。
李菊花从地上捡起搪瓷杯子,看到上面磕掉了一块白色搪瓷,有些不高兴道“妈,发脾气别糟蹋东西啊,这杯子以后就留给你用,你可仔细点吧,要是摔坏了家里可没新的给你。”
第七二八章 血缘鉴定
杨金英拼命呼出肺部的残气,瞪着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盯着李菊花,“我这一辈子,为了你们连名声都坏了,现在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孝顺我的?啊!”
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肺腔伸出一丝一点地全部挤出来,带着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妈,别把自己说的跟圣人似的,你牺牲了你自己和名声,救的是安珠的孩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而我们家还要被你连累,你看看外面多少人骂你?你的名声早就臭了,欺负安夏的事情,全村谁不知道,现在再加上这个事,家庆,我跟你说清楚,妈的事情要是影响到我儿子说媳妇,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你自己把妈送出去,这个家有她就没有我跟儿子,有我跟儿子就没有她。”
李菊花鄙夷地“哼”了一声,去收拾院子,杨金英抬起手颤抖地指着李菊花,“老二,你、你不管管你媳妇。”
“怎么管?她哪句话说错了?妈你太偏心了,男的里面偏心我大哥,女的里面就偏心小妹,她跟林荣伟的孽种,死了正好,你还想心思救他,还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让我们家的人以后出门怎么会不被人戳脊梁骨!”
安家庆气急,举起手里的杯子,却又舍不得狠狠摔下去,四下看看干脆用力踢了一脚沙发的木头脚愤而离家。
杨金英看到儿子走后,重重靠在床上,仿佛一个溺水者大口大口地喘气,这就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这就是她挖心挖肝也要给他们最好的儿子们。
……
安夏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在走廊徘徊的萧敬生。
“安夏,你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感觉好点了吗?饿了没,想吃什么?”
她感受到一种陌生的感觉,她的人生里有外公的爱,曾经自认为有过外婆的爱,还有陆柏川的爱,可独独没有父母的爱,尤其是父亲,她只接触过林荣伟那种自私自利的利用之情。来自父亲真心实意的关心,她第一次感受到,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还没说话,隔壁房间的门开了,老妇人出来,看到安夏面露喜色,“安夏你醒了?再不醒来,我们就要进去看看了,萧先生在走廊走了一天了,就是怕你出什么事。”
“我……”安夏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低下头,“我饿了。”
萧敬生笑了,“想吃什么,这地方有个梅园小馆,里面的菜不错,我带你吃饭吧。”
安夏点点头,进去穿上袄子,三月的武市没有那么寒冷,虽然湿度很大,但是可以穿薄一些的袄子,这家是安夏穿了几年的红棉袄,萧敬生看到女儿身上的衣服,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面对亲生女儿,他不似面对林月娇,总感觉有一丝压力,尤其是听到女儿说她曾经的生活,那一刻他的心真的揪在一起,还有当女儿说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的恐慌,所以他害怕,害怕失去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为害怕所以小心翼翼。
梅园小馆是庭院类建筑风格,房子外面有一个梅园,冬日梅花盛开配上皑皑白雪,坐在暖烘烘的屋里,透过明亮的窗户观景喝茶是最惬意风雅的事情,虽然现在没有这样的景色,可苏氏园林的布置处处透着雅致。
萧敬生点了几个菜,他不知道女儿爱吃什么,甜的辣的咸的都点了一些。
人参鸡汤上桌后,萧敬生给安夏添了一碗汤,轻轻放在安夏面前,“先喝点汤暖和一下。”
安夏低头轻轻说了句谢谢,便开始安静的吃饭,萧敬生也拿着筷子,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看着安夏吃,不知为何看着安夏,他心里就踏实,当他查出安夏是自己的女儿,心里是狂喜,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对!这才是我的女儿!我萧敬生的女儿!
“你大舅也在武市,你愿不愿意见见他?”
实际上霍怀纲听到安夏被萧敬生带回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是萧敬生拦住了他,说明实情后,霍怀纲知道对于安夏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尤其是他隐隐觉得这孩子在躲着霍家,甚至对霍家还有一股敌意。
果然听到霍怀纲的名字,安夏微微皱了下眉头,“萧先生……”
“安夏,你现在不想叫我爸爸我能理解,你有你的想法,可是能不能别叫我萧先生,这个称呼太冷漠,我跟你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不知道当我找到你心里是多么激动,感谢老天爷终于让我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萧……叔叔,我觉得咱们吃完饭,先去医院做一些亲子鉴定,万一我不是你的女儿呢。”
“安夏,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当年的事情如果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在手术室内掉包,我跟你妈也不可能知道,丢了你我们一样难过,尤其是我听到你童年的经历,我心痛极了,别再说这些话行吗?”
“不是的,您别误会,我不是冲您发火,我只是想再做一次鉴定,对您也是对自己负责,我想看到确切的结果。”
萧敬生看着安夏,发现她确实没有埋怨和生气的意思,眼中只有冷静,比他还冷静。
“毕竟只有确定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拿到确切的鉴定报告,我才能狠狠对付那些冒充我的人。”
“好,下午咱们就去抽血。”
下午抽血后,最快要三天后出结果,安夏与萧敬生分开,萧敬生想让她住在东湖宾馆,但被安夏拒绝,也不让萧敬生送,自己坐车去医院。
看着上车走了的安夏,萧敬生有些难过,女儿长大了,这么厉害,都不需要自己。
这一次他不像第一次做血缘鉴定,等着盼着出结果,这三天他反而是等着盼着安夏给自己打电话,可这三天十分安静,安夏一个电话都没有。
仿佛两人三天前的见面跟做梦一般,他派人把老妇人送回蕲春,这件事情已经不在需要她,他心底还有隐隐的担忧,出了结果安夏有什么打算?
愿不愿意见妻子一面,看着窗外,萧敬生有些头疼,亲生女儿比任何科研课题都让他捉摸不透。
第七二九章 同意见面
这三日,安夏照常制药,去医院探望陆柏川,看着陆柏川一天比一天好,心里高兴,但又有莫名的忧愁涌上心头,其实这个问题你她很早就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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