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空间小神医 第423章

　　轰！

　　安家业看着眼前高高瘦瘦的男孩，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像！像珠珠。”

　　萧然看着眼前肤色黢黑，长相厚道老实的中年男人，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心里酸酸的湿漉漉的。

　　“孩子，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

　　还是安家业先反应过来，他知道妹妹的孩子，有严重的心脏病，今天一看就能看出这个孩子身体不好，脸上带着病态，苍白的皮肤和泛着紫色的嘴唇，他心里特别难受。

　　“四……舅。”

　　萧然有些艰难，但最终喊了一声四舅。

　　这一声四舅，安家业再也忍不住了，不得不低下头，用大手胡乱擦着眼泪，低着头哽咽道“哎！好孩子，快进屋。”

　　安定凯看着眼前的人，他就是小姑的孩子，他是真正的安家人。

　　“老大，快去把西瓜杀了，端上来，老二去把绿豆汤端上来。”

　　一行人来到堂屋，这时候屋里就凉快不少，安家业把家里的蒲扇给众人，“这时候正热，扇扇。”

　　安家业坐在一旁，不停瞅着萧然。

　　萧敬生笑道“然然没出过门，今年带着全家四处转转。”

　　萧然打量着屋里，屋子里是尖尖的屋顶，非常高，上面还有一根大横梁，屋子里的摆设和家具，他只在电视里看过，整个屋里唯一值钱的就是一个电视机。

　　“吃西瓜。”

　　一行人吃着西瓜，拉着家常，萧敬生说了说自己的工作，安家业责说起了田头的事，“一会二咱们去程家吃饭，晚上去三个家吃饭，萧先生这次你来，可一定要在武市多住几天。”

　　“这太客气了。”

　　“都是家常菜，没啥好吃的，一家人你们才是太客气了，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下次来家里，啥都别拿，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吃得饱饭，也吃得起肉。”

　　听着如此朴实的话，萧然愣了下，“四舅，以前吃不饱饭吗？”

　　安家业笑笑，“以前粮食都要上交，自己只能定量留下口粮，干活的人可以吃干饭，其他在家的都是吃稀饭，也不能顿顿吃大米，都是玉米野菜红薯这些掺着吃。

　　至于吃肉也只有过年的时候，买一点，或者谁家办酒席杀猪，赶过去买点下水，这就是好菜了。”

　　萧然看着安夏，妹妹以前的生活这么苦，本来这些苦都是该他吃的，而他在霍家从小衣食无忧，这样的日子本该是妹妹的。

　　萧然心里有些难过，安夏看出萧然脸色的晦暗，笑道“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夏天摘莲子，去山上挖野菜，还有野果吃，冬天去捡野板栗，放在灶火里烤着，一个个炸开满屋子的板栗香。”

　　安夏说完这话后，萧然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问起安夏莲子怎么摘。

　　众人正说这话，程文联进来了。

第九九六章 遇见

　　看到萧然，程文联楞了一下。

　　“程大哥，这是我哥，萧然。”

　　程文联连忙笑着点头，“你好，我叫程文联。”

　　萧然随安夏，也喊程文联叫程大哥，程文联笑道“走吧，我爷爷都等急了，现在过去吧，一会儿就该吃饭了。”

　　路上程文联问安夏，萧然看着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安夏告诉他萧然有先心，程文联立刻猜到萧然的身份，他是觉得奇怪，萧敬生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安夏，其实刚才他就觉得萧然可能是安珠的儿子，没想到他会回来。

　　到了程家，程老爷子和程文联父亲望着萧然，也足足愣了几十秒，实在是太像了，以前大家觉得安夏跟安珠长得像，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可看到萧然，众人才发现，安夏的双眼眼尾上翘犹如猫眼，而萧然则是椭圆的眼睛，如墨玉般的瞳仁，眼白和眼仁黑白分明，干净单纯。

　　萧然受到程家热情接待，喊了众位长辈后，立刻坐在椅子上，喝上了鸡汤粉丝。

　　鸡汤还没端来，屋里已经飘进一股香浓的鸡汤味道，萧然看着面前浓稠如白米粥一般的鸡汤，鸡汤上飘着一层薄薄的油脂，在碗中化开，冒着热气，香浓的味道一股股钻进鼻子里，里面还有一个鸡腿，用筷子轻轻一戳，肉就掉了下来，已经炖到脱骨了。

　　安夏开心地端起碗，慢慢吸了一大口鸡汤，闭上眼睛许久后笑道；“就是这个味，外面的鸡汤都没有咱们村里瓦罐煨的香，你们快尝尝。”

　　不用尝萧敬生就知道这个鸡汤肯定好喝，还没端上桌就有一股浓郁的香气，端上来一看，汤底都是奶白色，他也只见过鱼汤可以熬成这样，鸡汤还真没见过如此浓稠的汤底。

　　众人喝了一口后，一股浓香在嘴里慢慢散开，透着清甜，浓香温暖了胃部，香气从口腔弥漫到大脑。

　　萧然忍不住瞪大眼睛，“这个鸡汤真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

　　程老爷子笑了起来，这孩子果然如所见一般单纯，“这是家养的小母鸡炖的汤，小母鸡吃的都是粮食和野菜，这汤要头天晚上装在瓦罐里，放在灶火中，用文火炖一个晚上，把香气全都逼出来。”

　　“汤是甜的，肉也是甜的。”萧然笑笑，然后埋头啃鸡腿，又软又烂，饱含香气和汤汁，真好吃。

　　“要不怎么说鸡汤鲜呢，好吃吧。”

　　安夏吃得不抬头，众人笑了起来，程老爷子笑道“今天晚上我让孙媳妇做排骨汤，明你们尝尝排骨汤，又是一种味道，也特别好喝。”

　　萧然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爸妈，萧敬生有些不好意思，“谢谢程叔，这么好喝的鸡汤，我也是头一次喝着。”

　　见萧家人不与自家客气，程老爷子更高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

　　不一会儿中午开饭，端上来的全都是武市特色菜，有些是农村才有的东西，萧然抱着程文联摘得莲蓬，稀罕极了，不过他不敢多吃，安夏说莲蓬性寒，只能尝两个。

　　“尝尝这个，荷叶蒸糯米排骨，很清香，夏天吃清热解暑。”

　　程老爷子给两孩子一人夹了一块排骨，一勺地三鲜，莲藕菱角和莲子素炒，糍粑鱼等等，因为安夏提前打了电话，这次准备的格外丰富。

　　吃完午饭后，大家坐在一起说话，众人都想了解萧然，免不了多跟他说几句，不一会儿安夏见萧然脸色有些发白，跟程爷爷说了一声，程家直接安排萧然睡在自家屋里。

　　萧然一觉醒来，已经到下午四点了，安家志派自己儿子来寻老四，程老爷子这才恋恋不舍跟众人告别，还嘱咐他们明日来喝排骨汤，萧敬生虽有些不好意思，可长者一番心意，他自然只能答应。

　　“安珠的孩子正好，只是可惜了！”

　　程家人都明白，程老爷子的意思，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没想到心脏病这么厉害，嘴唇一直是乌紫的，也只有霍家才有这个实力保着这孩子的命，搁在谁家，这孩子怕是早都不在了。

　　“这是什么？水牛，妈快看，那有一头水牛！”

　　对于城市里还很少出门的萧然来说，农村的一切太新鲜了，看到一头大水牛泡在水塘里，头上顶着两个弯弯粗壮的牛角，一切都那么鲜活有趣。

　　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往安家志的家，只是在路上，安夏没想到与杨金英偶遇。

　　杨金英穿着一套已经露出破洞的绵绸两件套，这还是安夏给她做的，只是日子长了，又没好好洗，布色已经变成灰黑色看不出以前整洁的模样，裤角边儿和衣服下面露着不少洞，头发凌乱，脸色枯黄透着一股灰黑色，仿佛没洗干净蒙尘的旧照片一般。

　　杨金英过不下去了，现在安家国每日就是酗酒，庄稼也不好好种，有点钱全买酒喝，她饥一顿饱一顿，每日里除了稀饭就是萝卜干咸菜，实在饿的不行，有想吃肉，厚着脸皮来找几个儿子。

　　她先去找了老二，被老二轰了出来，没办法只得去老三家，闻到老三家满屋子肉香，坐在门口就不走了，最后安家志怕母亲跟安夏一家人撞上，给了二百块钱，打发了杨金英。

　　可谁知还是这么巧，在路上遇见。

　　看到安夏一家人，杨金英目露凶光，仿佛一具合不上眼的尸体，死死瞪着眼前的人，她这副模样吓到萧然，萧然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但看到眼前的老太婆恨不得吃了妹妹的表情，他又鼓起勇气挡在妹妹面前。

　　萧然的动作，引起杨金英的注意，当她看向眼前的年轻人，突然张大了嘴，喘气越来越急促，“是、是安珠的儿子……吗？”

　　安夏低声道“她曾经是我外婆。”

　　听到这话，萧然眼底一下被冰霜覆盖，妹妹的外婆，就是她调换了自己和妹妹，虽然这个举动救了自己的命，可他对眼前的老妇人生不起半天感情，因为她对妹妹的恶，萧然感受得到，当时妹妹提起这个人的时候，那种心痛。

　　妹妹曾经的依靠和最后的亲人是这个老妇人，也是这个老妇人深深伤害了妹妹的心。

第九九七章 不认

　　“你是安珠的儿子，是不是！”

　　杨金英猛地窜上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萧然手腕，萧然有些吃痛，但他面不改色地望着眼前的老妇人，“从血缘意义上说，我是安珠的儿子，但生恩不及养恩大，我的爸妈就在我身边儿。”

　　“不，孩子，我是你外祖母，你是安珠的儿子，你是安家人。”

　　萧然不想与杨金英多说，挣脱她的双手。

　　“你是我的外孙，我是你外祖母，你怎么不认我？是不是安夏跟你说了什么，这个小贱人！”

　　“妈，你别闹了！”安家业忍不住出声阻止，看了眼萧敬生夫妇，母亲当着安夏父母面这样骂安夏，果然萧敬生跟霍静姝双双变脸。

　　“别以为你是老人就可以倚老卖老，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她被你害了快二十年，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如何对你的，我想你心里最清楚，你的良心难道真的喂了狗。”

　　霍静姝气得抿着嘴不说话，但眼神透着愤怒，她的女儿凭什么被人骂贱人，“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以为你是个朴实无华的农村妇人，对你和安珠送吃送喝还送钱，结果你偷换了我的孩子，还虐待我女儿，现如今你还有脸当着我们的面骂我的女儿，你真以为你老了，我们就拿你没办法，追究你法律责任还在时间允许范围内。”

　　杨金英望着眼前的霍静姝哈哈大笑。

　　“妈，不用追究法律责任，现在这样就很好，她不愿意悔过，那就不愿意吧，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做过什么事情，反正对于她我问心无愧。”

　　说到这安夏看了看四舅，安家业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在乎安夏说的话。

　　“杨金英，我对你没有任何亏欠，倒是你对我做过什么事情，你心里清楚，你以为骂我我会生气？并不，你在我眼中已经是空气，你说的任何话，对我都毫无意义，不过就是一只不吉利的乌鸦而已。

　　现在的日子过得可好，你造了一辈子孽，已经受到报应了，积点口德吧，别让报应来得太猛烈。”

　　“我就是被你害的，被你害的，孩子我是你外婆，你为啥不认我！”

　　被四儿子拉开，看着萧然越走越远，杨金英忍不住痛哭起来，她以为谁都可以埋怨她，骂她，但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把外孙跟萧家孩子对调，保住了外孙的命。

　　现在她看到了外孙，最该感谢她的外孙，是自己救了他的命，可他连一个感激的眼神都没有，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甚至透着冰冷，为什么！她牺牲了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可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

　　杨金英疯狂地扭扯着四儿子的手，“你这个怂货，那是你妹妹的儿子，他不认我，不认咱们家！”

　　安家业有些怜悯地看着母亲，“他没有不认咱们家，他一来我家的时候，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安珠的儿子，还喊了我一声四舅。他……只是不认您而已。

　　您真的还要这样下去吗？做下这么多孽还不肯悔改，您就不肯给萧家真心实意地认个错，给安夏赔个不是，是你对不住他们。”

　　“你是不是我儿子，你替他们说话，你看着他们有钱，就上赶着巴结他们，我告诉你没有我，那孩子也不会活到现在，我不是造孽，我是为了安珠，为了安家！”

　　安家业叹了口气，母亲执迷不悟，根本没办法劝，是他想多了，以为母亲看到萧然，看到他被霍家照顾得这么好，会心生愧疚，可母亲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努力的结果，是她偷换了孩子，给了萧然一条命，他当然知道如果当初没有换婴，萧然恐怕活不到现在，可人要有良心，将心比心地说，安夏又做错了什么，要来到安家过贫穷的日子，还被母亲一次次算计！

　　“我走了，您好自为之吧。”

　　安家业挣脱杨金英，他的心也难受，这是他母亲，虽然他跟母亲决裂，但他私下看母亲吃不上饭了，大哥天坛在外面烂醉如泥，就会让大儿子晚上偷偷送点馒头到门口。

　　一边儿是自己最心疼的安夏，一边儿时生他养他却死不肯认错的母亲。

　　安家志听到有人敲院门，立刻出来，他等了许久了，看到萧然，安家志也愣了几秒，这个孩子跟妹妹这么像，这是妹妹的孩子！

　　“三舅！”

　　有了安家业那个开头，萧然再喊安家志，就很轻松了。

　　“你是……珠珠的儿子？”

　　萧然点点头，孟玉香上前道“家志，你堵着门干嘛，还不快让萧先生全家进来，外面那么热。”

　　一行人终于进去，孟玉香敏锐地察觉，众人气氛似乎有些低气压，还有老四怎么没来，她悄悄喊了安定凯出来，这才得知，来的路上众人还是遇见了婆婆。

　　“你去喊大妈，顺便找找你爸干啥去了。”

　　安定凯一溜烟跑了，孟玉香切了西瓜端上去，“家里没啥好吃的，冬日来还有各种果子，夏天只有西瓜，这是我们前面村里的西瓜，特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