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夜白
上首的和嫔一眼就看到了赵一阳,瞅他那强忍着分明没见过市面的样子,不禁扶额又是好笑,今年父亲竟将他带来了,也着实让她惊讶。
赵一阳原本与赵家谁的关系都不好,只是她性情张扬些,见他捣乱就爱说一大串的大道理。儿时赵一阳可是讨厌极了她,只是常年的相互陪伴,也只有她老是念叨他,因此之后他与她却是成了赵家关系最是好的。
她也知道母亲并非是绝对的不喜欢他,因此偶尔劝过也中间调节过,只是回回这般赵一阳便会气恼。
这般她便不敢再劝,怕这个唯一的弟弟也不与她交好了。
自从被太后选中即将进宫,赵一阳也恰好自己出去游玩,自此好几年未见,之后还听说进了白言的江城军,军中纪律森严想来就是没得进宫来瞧她的。
而且明面上他并非她的弟弟,而只是父亲的“侄子”当真请求入宫瞧她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怕是会惹来流言蜚语。
想来是二人的想法刚巧撞上了,她没说想念这个弟弟,赵一阳也没给她写过信交代军中的生活。
当真是一个没良心的。
瞧他那样子,八成也是没注意到座上有一个人是他的阿姊吧?
果然,她真是看着,赵老爷也抬起了头望去,一时间四目相对,父女间难免有一些感触,他的眼中也含着泪水。
他撞了撞旁边儿的赵一阳问道:“你阿姊就坐在上面你可看到了?”
赵一阳这才回过神来,他的阿姊也在这宫中,一时间竟不好意思说,自己将此事儿给忘了。
他悄咪 咪的瞅上去,嫔位一共就两个,他简直一眼就认出来哪个是和嫔了,一时间觉得好笑起来:“我第一次见她规规矩矩坐着的,从前不挺泼辣一人嘛,怎么变性了?”
“怎么说你阿姊的?!我就觉得挺好的。”赵老爷皱着眉,回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打心底觉得和嫔甚好。
却不知道赵一阳心中边是笑边是将赵老爷笑了个遍。
正上首苏幼仪已是一眼就看到了赵一阳,只因那日对他确实是印象深刻因此一见边是认出来了。此刻见他与赵老爷坐在一起又是往上看了看和嫔,算是彻底信了他与赵家的关系。
可是奇了怪她好似又见敏嫔身边儿的婢女大欢儿频频看向赵一阳,这便是好奇了起来,这是被后者的英姿吸引去了还是本就认识的?见那模样像是认识的才是啊。
正也是她在想的时候,赵一阳也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总往他这边看来,一时不解,更是下意识的去找那道目光的方向。
谁知头一抬便撞见了一道目光,那不是大欢儿又是谁——
他愣了住,这才想起了大欢儿不就是敏嫔的贴身婢女,一时间傻了眼去。而大欢儿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被对方瞧见自己在偷看他,一时间慌了神,忙忙将目光具收了回来。
这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举动都被苏幼仪瞧在了眼里,一时间觉得这事儿好似很有意思,她却不知自己总是观察赵一阳的举动反倒被季玉深看在了眼中。
很快,赵一阳便是觉得有好几道目光都投向了自己,结果抬头去找又什么都没有。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掉了
宫宴在持续进行中,因着元治时不时敬酒,不胜酒力的赵老爷喝的满面通红,又因为四面八方都传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使得赵一阳很是不舒爽。
他见众人其乐融融,没人在意他,又想到赵老爷此刻不胜酒力、气神恍惚,便抱了坛酒,左看看右看看趁着宫人进来送点心朝着大门缓缓挪了出去。
等出了乾清宫,赵一阳立马觉得呼吸顺畅起来,想到大欢儿他又是觉得心肌梗塞起来,不知道跑出来的这般行为究竟是逃避那些密集的不舒适,还是其实是在逃避大欢儿的目光。
他一路乱走,是不是饮口小酒,这才瞅见御花园的一个小亭子,便是朝那而去,坐在亭子中的扶手上。望着月光下波澜阵阵的园湖,心绪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只觉得忧愁。
“谁在那里!”
今儿个是大年三十,宫中禁卫军轮班换了几批人时不时便要巡视一番,他方才就已经遇见了好几批,没想到在这幽静的御花园也能遇上。
那些个侍卫已经赶到了他的面前那手上的刀剑对着他,月光微凉,印在他们的刀剑之上反射出一片寒光。
赵一阳很是无奈,拿出方才从赵老爷腰上偷出来的腰牌往前一亮大声说道:“各位大人别紧张,我是和嫔娘娘的亲弟,方才跟着父亲进宫来的。”
随后又是补了一句,“在下也是江城军中的士兵,问一问白眼驸马便是知道了,在下名唤赵一阳。”
众人面面相觑,江城军内的都可算得上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谁让众人对战准格尔打了胜战。
为首的人上前一步看清了那腰牌上的字确实是没错了,结果再是细细一看的确是真的腰牌,他狐疑道:“如今乾清宫正在举行宫宴,赵公子如何在这里?”
赵一阳嘿嘿一笑:“宫中闷得紧又是无趣,我一个小辈分的人说不上话便是出来四处逛逛,透透气。”
这么一说,众人便是了解了去,为首的那位便是一抱拳:“那是属下们叨扰了,赵公子还请自便。走!”随后便是一摆手,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这之后,赵一阳便是倚在了亭子的扶手之上,昏昏欲睡过去。
宫宴之上,敏嫔本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歌舞升平,觉得甚是有趣,至少在准格尔是不曾有这般景象的。
她双手交叠,见到精彩之处便是挥手鼓掌,可是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直至看到了尾声,她才是一时反应过来,嘴中“啊!”了一声。
大欢儿听她那般小叫一声,吓了一跳便是紧张得看着她:“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敏嫔一时无奈道:“我今晚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方才才是发现待在我手腕上的金铃镯子不见了!”
“啊??”大欢儿一惊,抬眼去看她的手腕确实是空空如也。
那金铃镯子是从世子府回来以后,孙、钱两常在一块儿送与她的,说是满月礼当时没来得及制好送出去,因此才拖到她那日回来。
二位常在当时送的是两只一大一小的金铃手镯、一只金铃脚环与一只金锁项圈。那小手镯与金锁项圈便是送与小皇子戴了,他挥舞着手时便是会想起悦耳的金铃声,想到等他今后会爬了,这金铃便是更响的厉害了。
还有那一只金铃镯子与金铃脚环便是送与她来戴,那两只最有意思之处便是上面的金铃子做得很是响亮,声音也是清脆透亮好听极了。
据说是因为她们听说准格尔的舞蹈时常会舞动脚步与手腕,因此这般设计等到舞蹈起来时便会使金铃子与奏乐碰撞,很是奇特。
也是因为她们送的这般,这两天敏嫔总是耍着舞,每日都必听那道金铃子的声音。今日就是频频鼓掌却未曾听到那声响一直觉得有些奇怪,直至现下才是反应过来。
那手腕上分明就是白白净净,哪里还有手镯的痕迹??
大欢儿也是愣了好一会儿不禁道:“是不是掉在这大殿里了?”如若是掉在大殿里就完了,到处人多眼杂,要找可是不好找的,她一时就有些着急了。
“不会。”只听敏嫔皱着眉笃定道,“我回想了一阵,从方才宫宴开始我便没听见这金铃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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