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夜白
“哦?”他轻声挑起尾音,眉毛弯弯,嘴角也弯弯一副不相信她的模样,毕竟这个人如今在他怀中正抖着咧。
不过他再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不断搓着她的双手;再因屋中的暖碳燃燃烧着,隐约能发出“呲呲”的声音,叫她被暖和包裹着。不一会儿冰冷的手,便是热了起来。
等是差不多了,他才是松开了她,用正正经经的声音警告道:“站在这里,不许胡动,我去将烛台点起来。”
“好。”她闷闷的应了那一声,确十分的老实。
季玉深确定她不会造次了,才是松开她摸索着走向烛台的位置,再将内门推开,走进了卧房依次点亮烛火。不一会儿,屋中便是渐渐的明亮起来,还有暖碳烧着的光亮也从卧房的门中冒了出来。
屋中一下被点燃了,倒是她叫黑暗中呆久了,一时间不能适应,下意识的用手来挡住面前的光,生怕自己给亮瞎了。
他又不知道在卧房中捣鼓着什么,好一会儿才走到了卧房的门槛边儿,对着外头的人道:“你往卧房来,里头比较暖和一些。”
她听了,也觉得自己需要些温暖的,便是老老实实的往那头走去,果然是越靠近卧房,浑身就越是暖和。不过她走近了以后,季玉深才是发现她多少狼狈的可怕。
原先是以为风雪叫她冻僵了罢,不过她当真穿得极少,就是一身的寝衣披上了一件厚实的披风,但是并不能阻挡多少风寒好吗?!
或者踩着雪来的,那双单薄的绣鞋已经全湿了,颜色深浅不一,不知道被埋进了多少的雪,身上零零散散落着的雪也已经化成了水,湿哒哒的贴在她的头上身上。
这是他见过最狼狈的太后了,也是他最气的时候,他紧皱着眉头口气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但是苏幼仪却能感觉到,他给予的温暖一般源源不断的——冷漠。
于是,她不由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的看着他,紧接着说道:“出来的时候我觉得不冷的,也不知道原来下了这般大的雪,因此懒得回去换衣服了……”
他不接茬,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把鞋子脱赶紧了,站到床边去,都比你脚上的鞋子暖和不知道多少。”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床脚下铺上了一层的毛毯,看起来暖和得不得了。
她有些许欢喜,于是迫不及待就是脱掉了脚下的鞋子,一骨碌往毛毯上去踩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脚竟然已经冻成了红紫色的了。她尴尬的笑起来,因为浑身湿透,便是不敢坐下。
只瞧他从衣柜之间掏出了几件焕然一新的白色寝衣,往床上丢去,又是弄来了白巾道:“这个时候没有热水了,不好叫你泡澡,随意些换上我的衣衫,将身上弄干净了,别湿漉漉的。”
随后老老实实的往门外走去了,便是再说道,“我在门口有事儿叫我,快些将湿衣服换下来。”边说着还不忘帮她,将房门给拉了起来。
等是过了好一会儿,屋中才是传来了小小的声音:“好了。”
季玉深浑身一个激灵,有些许紧张的将房门给打开了。
只见她是坐在了毛毯之上,用白巾细细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寝衣不觉是有些宽大的了。若是穿在旁人身上定然是肥大的,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是显得她自己娇笑可人的。
整个人一收拾反倒清爽了许多,不似方才的那样。他走上前去,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随后盘起腿伸手在她的额头上与手心上摸了一会儿,才是松了口气。
“没有发烫,不过浑身暖和起来了,一会儿穿我的一副回去,不得这般的免得再冻着了就不好了。”
苏幼仪撇了撇嘴,很是老实的应了声好,却又问道:“你刚刚,怎么知道是我来的?我可不曾敲你的门啊,你竟然知道是我,可真稀奇了。”
“我认得你的脚步声。”他很是淡然的说话,好似并非什么的大事儿,边说着还边是上手将她的衣袖裤脚挽起来,挽好了才说,“你在外面走来走去的声音,可吵人了。”
随后抬眼看她说道,“还有影子也被我看到了,蹑手蹑脚的一点也不小心,若是去当贼,一定被人家抓个正着。”
“你才是贼呢!”苏幼仪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又是埋怨道,“你既然都知道是我,干嘛要将灯火给灭了,我还准备找你呢。”
“边是想看看我若是灭了灯,你准备做什么。”实不相瞒,他压根不知道是谁,才将烛火给灭了。随即就是趴在了门上查看着门口的人,发现是她时还真有些惊讶。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记得
他一席话说罢,苏幼仪哀怨的看着他,以为他当真是这么狠心来看她的笑话,因此一拳是打在了他的胸脯之上,怒骂道:“季玉深!”
后者瞧她那美目都冒火了,还有那双细长的杨柳眉此刻已然皱成了一团,瞧样子像是个孩子不曾讨到糖,因此气愤。无需小娃娃,面前的姑娘已如孩子般叫人心生欢喜了。
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却瞧她的模样俊俏不由兀自裂开了嘴,又怕叫她瞧见,连忙羞涩的用另外一只手挡在脸前。随后他无声的笑了开,可是抖动的肩膀,却诉说着他的欢喜。
“你还笑!”她真是气的不行,直接就是想上前给他踹一脚,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只不过因着鞋子叫纷纷落雪浸湿了去,里头的锦袜也跟着湿透了。
她不敢叫季玉深瞧见自己的脚丫子,便是不曾脱下锦袜,只是把腿盘在一块儿,埋在了寝衣之下,叫人看不见的。
此刻她也一时给忘得干干净净的,直接就是伸出自己的脚丫子往他身上招呼去。后者也不知道躲,只是身子往后侧了侧,脚丫子准确无误的踹在了他的手上。
这时候他便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连忙脸色一正,收起了笑意一把将她还没有收回去的脚抓住了。这一抓就是一把湿,苏幼仪都未曾意识过来,另外一只脚也给他扯出来了。
等是瞧他眉毛紧蹙,她暗道不好,连忙要往回收,可是她都被看见了,即便是收回去也没什么用的了。何况他也不会叫她被扯回去,双手是牢牢的将她按在面前。
“疼疼疼,你别这么用力啊!”她确实是被他越发收紧的手压得有些许疼痛起来,加之心虚与双脚给一个男人紧盯的羞涩,不禁喊叫了出声,却不敢直视他。
季玉深阴沉着张脸,不由看向她,方才温煦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只是质问她道:“我不是让你把湿透的给换了?你这锦袜怎么还穿着?”
被这么一说她的面容立马是红润起来,在这暖碳的照耀下更是红润,也叫这屋中的热度灼烧得面部发烫,只是呢喃道:“就穿了,怎么了?反正火烤一烤就干了呗。”
着实是个不着调的!
他二话不说,更不想多说什么免得是浪费口舌,干脆直接上手。她都还不曾阻止,锦袜已经从她的脚上脱了下来,一双白净的脚丫子霎时就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脚丫子宛若它的主子一般,时而瞧着可爱,时而又能魅惑人心,叫人抗拒不得,但是季玉深秉着一副正经,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淡定的将那锦袜拿开。
“季——”苏幼仪的脸色绯红不已,仿若能滴出血来的,直接是将他推开转了个身。这一次他没有抗拒,任她去折腾,总之湿漉漉的锦袜脱出来了,那就是好事儿。
面前的姑娘不肯正眼瞧他,只怕是羞涩的,她将自己的双脚缩回了裤脚里,暗地里在衣衫的遮挡之下双脚互搓着,似乎在掩盖自己的尴尬。
哪里有这样的男子竟然主动去脱她的锦袜?可不是人人都能瞧她的脚丫子好吧?竟也是不怕羞的,叫人无奈极了。
只听他在自己的身后缓缓说道:“寒从脚起,你又不是孩子这还不懂的?湿了就脱下来,总不能叫自己感冒了,这点礼制算什么?”
她可是没有脸理他的,自己转着身子抱着腿,冲着拿暖炉不说话了,便是瞧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是觉得很是好笑。
他将衣衫锦袜放到了一旁后,才是复坐回了她的身旁道:“你大半夜来找我做什么?”
一说起这个她立马就想起来了,险些又将自己来的目的给忘了,她即刻是转头来,想了一会儿道:“我这折腾了好一会儿,时候不早了,要不我先回去了,明日再说罢?”
也是她自己一时兴起就跑过来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儿的,何况来不直接说,反倒是折腾了好一会儿。
原先算不得晚的,现在却是当真晚了,时间都给她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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