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夜白
见她无意开口,柳贵人和许贵人对视一眼,“玳妃娘娘说笑了,只有您,您是威远侯府的千金,换成我们如何敢去劝谏呢?”
“是啊。”
许贵人轻飘飘道:“慢说皇后娘娘品行端正自然没有什么不合规矩之处,便是有些什么不合规矩之处,也是皇上允许的。到底是皇后娘娘,咱们是妾妃,哪有妾妃反管起主母来的?”
柳贵人笑,“正是呢。也只有玳妃娘娘敢,毕竟娘娘是太子殿下的亲表姐,不是吗?”
她们说笑着离开,玳妃傻在原地。
怎么这话说来说去就逃不开威远侯府了?
她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苏幼仪对付她的手腕比从前更高了,这话传到前朝去,少不得她父亲威远侯要吃亏……
玳妃的想象很快成了现实。
一时之间,朝中人和威远侯谈笑,都成了看似恭维实则讽刺的套路,“侯爷如今权大势大,玳妃娘娘在宫里都敢管起皇后娘娘了,我们日后可不敢得罪侯爷啊。”
“是啊是啊,瞧见没有?皇后娘娘都不敢拿玳妃怎么样,还不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吗?待他日太子即位,侯爷可要帮衬我们这些人啊……”
江肃一张老脸烧得慌。
太子根本不给他这个舅舅面子,这事满朝都知道,偏又因为玳妃的事,这些人都拿这个来嘲笑他。
江肃又羞又气,一方面暗骂这些大臣黑心,一方面又气玳妃在宫里给他找麻烦。
他让玳妃去乾清宫伺候皇上,先前苏幼仪也允了的,本来是件好事,谁知她连伺候病人这种事都做不来。
都怪他把这个女儿惯坏了,要是从小不娇生惯养,起码现在玳妃还能见着皇上。
这下好了,能在皇上身边的只有苏幼仪,太子也只听她苏幼仪的,威远侯府越发被排挤出权力中心了……
隔了两日,苏幼仪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皇上。
“都怪皇上,好端端的赏赐什么鹿肉,那些嫔妃们都眼红着呢,臣妾不得已,只好答应她们再烤一次,叫她们来吃。”
皇上也听见了关于鹿肉的风波。
不过他在意的不是嫔妃们的玩笑,而是别的,“玳妃果真敢到坤宁宫质问于你么?”
苏幼仪顿了顿,漫不经心,“无妨,我已经训斥过她了,想必她也得到教训了。”
苏幼仪对玳妃没什么兴趣。
她的格局早就已经不在后宫了。
皇上反而在意这件事,把高奇寿叫了进来,“朕病了以后,后宫之中竟然有人如此不分尊卑敢教训皇后。你即刻传朕的意思申斥玳妃,让她好好反省思过,禁足期间供奉减半。她身边的宫人未能及时劝阻,一律重打二十大板。”
这惩罚未免太过了些。
苏幼仪劝道:“皇上,臣妾已经处置过了,不如就算了吧?如此大动干戈,倒显得是我不容人了。”
皇上却有他的考量,摇了摇头,“你不计较是你宽容,朕若不替你计较,旁人都以为朕驾崩了,便可以为所欲为。此事不但关乎你,更关乎朕的颜面,你不必再说了。”
皇上都这么说了,苏幼仪自然无法说什么,随他去就是。
“对了,等后宫嫔妃一起烤肉的时候,皇上想不想也来参与?”
“朕就算了。”
皇上掩口轻咳,不过一年的时间,面容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风神朗俊,留下的只有病态和憔悴。
他知道苏幼仪也不过是问问,他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
苏幼仪点点头,不再多话。
皇上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有件事,朕忽然想问问你。”
“皇上且说。”
皇上紧紧握着她的手,似乎在酝酿什么,好一会儿才道:“朕这些日子,总是想起从前的人。连李阁老,贤妃他们,朕都会想起。”
苏幼仪没有说话。
皇上或许对他们还有些旧情,毕竟人都死了,可苏幼仪没有。
她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她能早一点知道真相,一定也要李阁老知道,他做过的孽都会报应在他自己身上。
她的父亲不是白死的。
皇上的目光悠远而深邃,“也会想起……季玉深。”
苏幼仪手心微微一颤,听皇上提起这个名字,依然挡不住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皇上深深看她一眼,“其实你早就知道季玉深是朕命人所杀,是不是?”
他病了,甚至根本起不了身,可他不糊涂。
这段时间以来,苏幼仪的表现和从前似乎没什么两样,可他心里还是察觉到了不同。
他甚至试图自我安慰,试图为苏幼仪找借口。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明白自己只是自欺欺人。
除了季玉深那件事,苏幼仪没有理由对他漠然疏远,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她确实知道了季玉深的死因。
他的目光注视着苏幼仪每一个神情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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