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容澜澜
贤王一身官袍,身姿挺拔,一阵山风而过,袍摆被吹得纷飞,周围官员忍不住抬手护面,但贤王却依旧目视前方,表情淡然。
太子借着挡风,回头多看了一眼,当见贤王的表情时,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起来。
“九皇弟。”太子快速道。
东方洌将视线定在太子身上,轻声回道,“石阶陡峭,请太子注意脚下。”
称呼已变回“太子”。
风停了,官员们立刻整理仪容,面色端正、态度严谨,一阶一阶而上。
太子只能转过身去,但心中却百转千回。
队伍一直向前,走了整整一个时辰。
祭坛并非在山顶,若真设在山顶,就以这队伍的速度别说一上午的时间,便是整整一天的时间也未必能登上去。
一个时辰后,路程已行至大半,一些上了年纪的官员或者文官逐渐体力不支起来。
双腿不断打颤,冷汗也顺着里衣流出。
皇后香汗淋漓,狠狠咬着牙,两腮青筋暴起,汗水若溪流一般顺着面颊而下,甚至花了妆容。
皇上深深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赶忙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能行。
队伍继续前行。
太子等人自然无碍,一者年轻力壮、二者有武功傍身。
一身官袍的贤王在人群中尤其显眼。
为表肃穆,官袍的用料既厚又硬、密不透风,穿在身上若盔甲,生生是一种折磨,一般官员只要回家第一件事便是脱下官袍,并非对官袍多爱护,而是太过难受,何况是爬山?
众人偷眼去看贤王,却见贤王面色如常、眼神淡然,丝毫感觉不到疲惫一般,心中暗暗惊讶。
并非惊讶其体力多好,而是惊讶其周身散发着超脱之气,这种感觉不像官场之人,分明像是修行的道士一般。
然而众人心中虽想,却没人说出来。
终于,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队伍到达祭坛。
前前后后从集合准备到到达祭坛共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换到现代便是四个小时,众官员疲惫不堪,稍作休息,喝了些水,立刻又换上官袍准备祭祀。
国师早已准备好,带领众多官员祭祀。
枯燥的经文,冗长的祷词,时不时就要跪拜的大礼。
终于有官员体力不支栽倒在地。
当一切结束后,又过两个时辰。
可以说整整八个小时,一众官员除了喝水之外,粒米未进。
一晃,已近傍晚。
突然有一官员道,“快看,火烧云霄!”
紧接着就有官员附和,“竟是火烧云霄,此乃大吉之兆啊!其寓意我南赵昌盛、我皇康健!”
再接着,官员们就开始七嘴八舌的捧了起来,有作诗的有作词的,把这火烧云现象说得天上有地下无、除了今日再不会发生一般。
道观依山而建,祭坛广场的一旁有个山径小路,上面也有石阶,顺着石阶向上是一处探出山体的平台,其为摘月台,台上有个凉亭名为摘月亭,顾名思义,其视野最佳。
天色越来越红、越来越艳,到最后几乎滴出血来一般。
本在吹捧的官员们见罕见的血红火烧云,更是声音高亢起来。
本来皇上对官员们的吹捧没什么感觉,毕竟他日日都听,早已听麻木,但发现天空赤得惊人,也忍不住向天际看去。
太子来到贤王身旁,道,“九皇弟,你可相信天命?”
贤王抬着头,表情平静的观赏火红的云,“信。”
“那你认为,这古怪的天相有何寓意吗?”太子问。
贤王缓缓收回了视线,“太子可知,我会算卦。”
“呃?”太子一愣,失笑道,“九皇弟会算卦?从前还真未听说,九皇弟真是藏拙。”
贤王摇了摇头,“并非藏拙,而是我使用的算卦方式与常不同,其起卦条件十分苛刻,即便苛刻,大部分时间也算不出什么,所以从不对外说而已。”
“哦?竟有此种奇妙的卦法?”太子饶有兴致,“不知九皇弟算出了什么?”
贤王再次抬起头,看向云蒸霞蔚,“从我学会这卦法到现在,推算出有明确结果的屈指可数,但就在三日前,我算了一卦。”
太子眼神闪了闪,“你推算的,是明珠的去向?”
“是,但却未得到我想要的结果,那结果直指国运。”
“国运?”
“卦象上说,南赵会迎明君。”
“……”太子眼神闪烁,不知贤王此言是何用意,怎么扯到了他身上?这话是正是反?难不成是阴谋?
第742章 看,琉璃在那里
因两人站在角落,其他官员并未听见两人对话。
皇上见血红火烧云十分激动,在国师的建议下,不顾疲惫的身体顺着石阶去了摘月台,一众官员自然也要跟随。
太子刚深入话题,但贤王也已动身,随着人流登了石阶。
太子连忙跟随,左右官员见所来的是太子和贤王,立刻停步让其先行。
少顷,登上了摘月台。
众武将保护在皇上身边,众文官卯足了劲儿歌功颂德。
太子和贤王被挤到了角落,太子问道,“九皇弟,你刚刚说的卦象是什么意思?迎来明君?这明君不正是父皇吗?”
贤王轻笑,“父皇固然是明君,但卦象上说,南赵下一任皇帝是不亚于父皇的明君。”
太子唇角带了一丝讥讽,“九皇弟不会是说你自己吧?”
贤王缓缓收敛了笑容,“我无帝王命。”
“真的?”
“真的。”
太子眼神隐隐多了一丛火,“是本宫?”
贤王摇头,“不知,那卦法实在诡异,起卦苛刻、出卦随意,很多时候都是答非所问,一切只讲个缘。”
太子眼神闪烁,“世人皆知九皇弟多慧,若以九皇弟之高瞻远瞩,认为这明君是谁?”
贤王看向歌功颂德的群臣,又看了眼龙颜大悦的皇帝,等了好一会才道,“谁贤明,便是谁。”
“所以在山下时,你问本宫,以后会不会是个好皇帝?”太子问。
贤王突然笑了,本阴郁的眸子却突然清澈起来,本伤痕累累的面孔好似俊秀了几分。“太子你看。”伸手指向远方。
太子顺势看去,却见除了火红的云彩便是群山,“看什么?”
话音还未落地,只觉得身侧紫光一闪,紧接着一阵冷风,身侧那人已跳了下去。
太子怔住,下意识向下一看,却见贤王急速下落,身影越来越小。
“贤王落山了!”有人大喊。
紧接着本歌功颂德的官员们停下,齐齐看过来,发现太子身旁的位置已空,大惊失色。
要知道,这掉下去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当今亲王!
人群乱了起来,有大喊的,有冷静吩咐派人寻找的,也有立刻将皇上和太子等人包围起来,恐这些人再掉下去的,可以说乱成一团。
皇上急了,“来人!速速下山寻找!定要找回贤王!”
太子则是怔住,耳畔好似有道轻轻的声音看,琉璃在那里。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人群嘈杂仿佛越来越远,太子看向忙碌的官员仆从,却好像看戏一样。
明君是谁?
贤王跳崖?
为情自尽?
为何事情会如此发展?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好像他能预测到贤王早晚有这一日一般,因为叶琉璃不在,所以贤王也不苟活?
为什么贤王就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
太子不懂。
这一日,注定是不太平的一日。
歌功颂德的官员们闭口不言,谁也不敢再多言半句,此时的火烧云霄哪还是什么吉祥的征兆?分明就是厄运征兆!
皇上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国师上前,大声道,“请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在皇后和康公公的搀扶下缓缓睁开眼,“国师,朕的好国师。”冷冷笑着。
国师战战兢兢,噗通跪倒,“臣不知皇上为何意,臣对皇上、对南赵国忠心耿耿。”
皇上垂着眼,“正月祭天天鼎破裂,你说朕逆天命,提议到泰天山祭天,却让朕痛失爱子,你到底是帮朕逢凶化吉,还是为朕带来厄运?”
国师道,“皇上明鉴!臣只是按照天意行事!”
“天意?呵呵,好,朕暂且信你,但若查出你有什么猫腻,定诛你九族!来人!”皇上冷冷道,“将国师拿下,交给刑部查问。”
摘月台,彻底乱成一团。
唯一一个安静的便是太子,太子看向天空逐渐淡去的火烧云,却忍不住在想东方洌,为了一名女子,值得吗?
……
与翻了天的南赵国不同,远在千里的胡国却是无比安逸宁静。
马桶已经正式开始使用,叶琉璃更在卲薇宫的其他几个主要房子也设置了洗手间,洗手间分两种,一种是的主子使用,一种是宫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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