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视线依旧在外。
路上,陆景行电话响起,他伸手接起,沈清适时保持沉默,男人沉稳的声响从身旁响起,每说一句话都带着贵公子优雅与绅士。
沈清本无意听他聊天,难二人隔得太近,男人得言语不自觉的就流露过来了。
那侧,因该是俞思齐,陆景行估摸着是想动顾家。但言行之间都较为谨慎,没有明说,沈清想,俞思齐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不懂陆景行那些手段。“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当沈清知晓陆景行那侧是俞思齐时,便想竖着耳朵两句,而陆景行挂电话的速度可谓是极快。说了两句她听不出是何含义的话语,便收了电话。
车子行至总统府地界内,离主宅应当是有些距离的,陆景行却开口喊停了车辆,沈清疑惑侧眸望向他,只见男人下车,而后快速绕道自己这边来站在车身旁,她将靠在车门的身子收回来,望向拉开门的男人,带着困惑。
“下车,走走。”
“。”某人无语,这夜黑风高的她看起来是很想陪他闲庭信步喂蚊子的模样?
“乖、医生说了,六个月之后要适当多走动走动,”说完,陆景行似乎也没开口问她愿不愿意,伸手将人牵下来。
沈清一脸郁结。
看来往后她还得习惯自家先生心血来潮时牵着自己出门散步。
且多半还是夜黑风高时。
白日里陆先生的时间都花在总统府了。
“我往后是不是得习惯你这突如其来心血来潮的行动?”沈清问,话语淡淡,身后,徐涵开车开着车灯不远不近跟在二人身后,照着二人在主干道上行走,陆景行牵着沈清的手前进,二人远远看来,也算的上是恩爱。
可若是走近看见沈清面色了,估摸着就不会如此想了。
“不喜欢?”男人问,侧眸望着她。
“不喜欢,”不假思索直接开口,可见陆太太今日是真不打算客气了。
男人笑了,而后开口问道,“那怎么办?已经下来了?”
沈清侧眸看着他一脸坏笑的模样,压了压唇角,没在说话。
夜很静,而总统府坐落在首都最高山上,更是静谧的出奇。
它本身的存在与首都这个城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首都是热闹的,喧嚣的。
而总统府是静谧,沉重的。
这二者不该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从山下的繁华过度到山上的静谧,沈清有一丝晃神,总统府道路两旁立着四季常春的香樟树,高大的香樟树将这个道路很好的笼罩着。
天家的资本是很庞大的,这个园子里的一草一木每年都不晓得要花多少时间跟精力去维护修葺。
“好久没跟阿幽一起闲庭信步了,即便是心血来潮阿幽也要满足我这个小小要求才是。”
男人的话语声在身旁响起,沈清侧眸望了他一眼。
小小要求,恩?她要是连陆景行这个小小要求都满足不了估摸着是罪人了。
暖黄的路灯将斑驳的树影投射下来落在二人身上。
陆景行牵着沈清的手走在主干道上,男人背脊挺拔,女人背脊消瘦。
夜风吹来,将陆先生的话语吹到了沈清耳边;“我曾经无数次幻想你我比肩而立并肩作战的场景,但每每想起来都只是一个雏形,看不清具体,甚至是看不清你我二人的面貌。”
沈清伸手将吹乱的发丝别至耳后,身旁男人继续开口;“可今日,一切发生的如此随意,就好似你我之间本就默契非凡,阿幽、我想,这是真的,对不对?”
沈清静默,未回应陆景行的话语,他在害怕,害怕她的理解转瞬即逝,只存在一瞬间
而沈清沉默不言,不知晓怎么开口。
她与陆景行之间一路行至如今,经历了太多的是是非非与磨难,数次在离婚的边缘徘徊不断,若是怀孕,她想,他们之间现在已经分道扬镳了。
婚后三年理解二字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当中,陆景行担忧害怕,情有可原。
而沈清素来是个寡言的性子,不善于表达,此时,明知陆景行的内心动向,她却没办法去解释。
陆景行询问的话语久久未得到回应,原本缓慢的步伐近乎停了下来,昏黄的路灯下,他坚定的眸子落在自家爱人身上,蕴着一股子期待,期待得到沈清的回应。
沈清仰头直视她,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却为言语。陆景行嘴角轻扯。?他想要的是回应,而沈清给的只是一个动作。
婚姻中最需要的是理解与信任,如果没有理解与信任,无论二人多相爱终究是走不长久。
陆景行知道,他跟沈清之间原先闹得那样轰轰烈烈不就是因为没有信任与理解吗?
如今好不容易冒出一点点苗头,他想抓住,而沈清却泼了盆冷水下来。
伸手紧了紧自家爱人的掌心,他转身再度牵着人前行,只是步伐看起来如此沉重。
比起高亦安,沈清对自己的理解与信任几乎是微乎其微。
“累不累?累的话就坐车上去算了,”良久之后,他冷不丁冒出如此一句话。
沈清侧眸望向他,男人微垂首看着她,二人视线碰撞在一起。
他有情绪了,且还不小。
沈清看出来了。
“我以为我的行动已经可以证明一切,”她开口,这是原话。
男人望着她的目光有些晃神,而后等了片刻,似是有些消化这句话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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