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按理说,今日的日子应该是极好的,也算是异常吉利的。
可对于沈清来说,并非如此,打破这美好一日的是自家儿子。
本是在地上乱爬的小家伙不知爬到哪里将额头磕了,淤青一片,微微红肿。
陆景行很早之前说过,下家伙的反射弧很长,沈清今日见识到了,撞得砰的一声响,她这个当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小家伙却是呆萌呆萌的望着她半晌才嚎啕大哭,一旁的佣人跟月嫂,难免忍不住好笑,沈清自然也是如此。
这日、军区医院院长被沈清一个电话喊道了瑶居处理小家伙的额头,这一消息,自然是没能逃过苏幕的耳里,不过下午时分,人便来了,乍一进门见着满屋子的红的绿的黄的粉的花,晃了眼。早在19日,陆景行出访他国,沈清在新闻联播上看到了此消息,男人一身得体黑色正装踏上出行专机,身旁跟随着秘书余桓与副官徐涵,以及总统府一众内成员与外交部长。
每日、国家新闻联播播报的永远都是领导人物的出行与回归,沈清想不知晓似乎都不行。
出行在外,陆景行的手机皆由徐涵保管,当南茜一通电话过来时,徐涵接起,那侧轻言细语说出了重点,徐涵看了眼远处与国外领导人会晤的陆先生,说了句晚些时候,才收了电话。
夜间,陆景行一通电话拨给沈清,让他心碎的事情发生了,那方,通讯公司官方客服人员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字字句句都跟带着利剑似的,戳进他的胸膛。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转入来电提醒,请稍后在拨
沈清电话,鲜少有关机的时候,甚至是结婚这么多年,也从未见她有关机的时候,此时,无疑是在告知他,连给她打电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男人拿着手机,震楞了好些许时候,才冷静下来。
一通电话拨给南茜,此时,南茜正在后厨煮鸡蛋,欲要给小家伙柔柔额头。
接到自家先生询问的电话,看了眼客厅,告知太太与小少爷二人的近况,陆景行闻声,交代了两句。
五月底,沈清并未见到陆景行人,瑶居的电视在也未曾开过,大半月的悠闲时光将她磨的越发温婉,夜间,沈风临偶尔应酬,但只是小部分,倘若是回来早,晚餐大部分都出自他手。
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跟沈风临还会有这么一段悠闲的父女时光,甚至是不敢想,直至现在,才相信是真实的。
5月26日,沈唅借由周末时间来了趟首都,带来了秦妈,当然、这是沈清的意思。
南茜在,她总觉得自己的屋子里好似时时刻刻都有陆景行的眼线存在,这日、她话语温婉将心中所想告知南茜,后者听闻低垂首,看不出多大表情。
沈清话语温温淡淡,后者均是不言语,直至她说完,南茜才开腔道;“我伺候太太这几年,也知晓太太的饮食起居习惯,若是我近日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够好,太太同我说,我改便是。”沈清闻言,落在椅背上的手一紧,她当然不信南茜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只是不愿懂而已。沈清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望着她,有些沉重。
南茜这人,本是个及其会向事的佣人,秦妈自然是比不上她的专业与熟稔,但此时,她并不想将她留在这里。
“你很好,只是每个人习惯不同而已,这个屋子,现如今不止我一个人,”沈清这话,较为婉转了。
但南茜依旧是装作不知不懂。
颔首的姿态让沈清内心稍稍有些过意不去。
“我知道太太跟先生近段时间感情出了问题,也知晓太太此番让我回清幽苑是何意思,但出于本心,我还是希望能照顾你跟小少爷,若太太觉得我在前院不合适,我往后在后厨这方便好。”南茜知进退,识相往后退了一步。
看这小夫妻二人的相处态度,南茜怎会不知这其中出了问题,此时、沈清想将她遣回清幽苑无非是不想让陆先生知晓太多。
她退一步,也好留下来。
沈清望着他,沉浸良久,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见此,南茜狠狠松了口气。
沈唅跟秦妈的到来,让屋子热闹了些许,甚至是拥挤了些许。
晚餐时分,沈唅愿意陪他玩闹,小家伙自然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奈何沈唅本是个没什么经验的人,抱不住,一番闹腾之下,打翻了眼前的饭碗。
沈清登时视线落在小家伙身上,后者呆了半分钟,而后躲进了沈唅怀里,娇软的紧。
沈唅在见到此之前,一直以为沈清是个慈母,最起码见过的那两次确实是如此,可今日一见,慈是慈,但也是有脾气的。六月份的首都,已经迈入炎热季节,陆景行依旧成天在各国之间来回访问,连续多天不曾回到首都,苏幕与陆琛二人难得的进来频繁同框出现在大众视线中。
新闻联播,各个版面的报纸,呈现的都是陆家人的版面。
唯独不见陆槿言,但此时,如此情况,无人敢吱声。
2013年6月7日,首都的天,阴沉沉的,早在三日前,总统府报出7日这天,总统下与夫人将亲自前往首都市福利院慰问儿童。
且新闻版面闹得异常凶悍。
往常,陆琛的行踪对外大多都是保密的,只有出行当天才会让人知晓,而这一切,竟然提前了足足三人告知外人,很难不让人多想。
7号这日,不是周末,但沈风临未曾去公司,反倒是在家抱着外孙子玩的起劲。
阴沉的天气,不似要下雨的天,但也不像是会出太阳的天气。路上,总统府车队稳妥行驶当中,苏幕与陆琛二人并排坐在车里,二人面色不大好,但也不曾开口用直白的话语刺杀对方。路上,陆琛伸手握上苏幕手背,后者欲要挣脱,却被握得更紧,男人深沉的视线落在其身上,温温淡淡的,看不出大致情绪。
“何必,”良久,苏幕才吐出去这么两个字。“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说呢?”陆琛反问,话语平平,自然是理解苏幕口中所言语的何必,行至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说这两个字显得有些矫情了。窗外,灰蒙蒙的天气,苏幕将视线落在外面,面上表情平淡如水,回想起这几十年的过往,确实是不容易,一路走来,爱过恨过到最后的归于平静,这些心理历程在现如今看来,不过都是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负担,与没必要。
总统府的高位,不是什么人都能坐上去的,但不管是谁坐上去了,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句实话,我们俩这么多年婚姻,我从不觉得我有做错过什么,疏于陪伴这点应该尚且构不成罪名,”陆琛的话语平静,望着前方的视线不曾收回,就好似在回想当初他到底是犯了多么天大的事儿,才让苏幕那样对待自己。
“对于你来说,什么才能构成犯罪?”苏幕反问,话语冷嘲。
“出轨,家暴,在法律范围之外的,”路车一本正经回答,身为一国总统他深谙国家法律,自然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犯罪?
不不不、他从不会知法犯法。“在你眼里,只有国家和法律,”苏幕视线落到他身上,带着讥讽。
他生来就是为了国家,生来就是为了祖国服务。陆琛静默望着她许久,而后微微抿了抿唇,有些不知回应这句话。
女人跟男人的思考问题模式是不一样的,这点,他早就知晓。
所以、不做任何解释。
车队平稳前行,总统府的护卫队总是庞大的。
“所以,这么多年你给我安上的罪名只是疏于陪伴?”陆琛似是疑惑不已开口。
苏幕望向他,薄唇轻启话语未曾出口,迎接他们的是玻璃窗上砰的一声响,陆琛潜意识中伸手将人捞下来,躲在座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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