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她并不是个善于与人交谈之人,相反的,在长辈面前,她是寡淡的那一个,可面对这个孤身一人的老太太,沈清心中油然而起的是一种同情感。
在八九十年代,她是首都市长夫人,曾经也是这个城市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云人物,曾经也是这个城市的佼佼者,而现如今,却成了孤寡老人。
独守这个曾经繁华的院落,身旁只有年老的佣人与管家还有一只老狗为伴,怎么看,都是悲凉的。
她甚至现在依旧好奇,当初苏家人是犯了什么法,让陆琛一怒之下险些灭了人家满门。“外婆,”一声温淡的嗓音在后院里响起。老太太正在打瞌睡,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倏然睁开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老太太坐正身子,慈爱开口;“我还以为是槿言,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她身旁,能喊她外婆的女性不多,槿言与沈清二人是也。
沈清她见面次数寥寥无几,自然是没想到今日这个外孙媳妇儿今日会登门拜访。
显得有些愕然。
“没有,是我冒昧来扰,还请外婆见谅。”
佣人给沈清搬来了张矮凳,沈清就势坐下,道谢,接过老佣人手中的玻璃杯喝了口,继而望着苏老太太缓缓开口道;“我今日来,是景行嘱托的。”
老太太望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言语沈清停了几秒在道;“31号,辰辰周岁宴,景行说,你身为小家伙的太姥姥理应是要出席的,但碍于他近来工作繁忙脱不开身,所以将此事交给我、让我一定要将此事办妥当。”
这段话,沈清可谓是思忖良久才开口,她自认为话语慢适中并未有何不妥当之处。
但就是这么妥当的一句话,让老太太沉默了。
原本慈爱的面容一寸寸消散下去,紧接着是阴霾爬上脸面。
老太太似是思忖到什么,眼里哀伤一闪而过。
良久,布满皱纹的手握住沈清的手掌缓缓拍了拍,温慈的话语从唇间溢出来;“你跟景行都是好孩子,有这个心就够了。”
她们苏家被陆琛明令禁止没有传召不得入总统府境内半步,三十年过去了,从未改变了。
她又怎能够相信沈清这话呢?沈清似乎看的透老太太眼里的哀伤,伸手捏了捏老太太的掌心,话语温和淡柔;“我既来了,自然是有这个权利让您进总统府的,外婆信我就好。”
老太太目光微闪,显然是稍有些不可置信,望着沈清的目光都带着小心翼翼。
“您信我就好,”沈清这话说的直接了当,望着老太太的目光都带着一股子坚定。
试图以此来给她信心。
老太太叹息一声,带着苍凉;“丫头……。”
沈清原以为老太太会接着说,可她仅是叹息一声之后,便在无声响。
这日、沈清并未在苏家老宅过多逗留,离开时,在车上给陆景行去了通电话,那侧人许是正在忙,掐了电话给了通短信过来告知她稍等。
下午时分,沈清都未能等到陆景行的电话。
而她,也正值繁忙之中。
并未刻意去关注陆景行是否来了电话,反倒是想起来时,已临近下班时间了。
夜间归家,沈清回去时抱着小家伙玩闹了会儿,苏幕见沈清回来才滕开手去院子里修建花草,陆琛负手站在一旁静静望着她,远远看着,二人并未有何交谈。
连眼神的碰撞都不曾有过。
沈清抱着小家伙蹲在落地窗前,小家伙扶着墙壁慢慢挪动着,白猫跟狗狗蹲在一旁看着这个正在蹒跚学步晃晃悠悠的小主人。
许是沈清太过关注,以至于陆景行进来都未曾发觉,一声询问在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在想什么?”
回眸,陆景行正将手中衣服交给南茜。
“没想什么,”她说,话语并未有多少信服力。
陆景行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院子里站着苏幕和陆琛,隐隐约约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男人扯了扯裤腿,蹲下去扶着小家伙轻声询问;“见过外婆了?”“见过了,”她点头,继而在道;“老太太似乎有些不相信。”
“正常,”陆景行言简意赅。
父辈的事情不是一两句就可以说清楚的。
老太太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那如何?”她问。
陆景行一手扶着小家伙一手摸了摸沈清的短发,笑的一脸温和,“31号那若让章宜和刘飞将人接过来就好。”“为何要章宜?”
“你的贴身秘书,”陆景行答,沈清身旁的人唯独章宜最有说服力,此事,她去办,够妥当。
她本想再说什么,但眼见苏幕跟陆琛一前一后进来,话语也随之淡下去。
晚餐时分,一家人坐在一处,沈清想,若非有辰辰在,只怕这屋子里会静悄悄的可怕。
10月31日,陆先生早起,同往常每日一样给沈清备好衣物,顺带伺候自家爱人起床,这日的他,格外悠闲,手中动作都因此慢了好几拍,慢悠悠的晃着,完全不着急似的。
沈清转醒时已是八点光景,陆景行这会儿正抱着小家伙在院子里遛弯,身后跟着一猫一狗。
这大白猫说来也是奇怪,从吧跑远,即便是活动也是院子里溜达,溜达完了就自己回来了。
她往日同陆景行说过这奇怪现象,别人家的猫都是一不留神跑出去且还不知道回来,怎她们养的猫就如此另类?
陆先生笑着说:许是上次跑出去险些死在外面吃了亏,所以就乖巧了。
沈清想了想,应当是如此。
她起身,披上晨缕站在阳台上,楼下小家伙坐在陆景行怀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伸手去抓藤架上的藤蔓。
仰头,见沈清站在四楼,搭吧着嘴巴喊妈妈,喊得可谓是及其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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