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这年、陆先生三十有七,沈清三十有二。
在历经怀胎十月与生产震痛五小时后,迎来了爱女。
孩子抱出来,苏幕随着医护人员而去,陆琛与陆景行留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沈清出来。
半小时后,沈清被推出了手术室,陆景行踉跄跨步匍匐过去,抱着沈清的面颊放声大哭。他何其煎熬?
都说生产犹如走了唐鬼门关,而他却不能伴其左右。
明知她走的是鬼门关,却不能伴其左右,何其痛心。
他捧着沈清的面颊,落下一吻,浅淡而又微咸,夹杂着泪水的味道。
沈清没力气了。
产时的疼痛依旧还有余温。
她抬手摸了摸陆景行面颊,去了他面颊上的泪水,吻着他的唇角,虚弱无力道;“不哭了,让人看见了笑话。”
“我怕啊!”他开口,嗓音颤栗。
“不怕、我跟女儿都好好的,”她说,话语轻微。
“老公,我爱你。”
她痛,但即便是在痛着时,也不忘安慰这个受了惊吓的男人。
他是她的夫,是哪个会在半夜担忧的睡不着觉的丈夫,也是那个会因照顾她而彻夜失眠的丈夫。
这日,傅冉颜章宜沈南风等人都来了。
她们目睹着手术室门口这温情的一幕。
有人觉得心中酸涩,有人觉得人间温情,不过如此。“我也爱你,很爱很爱,”陆景行握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面颊开口。
沈清再次醒来,是被孩子的哭闹声吵醒的。只觉怀中有软软的温度,低眸望去,女儿窝在她怀里,小小的软糯糯的身子,而身旁,陆景行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眼眶依旧是猩红。她抬手,摸了摸自家先生面庞,尽是心疼。
她临近产房时忍着痛同苏幕讲,让她一定不要让陆景行进产房。
苏幕询问为何。
沈清说:生怀卿时,他目睹剖腹产,回去做了一整年的噩梦。
她说,不想在让他历经第二次。
苏幕面上挂着心疼,沉重的点了点头。
女儿在她怀中醒来,许是饿了,陆景行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给一早就找好的奶妈,让她喂奶。
不久,奶妈将孩子递过来给他,陆景行抱着女儿,望着她粉嫩嫩还未张开的面庞。
陆先生说:“我如今三十有七,也算得上是老来得女了。”
沈清躺在床上,虽疼,但也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这年十月二十九日,一国总统夫人发了如此一条动态。于十月二十九日,吾与先生喜得爱女,载家族之喜,立夫妻之恩爱,谱人生之华章,取名——桑榆,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先生说、三十有七,算是老来得女,我笑道:并不晚,世间万物都有所规律,朝阳有朝阳的美,晚霞亦有晚霞的光彩、迟或早、都是好喜得爱女,陆先生异常高兴,但对于妻子的关爱还是大过女儿。
直至沈清出院。
苏幕抱着孩子回家,思温与怀卿都异常好奇这个妹妹。
扒着苏幕的臂弯想要看看小妹妹,这一看,思温蹙眉了,只觉这小妹妹长的、、、、、真丑。
皱巴巴的。那日,陆思温同爸爸说,小妹妹好丑。
陆景行一脚将人踹出几米远。
老来得女,陆先生护的紧。
怀卿与思温幼小时,沈清并未见到陆景行有过多的苛责苏幕的时候。可到了桑榆,沈清时常见到陆景行苛责佣人带的不好,亦或是苏幕不上心。
陆景行说,女孩儿和男孩儿不能相提并论。
思温与怀卿被陆景行收拾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因为有了小妹妹,爸爸没时间管他们了。
但是,但凡他们吵着妹妹了,必然是要被摧残的。她们失宠了。那日、桑榆夜间闹腾,彼时沈清已经回到了公司上班,陆景行时常因为她加班晚了忽略了孩子同他争吵两句。
那夜,桑榆本是睡着了,沈清正在接一通电话会议。
不想突然哭闹起来,沈清哄了许久不见好,再加上工作糟心。
女人在当妈的次数多了之后便也没那么小心翼翼。
她恼怒,不轻不重的抽了桑榆的屁股几下。
恰好被下班回来的陆景行瞅见了,他一身西装,手中湿漉漉的,似是在一楼盥洗室洗了手上来了。
见沈清如此,他气的眼眶猩红,站在门口怒瞪沈清,若非知晓陆景行教养在那里,她都要怀疑陆景行是不是要冲上来打她。
正当她迎着女儿的哭声纳闷儿时,陆景行迈步过来将桑榆抢了过去。“后妈都没你这么心狠手辣。”沈清愣怔。
望着陆景行半晌没回神,良久之后才道;“后妈会要了老命痛的死去活来将他生下来?”“谁知晓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打了多少次了?”陆景行红着眼眶,就好似刚刚沈清那几巴掌是抽在他脸上似的。
那模样,委屈极了。
沈清正气没出撒时,陆景行抱着孩子走了。
走就走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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