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沈清看了眼手中行李箱,轻声道;“出差,洛杉矶,周四回。”
“晚点路上我给你家先生打电话,你们忙去吧!”若是以前,沈清定然是不愿意做过多解释的,为何?太繁琐。
这晚,当陆先生接到陆太太电话时,满脸不悦,却碍于隔着电话不好发作,只是隐忍问道;“何时回来?”
“周四,”她答,话语轻柔,少了那股子清冷。
“要报平安,”他一在强调。
她走后,江城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洗刷了整个城市,
风怒欲掀屋,雨来如决堤。
此时茗山别墅沈风临书房内,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年长者深邃的眸光落在眼前茶盘上,袅袅炊烟缓缓升入上空,屋外暴雨滂沱,时不时夹着些闪电飘忽而过,雨水打在玻璃上顺延而下宛若细丝,不疾不徐。
“你舅舅事情你有何好建议?”沈风临俯身在茶桌上泡着茶,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在他手上发挥极致,茶香蔓延整间屋子。唐朝利用公司便利,明目张胆在外开起了贸易公司,而且还被沈清撞上,此件事情,他与沈南风已通过气,这件事情如何解决,看他的意思。
沈风临这人怎么说呢?你若说他天生资本家也说的过去,你若说他有情有义也说得过去,最起码,此时他将此件事情交给沈南风做抉择无异于间接性放他一条生路。
毕竟是唐晚的亲弟弟,沈风临多多少少还是不愿意破坏家庭关系。
沈南风沉吟了一会儿,心中快速思忖答案,沈风临看似是将主动权交由他手里,实则是在无形中考验他。
一大一小两条狼,在古朴的书房里各有所想。
他从未觉得沈风临有何不好,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男人心思可谓是深沉如海底,不可直视。
“无规矩不成方圆,”沈南风沉吟片刻道。
“事情始末郑秘书会发你邮箱,如何抉择在于你,”他全权撒手不管此次事件,最主要的一点是防止家庭矛盾,他何其聪明,借刀杀人这招用的可谓是炉火纯青。
其一、沈南风是唐晚亲生儿子,又同在一间公司,处理此次事件再好不过。
其二、若是他自己动手处理此次事件,唐晚避不可免会与自己发生矛盾,交给沈南风,杜绝此事。
其三、沈南风如何抉择,间接性可以让他看清此人。
其四、此次事件由沈清挑起,他全然撒手不管,处理的的好与不好都不会让沈清对他有意见。
一石多鸟,一箭多雕。
他将所有东西都推到沈南风身上让他做抉择无疑是在给他考验,沈风临真真不愧是稳居江城首富多年。
手段何其高超?
父子二人坐在一处心中各有所想,都在暗暗揣测。
临了,沈南风看了眼沈风临,有些话语在喉间,想问问不出来。
洛杉矶对于沈清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她的青年时代悉数在这里度过,陌生是因为这个城市行走的速度太快,离开久了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再次回到故地,终究还是有些微微失落。
周三晚,她接到跨国电话,那侧清冷的嗓音流传出来,“唐朝的事情沈南风下手了。”闻言,原本歪着脖子夹着手机的人忽而站直了身体,伸手将手机取下,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问到,“你再说一遍。”“唐朝的事情沈南风出手了,”那人再度言语,而后紧接着道,“但也只是警告。”“何时的事情?”沈清问,消息有些不灵通。
“今天下午,沈南风亲自到唐朝在外的贸易公司走了一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沈风临将这件事情的行驶权交到了沈南风手上,真真是手段高超,”那人不禁暗叹,嗔嗔声不断。话语结束,沈清的心狠狠一落,“一有动向马上告诉我,”她说,话语急切,她要知晓后续发展。
“洛杉矶行程几天?”他问。
“明天,”她答,言简易亥。“你注意点!最近不太平,”那人道。“什么意思?”她疑惑,最近太不太平她怎没半点风声?“江城选举落幕,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凡事小心为好,”陆景行是谁?他是掌控一切的天神,但世道上,不乏没有诛神者。
多少人心有不甘?
现如今这个发达社会,祛疤手术并不会产生多大痛楚,最起码不如前几年那样会痛的撕心裂肺。好友拿着激光刀在她臂弯上来来回回,笑问她手上伤势从何而来,她笑答;“你肯定不关注m国动向。”
好友浅笑,毫不客气赏给她一个白眼,她轻笑,怡然的很。
此次洛杉矶之行,并未有过多停留,相反的,来去匆匆,就好似心里有所牵挂,飞机落在江城国际机场,远远的见章宜过来接机,迈步过去将手中行李交给她,还未上车只听章宜道;“小道消息听说了?”“什么?”沈清问。
“沈氏集团那边的人说唐晚在公司直接与沈总闹起来了,还挺厉害的,整个沈氏集团传的微乎其微的,闹得沸沸扬扬的,若非沈先生压着,估计这条新闻又够报社的人喝一壶了,”章宜边说边看她面上神色,知晓她跟沈家关系不和,所以话语也少了那股子斟酌。
“多厉害?”沈清问,步伐未停。
“这个就不知道了,今儿上午的事儿,”章宜道。
伸手解车锁,而后将手中行李丢进后备箱,才转到驾驶座开车。
系安全带的间隙看了眼沈清道;“要去看看?”
“看什么?”她坐在副驾驶侧眸反问,继而道;“看热闹?”
不待章宜回答,冷笑一声道;“放心,会有人过来找我。”
唐朝的事情她一早知晓,之所以忍着没动弹是因为万分确定沈风临不会就此罢休,就他如此以利益为重的男人,怎可能让其他人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
她太了解沈风临了,当初为了事业连自己老婆都不管不顾,如今又怎会因为唐朝是唐晚弟弟的原因而放过他?
她冷笑,可怜了沈南风,在如此情况下进退不得,前有猛虎后又追兵,此事办的好,沈风临那边过了一关,此事若是办的不好,唐晚必定会跟他吵闹。
真真是让头疼的,只怕是他斟酌了许久才做出如此两权相害取其轻的选择。
难得,难得、实属难得。
章宜等红灯的间隙见沈清撑着脑袋浅笑,好奇问道;“笑什么?”
“在笑沈家那淌水到底有多浑,”她心情极佳,替章宜答疑解惑。
“哪里的水不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是站的越高外人看的越清楚罢了,你看原先我们那个同学冯钊,大学没毕业就嫁了豪门,少奶奶的生活可谓是过的风生水起,当时多少人羡慕,现在呢?老公在外面小三小四一大推,她搁家里得了抑郁症,想不开了,割了腕,”章宜一边开车一边同她聊着周边琐事,临了还不忘摇头轻啧道;“离权利中心越近,水越浑,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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