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沈总在洲际酒店开了间房,约了工商局的人过来洽谈示意,素来鲜少笑的人那日笑的格外灿烂。
沈清在房里与人浅谈,对方不买账,沈清说;“酒店各个出入口布满了记者,但凡你不是跟我一起出去,明日头版头条,便会是工商局官员青天白日与情妇开房。”
她笑,笑的可谓是及好看。
见官员诧异,沈清在笑;“商场跟政场都不是一个什么干净的地方,你以为就你有手段?有心思?在如今的世道里,吃公家饭的人往往会因为一些细小的事情毁了前途,阴我?姐让你无福消受。”
她是如此说的。
“不急、今日你在这里与我好好谈,我秘书在你家与你爱人好好谈,谈的好家庭和睦,
谈的不好大家齐齐整整的,”沈清素来不是个什么仁慈之人,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不不不,在她这里,这些恶俗的东西都不管用,谁触犯她底线谁就得付出该有的代价,
婚姻?你不想要我把你一把。
而后,即便政府官员跪地求饶,她也并无放过的心思,反倒是缓缓起身,细长的高跟鞋踩到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不疾不徐笑道;“阴我?幕后主使是谁?”
得到想要的答案,她起身,笑道;“走吧!送你出去。”
笑意无边。
若你觉得此事就此告一段落那就大错特错,沈清这人,格外记仇,2008年人家跟她结下的梁子,直至2009年她才让人家身败名裂,不经意间将人送进地狱。
偶然一次,他问为何,她说;“阴我。”
饶是高亦安这个见过不少世面的男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此时沈风临坐在对面,一手夹烟一手拨弄着手中茶盖,而后将茶盖拿出来,反晾在桌面上,在白皙的瓷盖上轻点烟灰,问道;“高董年纪轻轻如此深谋远虑,是在是让我这个长辈觉得佩服。”
第一百六十八章:谋杀亲夫?
江城商场老董,除去沈风临便是高亦安,二人在各自领域都属佼佼者,历经岁月的渲染,人海的沉浮,见过世间正道,人性阴暗,谁都不在仁慈善良。
高亦安此人,城府极深。
“若说深谋远虑,比不上沈董,”与沈风临相比,他自愧不如。
其一,沈风临年长他许多,论商场谋略,他自愧不如。
其二,他若比得上沈董,江城首富的位置应该换人了。
“在后辈中,能力,心思,手段比得上高董的人不多,”沈风临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
夹着烟的手在茶盖上轻点烟灰,面容上尽是高深莫测。
“沈董忽略了沈清。”
野狼与狮子的交谈无异于是一场屠杀。
一场不见血的血腥屠杀。
高亦安有时在想,沈风临如此人,怎会允许沈清与他站在对立面,后来才知晓,他放纵沈清,不过是一时,而这一时,竟然长达五年之久。
“我很感激你将沈清培养成一头野狼,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野狼总有反扑的一天。
“义无反顾,”高亦安坚定道。
人这辈子难得棋逢对手,漫漫人生路,走了经年,能有人知、能有人懂时间是多么不易的事情?后悔?不不不,若沈清有朝一日反扑自己,他只会觉得高兴,而后会告诉众人,看看,这就是棋逢对手的感觉,这就是真刀真枪利刃相见的感觉。
此时沈风临担心的这个问题,他全然不在乎。
义无反顾,是的,义无反顾,他年少成名,吃苦受难,二十出头开始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中摸爬打滚,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多年后,他一跃成为同行第一,而成为第一的同时,钱财与他来说已是身外之物,能推动他继续在这诺大商场遨游的,应该是一份责任。一份身为老董的责任。
初见沈清时,他已成为第一,那时,只觉这女孩子身上有股子狼性,可偏生她又生的好看,有江南女子的婉约与隐隐绰绰的含蓄,初见时,他脑海中冒出的第一短段话便是;披着羊皮的狼。
不过是这只狼还未成熟。
此后,他在盛世集团将她踩下去,拉起来,踩下去,拉起来,如此循环数次之后,这只狼成了小狼,偶尔会青面獠牙去撕人,再后来,她成了一头名副其实的恶狼,会与他争夺利益,会与他唱反调。
那时的他,才觉得,他的生活就像被注入了一管子鸡血,过的异常兴奋,最起码在培养这只野狼的过程中,他才知晓,原来,他的人生中剩下的不只是责任与复仇。
沈清,是那只让他看到生活希望的狼。
一头恶狼。
五年光景,她们之间配合默契走到现在,偶尔举杯对饮,偶尔剑拔弩张,偶尔分崩离析,如此状态,可是活生生的鲜活状态,他喜爱的紧。
反扑自己?没关系的,他接招就是了。
沈风临听闻高亦安如此说,凉悠悠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浅笑道;“但愿如此。”
沈风临了解沈清吗?了解。
最为了解的应该是她身上那股子狼性,他的女儿,他知晓。
严歌谣在世时,或许教她女孩子要温柔,要知书达理,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沈老爷子教的,远不是花拳绣腿的假把戏,他教的都是真枪真刀实实在在的东西。
1992年十二月,正值严寒冬季,严歌谣去世不久,沈清被老爷子接走与他同住,彼时,他事业正在上升期,江城首富位置屈指可待,那日严寒冬日,他应酬过火,醉的神志不清,突然想去看看自家女儿,于是让秘书驱车,去了老爷子住处,一路去时,他坐在后座昏昏欲睡。
秘书一声轻唤将他喊醒,他迷迷糊糊道;“到了?”
“大小姐她……。”秘书欲言又止,心疼的厉害,他见到了什么?别墅外,从年代久远的铁门往里望去,只见一个女孩子打着赤脚,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抱着双臂站在门口,而大门关闭,她就好像只被人驱逐在外的流浪狗,看着家门瑟瑟发抖。
可怜,太可怜了,秘书一再觉得难受,险些红了眼眶。
彼时醉的神志不清的沈风临此时倏然惊醒,欲要拉开车门下车却只听见口袋里响起震动声,接起,只听那侧老爷子恶狠狠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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