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后院月季花坛里,”佣人答。
陆先生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她去。后院月季花坛,正对浴室窗户,扔的好,真真是极好。
沈清抬步朝屋外而去,换鞋间隙,只听闻陆先生站在一侧好心提醒道;“下次记得毁尸灭迹,别让人抓到把柄了。”
后来某日,陆先生从部队回来,只听三两维修佣人在一处嘀咕道;“奇怪,下水道堵了。”
另一人道;“堵就堵了。”
“被烟堵住了,”那人没好气道。
这话、听得陆先生头疼,当晚,将陆太太从床上拉起来严加盘问,难怪近来每每想抽烟时,
总是找不到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质问时,陆太太用他说过的话语来怼他,气的他火冒三丈眼冒金星,抓着人就是一顿狂抽屁股。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朝停机坪而去,男人一手夹烟,一手插兜,女人慢悠悠跟在身后,离得远远地。
许是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脚步声,男人驻足回首观望,哪里还有人影,哪里还有人影。
真是活见鬼了,跟在身后的人走着走着不见了,素来素质良好的陆先生终于忍不住了,将手
中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忍不住低咒一声,转身寻人去了。
傍晚时分的沁园,笼罩在黄昏光晕之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倒也是格外优美,可就是如此优美的景象,让陆先生觉得颇为碍眼,烦躁,不爽,所有情绪统统涌上来。
真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沁园本是座园林别墅,到处树木丛立大大小小修剪整齐的灌木丛林立在院子里,以往,陆先生觉得景象优美,此时,陆先生看见这些大大小小的灌木丛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它,绕了两个转未见其人,怒火腾升一个电话打到监控室,阴沉沉询问人在何处。
霎时,监控室屏幕前围着七八人在屏幕里寻找豆大的身影。
直至陆先生欲要发火时,那人回应了;“在您十点钟方向往前七百米。”
这厢,当陆先生寻到人时,陆太太正在原地转悠着,似乎在找出路。
听闻身后响动,微转身,见男人满面阴沉,清明的眸子扫向他,并未准备言语。
八月的晚霞红彤彤的,照耀在沁园这座园林别墅里,格外好看,夏日炎炎的傍晚不似秋季那般秋高气爽,反倒是炎热难耐,陆先生一身西装,寻了两圈后,后背早已大汗淋漓,鬓角微微汗湿,深邃的眸光凉悠悠的落在某人身上,气的不想言语,撩了她眼,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见身后未有脚步声,停下来,用眼神施压,示意她跟上,某人识相,紧随上去。
这次,她在前,他在后,似监督。
昨夜,沈清坐在沙发上,细细想着陆景行那句“理解”是何意思,她思来想去许久,将所有观念推翻,整合,在推翻,在整合,如此反反复复不下几十遍,才堪堪得出他这话是何含义。
他所说的理解,是理解他身处高位时的身不由己,理解他在做抉择时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
昨夜,她忆起陆景行那日送给高亦安的一份“大礼”此时想起,他当时应当是手下留情了,
如那时,他借机将高亦安算计进去,她早已离开盛世,而不会在婚后一年之后才离开。
她尚且不能忍受陆景行毁了她多年奋斗来的成果,可又能看出陆景行也在这件事情上做过退让。
如此纠结的问题在脑海中盘绕了一整夜,直至后半夜,她私心四起,勾着他在床上欢愉时下狠手,将他后背抓的面目全非,直至第二日起来时,张开手,十指指尖悉数盛满陆景行的鲜
血,洗了许久才堪堪洗掉。
既来之则安之。
顺势而为。
此时她的,除了如此,被无他法。
挣扎,只会让自己更加苦痛。
第一百七十三章:离开盛世
江城于全球乃数一数二的金融城市,到处高楼丛立,傍晚时分,坐在直升机内远远望去,只见CPD耸立的高楼大厦处一片灯火通明,五彩的霓虹灯闪闪发亮,投身于职场拼搏多年,忽而离开,总觉得人生空了一块,空荡荡的,异常难受,就好似她今日下午坐在沁园沙发看书,一下午,书本里写了些什么,一句都未看进去,反倒是越看越心烦,欲要起身之时,陆景行拿着笔记本下来,生生阻了她的动作。
幸好,高亦安得一通电话拯救了她,让她不至于压着心火继续窝在沙发,黄昏离开离开沁园,夜间到达总统府,下机时,陆景行朝她伸出手,她自然搭过去,他牵着她前往总统府,沿路、佣人低头打招呼,他点头应允,相反,沈清没那个心思,仅是随着他的脚步朝主宅而去。
总统府内,苏幕与陆槿言不再,陆琛贴身管家似是早已接到命令,一早便候在门口等着小夫妻二人回来,起先是同秘书徐泽点头招呼,而后在微微弯着身子将人引到总统府书房。
此时,陆琛正在会见国防部部长,就在总统府住宅区书房内,平日里,陆琛有何要事几乎都在总统府办公楼解决,鲜少有将工作带回住宅区的习惯,住宅区的书房能进来的人少之又少,除了秘书徐泽几乎再无他人。
微微等了些时候,屋内人出来,陆景行客气招呼了声;“严叔。”
被称为严叔的人路过时与他寒暄了两句,而后拍了拍他肩膀,在将眸光落在沈清身上,仅是一瞬,便抬脚离开。
“进来,”书房内沉稳嗓音响起,陆景行牵着沈清进去,见到陆琛轻唤了句;“父亲。”
陆琛此时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拨了两下,扬起下巴示意道;“坐。”
诺大的书房内,气压一低再低,沈清端端正正坐在一侧,将眸光落在玻璃茶几上,陆景行将眸光落在自家父亲身上,陆琛不急着言语,端着茶杯一下一下拨弄着,片刻之后带着执政者特有的沉稳语气道;“?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简短的十二个字,让沈清将眸光不自觉落在陆琛这位当权者身上。
足不出户便嫩知晓天下之事。
不望窗外,就可以认识日月星辰运行的自然规律。
这话,暗指何事?
他想说什么?还是间接性的告知他们,即便他身处首都,江城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尚未将语句里通顺,只听他继而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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