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陆先生说过,夫妻之间不言谢为好,若时常将谢谢二字挂在嘴边,太生疏。
而陆太太时常记不住这句话,惹的素来有教养的陆先生频频给他扔白眼。
“谁的电话?”
许是没话题聊了,陆先生就这么问了一嘴,这一问,走在前面的人面色寡了。
而后僵硬道了句,“工作伙伴。”
陆先生并未想继续这个问题深究下去,伸手拿起床头柜的药凉凉道,“过来,给你抹药。”
沈清闻言,并未拒绝,抹药就抹药吧!他不在家都是南茜弄,今日在若是拒绝他,只怕没什么好脸色。
想来也算了,夫妻之间早已坦诚相待,没什么好矫情的。
脱了身上睡衣坐在床上背对陆景行,男人见她后背密密麻麻被玻璃渣伤过的痕迹,心头一疼,欲要抹药的手伸手抚上她掌心,缓缓揉搓着,叹息一声,“受痛了。”“不伤及性命就好,”许是经过了那么一遭,沈清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见人死在眼前,她变得格外惜命了些。
“恩,万幸,”陆先生浅应,他不敢想象若那日沈清在那通电话之后出了什么问题,他这辈子是否会疯癫。
“傻丫头,我这辈子不能没有你了,”陆先生喃喃自语,而后在她光洁脖颈落下一吻,轻轻柔柔,仿若羽毛飘过,痒痒的,痒到了心里。
“怕,太怕了,”想他这一生上过战场杀过敌,见过生命的陨落以及花开花谢,应当看淡这些天灾人祸,可看淡了吗?没有。
想到沈清那日的情况,他剩下的依旧是心有余悸与惊恐。
“往后出去让刘飞给你当司机,阿幽若是不喜,让他离你远些,倘若这种情况再来一次我心脏受不了,”陆先生一边言语着一边伸手抹药。
沈清闻言,笑了笑,“倘若再来一次只能说明你们护国无方。”
这话,逗的陆景行连连轻笑,“护国大将军可不是我,这话得跟严司令说。”“我可不认识什么严司令,”沈清呛他。
“恩,那跟我说也一样,下次开会我替阿幽传达旨意,”陆先生轻柔的指尖落在她受伤的后背上,不轻不重,却痒痒的。
“别碰水,别偷偷的洗澡,留疤了有你哭的,”抹完药,陆先生伸手替她披上浴袍,动作轻轻,沈清在前面系上浴袍带子,浅浅应着。这日晚,陆先生上床时间较早,许是近几日每日睡不够两三个小时给累的,相反是沈清有些睡多了,坐在卧室沙发上翻了会书。
片刻功夫,陆先生抬手搭上眼帘,伸手调暗了卧室灯,沈清见此,微微蹙眉,虽不悦,但也未言语,折起手中书籍放在圆桌上,也乖乖上了床。
由于伤口,依旧只能侧卧,才将将躺下去便被身旁男人带进怀里,二人面对面侧卧,此情此景倒也是分外和谐。
因职业关系,男人素来浅眠,而陆太太又正值不舒服之际,夜间频频翻身想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在陆先生怀里滚来滚去,将人一晚上弄醒多次,起先翻身变幻姿势,陆先生眼帘微掀,待她换好姿势在圈进怀里。
在来,一晚上的功夫,间隔不到一小时便换姿势,换的陆先生鬼火直冒。
闹来闹去睡不好是一回事,担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伸手将人带进怀里,圈的紧紧的,原以为如此就好了,可怀里人夜间翻身动弹不了时直哼哼更是让他叫苦不迭。
到最后,索性不管她了,反正床大,你去翻,去打筋斗云。
可脱离了陆景行的怀抱,沈清睡相好了,趴在床上稳稳睡着,气的陆先生一巴掌落在某人屁股上,后者没醒。
凌晨三点,睡得安稳的人被电话振动声吵醒,惊的她直直坐在床上看着陆景行。
陆景行伸手将电话拿起来,看了眼沈清,见她夜半惊醒,心里微疼,伸手抚上她干净面庞落下一吻,“乖乖,睡吧!我接个电话。”
程仲然半夜来电话肯定是有要紧事情。
眼见他要起床接电话,沈清伸手拉住男人衣角,迷糊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带着点没睡醒的朦胧。
“乖乖,”男人再度落下一吻,嗓音揉揉,伸手扒开她的掌心。
起身接电话,阳台上陆景行穿着睡衣站在寒风里,迎着月光让人只看得清背影,看不清神色。
十一月中旬温度并不高,倘若夜间出门不穿两件必然会站在寒风下瑟瑟发抖,可此时,男人只穿一件,迎着寒风而立。
再进来,见沈清依旧跪坐在床上,迷糊的眸子落在他身上,陆景行过去吻上她薄凉的唇瓣。
“睡吧!听话。”“你要出去?”她问?而后将眸光落在电子屏上,许是担心陆景行看不见,道了句,“才三点半。”
“老俞他们那边有进展了,得跟进,听话,睡吧!”前一句算是交代,后一句算是轻哄?
大半夜出门确实不好,但此时公事为重。
夜半被惊醒的人少了白天那股子清明,相反的迷糊的紧,听闻他要走,伸手楼上男人腰肢。
仅此一个细微的举动,让男人心头一紧,而后一声轻叹。
微微弱弱。
“乖乖,听话,”男人轻哄着,一手抚着她的面庞,一手拿起手机拨自家母亲电话,虽如此做有些不顾母亲感受,但他也是没办法。
这厢,正在睡梦中的苏幕被电话吵醒,拿起看了眼,见是陆景行,披着睡袍起身敲响了小夫妻的卧室门。
得到应允进去,只见床上,沈清搂着陆景行眯着眼睛靠在他怀里,一副不依不舍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苏幕见沈清搂着陆景行都快睡着了,浅问了声。
“我要出去趟,母亲晚上在这睡吧!陪陪阿幽,”陆景行话语轻轻,生怕吵到话里昏昏欲睡的人儿。
“工作上的事情?”苏幕问。
陆景行缓缓点头。
得到答案,苏幕伸手摸了摸沈清发顶语气淡淡道,“去吧!清清会理解你的,”言罢,帮着陆景行将人放在床上,临走时还不忘拿过沙发靠枕放在床侧,以防打太极的人儿掉下床。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陆景行准备出门,欲要打开门离开的人反身折回来在她面颊落下一吻。
他知道,他家小爱人没睡着。
应该是想闹腾的,但又碍于苏幕压制着才没敢跟自己闹,心疼,太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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