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此时他靠在浴室门口,听着潺潺流水声,心里异常温暖。
为何会站在这里?担忧她出事,若是这样,他能最快速度冲进去。
陆太太洗澡,陆先生候在门前。
南城虽景色优美,但一到了夜晚,所有地方的景色大抵相同,无非是华灯初上,夜光璀璨,霓虹灯闪烁,各色闪亮的霓虹灯让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神采飞扬。那些高档酒店灯火通明,里面一定有人在推杯换盏,意在不醉不休。
一番冲凉下来,她整个人舒爽不已,人也清醒许多,停了水声,披上陆景行拿出来的浴袍,准备推门出去时,却听闻海浪拍击沙滩的声响。
缓步前行的步伐由此一顿,而后迈步至浴室窗边,推开窗子,眼前赫然呈现出一汪海景,漆黑的海平面上亮着几盏灯塔,海水在路灯的照映下拍击着沙滩,时进时退,相互追逐,又相互躲避。江城有全国最大的内陆湖泊,但不及大海波澜壮阔,也不及大海伟岸,海纳百川,这世上,只怕也没什么东西能跟它比胸怀了。
江城的湖泊,要么长期风平浪静,要么暴雨天危害周边民众,不会如大海那般可进可退,日落夜涨更无可能,海风吹来,只觉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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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只道是故人相见(二更)
陆景行听闻水声停了许久都未见人出来,便伸手敲响了浴室门,在外面轻唤,沈清听闻声响,才猛然回神,将窗子关上时,还依依不舍看了眼漆黑的海平面。
由此可见,她似乎颇为喜欢海。
“拖鞋呢?”在浴室磨蹭那么久,连拖鞋都没穿?
见陆景行询问,才看了眼自己光秃秃的脚丫子,拖鞋忘在浴室了,原想转身回去,却被陆景行一把拦腰抱起,惊呼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放在了床上,陆景行伸手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只怕是娶了个迷糊的小傻子,”陆先生一边轻叹一边进浴室,拿着陆太太拖鞋出来,放在床边。
陆景行心想,沈清何止是傻,还迷糊。
陆景行转身进浴室时,她已躺在床上,闭着眼眸养神,突而身后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上来,吓的她往床沿直躲,陆景行虽不悦她如此排斥的举动,但也实属无奈,大手一捞,将她带过来;“在躲要滚下去了。”
起先,他只晓沈清是石头心,多捂捂就热了。
后来,她几次三番挑衅自己,忍无可忍,便狠心敲碎了她。
可曾想,狠心敲碎这块石头会有如此大的症状。
初结婚,他想,先结婚后恋爱,也行。
后来,发现这块石头捂不热时,便下了狠心先得身在得心。如今,沈清窝在自己怀里,他万分庆幸自己做出了这番举动。
对于沈清,若不强取强攻,只怕永远也近不了她的身。
“睡不着?”本想着搂着她在小睡会儿,哪里晓得,怀里的这只小猫活泼的不行,左右动弹,若不是自己圈着她,只怕是要在这不大的床上打滚了。“嗯、”她浅应,睡多了。
“你睡吧!”万分乖巧,嘱咐陆先生先睡。
可……。你动来动去以陆先生军人敏锐的作息,能睡得着?
陆景行是又好气又好笑,松开圈着她的手搁在眼帘上,正当沈清以为他要睡觉时,只听他闷闷道;“你动来动去,我怎么睡?”
就差指控她躺在边儿上打扰他睡觉了。
陆景行见身旁人半响未动弹,不由的侧眸看了她一眼,不动弹了,安安分分的躺着,明明是很乖巧的样子,可……。陆先生竟然看出了伤心的意味,真是奇怪。伤心,怎能不伤心?傍晚时分开始睡觉的陆太太睡到凌晨两点转醒,此时再度躺在床上已是睡意全无,精神抖擞,躺在床上睡不着自然会动弹,可陆先生一句指控,吓得她就算是躺着不舒服也不敢动了。
“你父亲为何唤你阿幽?”陆景行主动找话题缓解着尴尬气氛。
名字于她而言始终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未出生时生母严歌瑶本意是她取名沈清幽,后无意中去江城东方山求神拜佛,庙中主持算一五行八卦,说此女命中缺水,不宜有它字,出生后,母亲去幽选清,唤沈清,可又格外喜欢“幽”字。
许慎说文解字中,“幽”从山,隐也,蔽也,取遮蔽之意。
愿她的女儿然后能有人为其遮风挡雨,护其一世安稳。
“清幽”二字,寓意秀丽而幽静。
沈清此生将这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母亲原意为我取名沈清幽,后东方山主持说我命中缺水,不宜有它字,去幽选清,可母亲总觉二字缺一都无韵味,便唤我小名阿幽,年少时,身旁亲朋好友都如此唤,”后来,她出国归来,性情冷冽,众人似是统一口径似的,改了口,唤起了她沈清。
陆景行躺在一侧,静静的听着她言语,这只怕是婚后两月以来,陆太太首次心平气和的同他说了这么一大串话,实属不易,太不易。“那我日后也如此唤你可好?”陆景行问。“随意,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她比较无所谓。这晚,陆先生知晓陆太太睡意全无,便陪着她床帏之间浅聊起来,话语清浅,气氛却格外好,以至于聊到最后陆太太睡去时,陆先生还带着些依依不舍的味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句话,若是形容某人此刻的心情,应当是颇为应景的。次日清晨,沈清醒来,已不见陆景行的踪影,身侧早已冷却,没了温度。
她起身,坐在床沿有些纠结,来时,行李皆由南茜准备,穿着睡袍在房间浴室衣帽间寻了一圈,并未见到行李箱,于是此刻,她纠结了,起还是不起?
本在纠结,却发现一只土肥黄跳进了阳台,一只被岁月厚待过的橘猫,胖嘟嘟的身子,短短的腿,招惹去了沈清视线,许是感受到了沈清的眸光,土肥黄侧眸看了眼,而后转身,半蹲在阳台上,与之对视起来,于是乎,清晨起来的陆太太与一只猫眉目传情起来。
陆景行晨跑回来便见如此一幕,她的太太穿着睡袍盘腿坐于床上,挺直的背脊背对门口,手中抱着枕头,眸光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以至于他两次开口言语均未回应。陆先生颇为好奇,迈步过去,却见她正盯着窗外一只橘猫发呆,偏生那只橘猫还很新奇似的,盯着沈清看,一人一猫隔着窗户大眼瞪小眼。
陆先生见此,嘴角抽搐。
他的太太,思想太清奇。
陆景行随手将白毛巾搭在肩膀上,迈步过去拉开阳台门,准备将这只土肥黄放进来,却惊蛰住了它,给吓跑了。
这时,陆太太才舍得将视线从土肥黄身上移回来,迷茫的眸子妄想陆先生;“我没衣服。”
?
得、他连只猫都不如。
猫在,说了几句话都未有人回应。
猫不在,倒是主动开口了。
如此思来,他郁结之火就这么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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