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如沈清所言,她这儿,真的什么都没有。
“怎、真准备跟陆景行闹掰?你这一个人住出来连管家佣人都不管你了?”高亦安怂她。“做人要有出息不是?都准备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指望别人伺候?多没出息啊?”沈清伸手将东西搁在茶几上,应允这高亦安得话语。“你要真有出息,离婚啊,在这儿瞎嘀咕什么?”高亦安得嘴跟常年喝砒霜的人有的一拼,最起码沈清是如此认为。说起话来,跟淬了毒似的。
男人站在冰箱前许久,身上一件铁灰色衬衫,稍稍宽松,许是刚刚洗东西,袖子高推,远远望去,只见袖子湿了一片。
“黄瓜什么时候的?”高亦安问。
而后许是觉得自己问出的话语稍稍有些啰嗦,继而转口问道;“能吃不?”“能、章宜买的,没几天,”问什么时候的?她不知道,谁买的,几天,应该是知道的。
闻言,男人伸手将黄瓜拿出来,转身在水槽里洗赶紧。“不会真准备首都的狂风暴雨在大你都不管吧?”高亦安一边搓着黄瓜一边问道。“怎么管?我无权无势难不成能跟那群当权者对抗?”沈清靠在厨房门边儿悠悠然问道,话语中的闲散似是有种聊得都是别人的事情,与她无关似的。“少扯,你就是没那个心,”沈清的性子,高亦安若是不知晓,那真的是难为二人在一起办事这么多年了。
这个女人,若真是狠心起来,即便手无寸铁也能要了你的命。高亦安伸手,去下粘板跟菜刀,见沈清靠在厨房玻璃门前看了其一眼,嫌弃道;“离我远点。”后者识相,推出去,坐在餐桌上,只听啪啪啪啪几声,黄瓜被拦腰斩断。
“若是我,我不要的东西,也不会平白无故好了别人,更何况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哗啦,粘板上的黄瓜被装进了玻璃碗里,男人开始站在灶台前方调料。动作熟练,干脆利落。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怂恿我?”“可以,”男人大方承认。二人站在一处,话语悠然,时不时怼对方两句、这种感觉,竟然有种闲话家常的味道。
高亦安一道拍黄瓜尚未出来,门铃响起,沈清开门,傅冉颜,沈南风二人提着东西站在门口,初见沈南风,沈清有一丝丝晃神,“愣着干什么?搭把手啊!”傅冉颜的一声嚷嚷将其思绪拉回。
“你俩疯了,四个人,买这么多?”沈清看着二人大包小包提上来的东西不由得出口嗔了一声。“谁跟你说四个人?”傅冉颜没好气怼了句。“还有谁?”这话,沈清问的是高亦安。而后者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章宜、覃喧、郭岩,都在后头,一会儿就来,”傅冉颜好心开口解释。“你们这是要干嘛?”一时间,沈清有些懵圈,似是不清楚大家都聚在这里所谓何事。
“不干嘛啊,平常聚餐,能干吗?”傅冉颜没好气白了人一眼。傅冉颜说着,将东西悉数搁在茶几上,而后见高亦安正在厨房,不免嘲了声;“哎哟,高董,您这身家,还自己亲自下厨呢?”闻言,高亦安一本正经点了点头,“恩、我还亲自吃饭呢?”而后,只见沈清站下一侧笑弯了腰。
两傻子。被怼的傅冉颜嘟了嘟嘴,懒得在说什么,伸手将东西摆在桌面儿上,动作麻利。
这晚,一行七人围坐在清水湾沙发上,喝着酒,啃着烧烤,而沈清至始至终都不知晓大家今日来所谓何意?这晚,大家天南海北的聊着,话语不断,笑声时常响起。
而这方,首都陆先生忙完手中要事,才得以伸手拿出手机,欲要翻看相册,却发现翻来覆去不过是那几张相片,而后伸手点开自家爱人朋友圈。
时隔近月余的一侧消息传入到眼帘,陆先生看着图片中那娇艳明亮的花朵险些气红了眼,摔了手机。
而后,一通电话拨给刘飞,询问沈清在何处?做何事。刘飞战战兢兢告知;“太太跟高董,沈总,傅小姐,章秘书,覃秘书等人正在清水湾吃饭。”陆先生闻言,面色沉了沉。
起初听闻高董二字时,不的不承认其嫉妒的发狂。
好在后面有傅小姐,章秘书,不然他今日得有多心塞?
保不齐会被气死。分居许久,沈清从未给陆景行来过一通电话,即便陆景行短信电话过去,从未接过回过,原以为此事会令她伤心许久,可当听闻刘飞说,正在与高亦安傅冉颜等人聚餐时,他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耐的紧了紧。
6月12日晚,众人都小酌了些,用傅冉颜的话来说,进了清水湾不怕没酒喝,于是乎,七人都有些醉醺醺的。这夜,刘飞在楼下候了一夜,并未见楼上有人下来。
当这则消息传到首都时,陆先生气的摔了手中杯子。
吓得徐涵哆嗦不止。
而后,男人连夜飞回江城。6月13日晚,沈清从公司回来已是八点之后的光景,回清水湾尚未来的急伸手开门,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男人一身灰色西装立在跟前,让其猛然一震。
夫妻二人平行注视许久,未言语。
沈清测过身子挤进去,陆景行紧随其后进来。
看了眼茶几,见茶几上昨晚的凌乱已被收拾好,她也无话可说,欲要进厨房倒水,却被陆景行出言唤住。“搬回沁园吧!”男人满腔怒火千回百转之后化成了一句浅声询问。
回时,他欲要找沈清询问清楚,昨夜那番景况到底因何事,可见自家爱人清冷的面庞时,男人所有言语都止在了喉间,不敢再言语,怕所言不当,增加夫妻二人之间的矛盾。陆景行的话语并未得到回应。
一杯温水在手,沈清欲要上楼洗漱。
“阿幽,”轻唤声在度响起。“陆景行、你凭什么?”凭什么管我?有什么资格?就因为你是我丈夫?“凭我是你丈夫,”男人眯起眼,压着声音道。“连澄清跟别的女人绯闻的事情都做不到,你算哪门子丈夫?你怀疑我跟高亦安的时候,我可是清清白白都告诉你了。”“你、、、、、、。”“陆景行,其实好好想想,陆家上下都不喜欢我,不支持我们在一起,你的国民们更是强烈呼吁你跟严安之结为夫妇,甚至不惜花费时间做出对比图,我们真的应该好好听听,也许大部分、、、、、都挺有道理的。”沈清看着陆景行,字里行间逻辑缜密,说的陆景行哑口无言。“倘若我这辈子活在别人的期望里该有多悲哀……。”“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能有何选择?”沈清反驳,话语毒辣,一针见血。
沈清的话语就像带着刀子刺进陆景行的胸膛,让其鲜血淋漓,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充当看不见。“沈清,我这辈子最怕孤苦无依一生为政权付出,所以才不敢轻易松开你的手,你在,我尚且还能知晓爱是何种东西,你若不在,我这辈子只能是一具行尸走肉,无论如何……。无论你与你周边的那些人如何……。无论你多么刻意而为之,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哐当”瓷杯与陆景行擦肩而过,飞向身后落地窗,哐当一声闷响,落在地上。
从楼梯道落地窗,数米的距离啊。
可见沈清这一下,下了狠手,谈倘若不是陆景行偏开头,只怕是当场便能爆了头。“陆景行,做人不能太自私。”她怒目圆睁,恨不能能撕咬眼前这个男人。“沈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一起死,你想半路抛弃我难道不是自私?”陆景行压着嗓音开口,放在身侧的手狠狠窝成拳。“一切拜你所赐,”沈清开口,丝毫不承认自己的罪行。“拜我所赐?”陆景行气急反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你为了权势将我送进虎口,这些难道不足以成为毁灭你我婚姻的理由?倘若有朝一日你我之间走向穷途末路,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怒吼声在这两百多平的公寓内响起。
而后许是想起什么;“不、你我的婚姻已经走向穷途末路了。”人啊!被刺激的时候,什么话语都能说出来,就好比今日,陆景行从首都飞回来,说的那些话语气的沈清开始口不择言,咄咄逼人。若非陆景行隐忍有度,只怕二人此时已经大动干戈了。
处在楼梯上的沈清,肉眼清晰可见其额头上青筋直报,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缩紧,如此隐忍,却始终能做到一言不发。
倘若问其陆景行在婚姻中最让她记忆犹新的事情是什么,便是隐忍有度了。
无论自己如何口不择言咄咄逼人,男人绝不在言语中火上浇油,让二人关系恶化。
陆景行的隐忍,沈清的怒歇,让这间不大的屋子瞬间布上冰霜。
温度骤降。“穷途末路也能开出花儿来,阿幽,我不会放手,到死也不会,”良久,男人所有的怒火在心底千转百回之后化成一声坚定的言语,气的沈清红了眼眶,怒沉的眸子死死锁着他,却说不出半分言语。这夜的争吵在沈清无声落泪中告一段落,陆景行见此。
心头抽疼,缓缓迈步前去,将人搂进怀里。
沈清气,却怒火无处可撒,张嘴,狠狠咬上男人肩膀,许是隔得太近,她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身体的紧绷。“咬吧、回头若是想着气不过了,给我打电话,我回来送你咬,”陆景行的轻柔话语声让沈清更是气恼。
嘴下功夫更是用力。
隔着外套跟衬衫,她都清晰的闻见了血腥味。
可男人搂着她的腰,笔挺的身子站在其跟前,不为所动。
良久,她松开牙关,缓缓滑下身子抽泣着,男人伸手将人半搂半抱带进沙发处,任由自家爱人抽泣着。如同他所言,人都是自私的,倘若放弃沈清,他这辈子只能成为权力的行尸走肉,唯独只有抓紧沈清,他才能知晓爱是何种东西。放弃?不存在的。
熬过这段时间,待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任何人都不足以成为他们幸福路上的绊脚石。“阿幽,过了冬日一切便好。”
这话,似说给自己听,亦是说给沈清听。
沈清与陆景行而言,就是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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