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当真是个没有职业道德的得道高僧。沈清下楼,陆景行站在厨房做早餐,见沈清下来,侧眸看了其一眼,穿戴整齐,羽绒服长裤,板鞋、如此装扮,不用细想都知晓她今日要去的地方不是平常之地。
平日里,沈清的装扮素来是职场风。
今日画风一转,只怕是有事。“吃了早餐我跟你一起,”沈清欲要直接出门,男人突兀声响起。
前者回眸看了其一眼眼眸中带着疑惑。只听其又重复了一遍。
而迎着他的是咣当一声,大门被甩的震天响的声音。
这日上午时分,沈清依旧与章宜驱车前往江城郊区,依旧是同一个地点。
今日的她,较为理智,穿的较多,不似昨日那般站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二人站在门前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
直至最后,章宜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沈清闻言,眸光落在章宜身上,等着其接下来的言语。
只听闻章宜眸子提溜一转,嘀咕道,“要不?闯?”沈清闻言、紧抿唇,对其的馊主意不做出任何评价。这日晚间,沈清未归清水湾,反倒是趁天黑之际,带着章宜在这座不大的院子里绕了一圈,而后站定在某处墙角下,看着两三米高的院子喃喃道;“翻墙吧!”这么守株待兔确实不是办法,江城这方,她不能浪费太多时间。章宜闻言,心想着莫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在细细听一遍,沈清依旧是如此言语。这日晚间八点,陆太太未归,陆先生白日跟着出来,将车停在不远处观着自家爱人的举动,自然也是看见她神神叨叨围着院子绕的景象。
不想跟过来,瞧见的,却是沈清站在两三米高的墙头欲要往下跳的架势。
惊得男人一生爆吼出声,吓得站在墙头的人险些一个趔趄直接栽下去,得亏是眼疾手快跳下去站稳,也没断了胳膊断了腿。
陆景行、军区少将,一身好本领。
沈清看着两三米高的墙头数十秒才敢动手往上翻,而陆景行,狂奔而去,扒着墙沿往上一跃而上,以光速消失在了站在墙角的章宜眼前。
倘若不是那声爆吼声,章宜只怕是都要怀疑自己不仅仅是耳朵有问题了。沈清站在墙角伸手欲要拍拍自己身上灰尘,手腕抬起还未落下,便被人擒在掌心,抬手欲要过招,却听闻压着嗓子一声怒斥声响起;“我看你是疯了,半夜三更翻人家墙头,是想断胳膊断腿?”沈清闻言,撩了陆景行一眼,伸手将自己手腕从他掌心抽出来,俯身拍了拍身上尘土。抬脚往前而去。
走了两步,许是想起什么,转身回来,将她刚刚跳下来踩到的一颗大白菜连根拔起,抱在掌心,朝那方平房而去。
陆景行见此,嘴角抽搐,鬓角直跳。
心里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每每沈清有不正常举动时,他就会想,自己到底是娶了个什么东西。
如此不正常,脑回路如此清奇。
他在担心人摔着没,而人家却在担心别人家菜园子里的菜。真特么是活见久。沈清第一次来时,便直直赞叹这院子里的主人极有品味。
今日围着院子走了一圈,心想着照个平地跳下来,如此,便不会伤着了这园子里的一草一米,可不料,跳下来的地方正好是主人家的菜园子。
踩了人家的菜地,稍稍有些过意不去。主屋内,灯火通明,站在院子中央朝屋子里望过去,只见有人正坐在屋子里伏案作业。
沈清此番来,本就不走寻常路,她不朝主屋去,反倒是朝主人家伏案作业的窗边而去。
伸手、叩了叩木质窗户。
屋内,那人推开窗户,一张儒雅面庞呈现在眼前,沈清侧望向其,与其平视,未先言语,反倒是伸手将她踩坏的那颗大白菜放在了人家书桌上。
远远的、陆景行见此、只觉画风清奇。那人见此,道了句多谢伸手欲要关窗,沈清见此伸手挡住其动作,话语悠悠夹杂着冻人寒风就此响起;“我父亲让我来问,您当年欠他一个人情,何时还?”
闻言、男人顿住了动作。
儒雅的男人原本温和的眼神霎时变得有些冰冷。
朝沈清冷声开口道;“我当年欠的是严歌谣的人情,与他沈风临何干?”“夫妻本是一体,”沈清开口,半半撑着身子在窗台上。十一月底的天,格外寒凉,更何况此时还是郊区,寒风刮起来都不带有东西遮挡的,窗子开了不过片刻,一股子寒风吹进来,清醒了林宴的脑子。“你父亲让你来的?”他问,嗓音堪比十一月寒风。“是、”沈清大方回应,不带任何矫揉做作。“你父亲让你来翻我家墙头的?”男人再问,话语中带着苛责,言语落地之时还不忘看了眼沈清放在其桌面上的白菜。沈清闻言,眨巴着大眼睛看了其一秒,而后据理力争道;“我来了数日,您均闭门不见,自古有张良计必有过墙梯,还望您能理解。”林宴闻言,惊讶了番,这沈清,当真是遗传了严歌谣的面庞沈风临的性子,能说会道巧舌如簧。
如此思来,更是来气,伸手猛然推开沈清,哐当一声带上窗户。
好在陆景行就站在身后,身后一把捞住她,未让她一脚踩空落在地上。
第二百六十四章:犯我沈家者,必诛之
2011年,江城的冬天可谓算是格外严寒,沈清着一身大衣过来,被冻得瑟瑟发抖,而后打道回府,第二天,穿戴整齐再度前来,依旧被拒之门外。
此时她思忖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满身孤寂站在院子里,任由寒风吹过,也不为所动,直至良久之后,糊提灌顶霎时惊醒整个人一个激灵,猛然推开身后的陆景行朝门外而去,唤上章宜一道离开,去了哪?沁园?
2010年,他因为遗嘱的事情前来寻过林宴。2011年再来,却被拒之门外。迎着寒风站在门口,思忖许久之后,沈清许是想到了什么,一路驱车,朝沁园狂奔而去。她若没记错的话,2010年,林宴给了他一个盒子,那个盒子里面应当有某些东西,对于她来说还是有用处的,至于是什么,她需要回去细细翻看。“你怎么了?”章宜似是有些不明白,不明白沈清这样火急火燎的往沁园一路狂奔,到底是为何?这屋里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到一些事情,”沈清答。面色有些寡淡。
她若没猜错的话林宴、严歌谣,沈风临之间必然有什么过节抑或是有什么故事?沁园,这座古朴的大院里,见证了沈清与陆景行之间起起落落的婚姻状况,如今,众人都知晓夫妻二人感情不是甚好,以至于今天晚上,佣人们见沈清火急火燎急冲冲的往二楼书房而去时,面色有些惊讶,可随后见自家先生跨大步而来,众人面面相窥,纷纷向二楼行注目礼。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就连管家南茜也是如此。“章秘书……,”南茜将求救的目光落在章宜身上,章宜轻抬手宽慰了一句,“没事,你们忙着,一会儿就走。”这话,说的万分随意。南茜此时纵然有疑惑,也段然不敢再问。
二楼沈青翻箱倒柜找了好一阵儿,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陆景行站在身后,看着她火急火燎急匆匆的模样,心里想着她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以至于一路驱车狂奔回沁园,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破盒子。伸手将盒子里面东西悉数倒出来,哐当哐当,砸的一通乱响,而后随手在地上扒拉起来,一阵之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打开看了一眼,这一看,万分确定,而后起身,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直接拉着章宜出去。
身后,陆景行的一声呼唤还未来得及出声,沈清拉着章宜消失在了夜幕中,火速驱车离去。
这日夜间,沈清二度翻墙头进了林宴的院子,不仅如此,还翻了人家窗户。
世界就是如此现实,你有筹码的时候任何事情做起来都会万分有底气。
此时的沈清,可谓是将这句话领悟的万分透彻。
谁也不知屋子里二人究竟是聊了什么,直至第二日上午时分,林宴着一身得体西装出现在沈清眼前,那模样,全然不输沈风临这个混迹商海几十年的商人。一时间,章宜也好沈清也罢,竟是呆呆看了半分钟。
沈清见此,淡淡开口唤了声,“林叔。”简短的两个字,让眼前中年男人徒然一震,望着沈清的眸子带着几分诧异。
于沈清来说,这简短的两个字并没有什么,不过是为了拉拢林晏的招数而已,众所周知,她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如此言语,不过是希望林晏能心无旁骛一心一意的站在自己这方,也让其知晓一开始,她就当他是自己人。自古以来宫廷里面上面宫心计,商场里面上演商场的尔虞我诈,
而沈清混迹商场多年,短短时日内便拥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这一路走来,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学到了多少,只有她自己知晓。今日轻轻巧巧的一句话,看似随意,不过是拉拢林晏的计谋而已。看林晏错愕的表情,她便知晓,此举,行得通。
沈清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点,而后唇边翻起一抹淡淡浅笑,章宜跟随沈清多年,与之自然形成了一股子外人堪不破的默契。“您喝什么?林先生,”章宜一句林先生彰显沈清对其心意。
也无意中让其看到了鲜明的对比。此举,可谓是妥妥的。在来说说林晏,他的年纪大到足以当沈清的父亲,会因为一句林叔而失了心?段然是不会的。
为何会诧异?不过是想起了伤心事儿而已。上个年代,林晏怎么说也是响彻江城的风云人物,若是如此都堪不破,当真是白活了这几十年。
二人都极为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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