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两个人能站在一起,其无外乎是利益使然。
此时的陆景行可谓是头疼欲裂,他知晓自家爱人对自己有意见,也知晓沈清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陆家人,以他的野心,以她那些牙呲必报人欲犯我必杀之的狠厉,极有可能在谋算什么,若说之前不知晓,那么现在他一清二楚。
沈清在谋算着如何将陆家踩下去,尽管踩不下去,也要带下去那么一两个人,让他们不痛快,而这个人便是陆槿言。
沈氏集团分布与项目部在首都每年的收入可谓是以亿为单位,虽说沈风临是江城首富,并不在乎这点钱,但谁也不想自己的财产上能多那么几个零呢?
沈氏集团入驻首都分部时沈风临亲自下来打下这片江山,如今沈清与陆景行关系不好,欲要脱离首都。
这个爱得深沉的父亲,不惜付出金钱的代价,也要站在自己女儿这方。
“是唐晚出了问题还是集团单纯的想要从首都抽离?”陆景行话,原本端起来放在嘴边的豆浆被缓缓放下,男人半伸着手搁在桌面上,掌心握着杯温热的豆浆。
白衬衫在身,显得他整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
沈清抬眸直视她,眸底深沉如漩涡;“你觉得呢?”
陆景行的话语,沈清听起来其实并不怎么高兴,她以为陆景行为了维护他们的婚姻,会不管不问这件事情,可此时看来并非如此,他依旧是站在陆家人那边,自己与他眼里始终不过是个局外人。
“我以为你最起码的态度是对这件事情不管不问,不站在我这方也不站在你们陆家人那方,可此时看来并非如此,”言罢沈清端起杯子将最后一口豆浆喝完,而后将被子不轻不重搁在桌面上,声响不大,但足以显出她清晨的这股子怒火。
起身、欲要走的人,缓缓站定脚步而后转身;“在我尚未开口让你帮我脱离工商局那边时你却抢先询问我关于公司的事情,陆景行、你我之间,并非谁占先机谁就赢。”
“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就此来伤害我们之间仅剩的一点感情,你说我不理解你,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最起码在沈氏集团抽离首都的案子被押在工商局时,我没有请求你的帮助,只因我知晓你为难。”
言罢、沈清系上围脖,穿上大衣,便出了门,她虽清晨起来怒火中烧,但并未烧到夺门而出。走时、异常平静。
过道里并不寒冷,等电梯的人缓缓侧眸看了眼大门方向,见大门依旧严严实实紧闭着,转而,她回眸,收了心中那些不该有的情绪,紧了紧提包的手。
电梯来,她跨大步进去,面上无半分表情。
沈氏集团的事情依旧被压在工商局那边,案件进行了一个星期之后,除了沈氏集团的员工被动员的差不多之外,并没有任何进展。
这件事情陆景行不再过问,沈清也不在说,当然,自那日清晨,与陆景行在公寓不深不浅吵了一番之后,沈清再也未曾回过公寓,反到是住在了公司,与章宜覃喧等人一起,每日开会至凌晨,然后将就着睡一觉,直至第二日清晨就起来工作,如此恶性循环一个星期之后,沈清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都说民不与官斗,沈青此时无疑是在挑衅鹿角的权威。
她知晓陆槿言掌管着首都商会,每年必拿出一份报表给全国人民一个交待,而此时沈氏集团若是抽离首都,年关将至之时,陆槿言报表上肯定不会太好看,以至于这件事情绝对会被押在某一个地方动弹不得。
“他娘的,”这夜,覃喧在公司处理一应事务时,气的发了火,而后破口大骂以此来泄愤。
“真特么是民斗不过商,商斗不过官,官斗不过权,他么陆槿言那个女人把我们的手续压在了工商局一个星期都不给动弹,是几个意思?”
何止是覃喧,整个办公室的人此时都恨不得能问候陆槿言她全家。
反而是沈清,静静坐在一处,听着他们骂骂咧咧,也不出言阻止。
一月中旬的首都,比江城要冷一些。
偶尔,能看见窗外昏黄的路灯下被吹弯了腰的树枝。
沈清一边听着他们骂骂咧咧,一边将思绪放到窗外,吵闹声并未能终止她外放的思绪,反倒是桌面上电话响起,她伸手接起。
那侧,沈风临沉稳的话语从里头传过来,而后道;“明日会有一位老友飞首都,派人去接一下。”
“谁?”她问。“林宴,”沈风临答,而后话语柔柔在度开口提醒;“见面的时候喊林叔。”
沈风临话语结束便收了电话,她知晓沈风临与林宴等人之间必定有什么恩怨纠缠,但从未过问。
2012年1月13日,洛杉矶的天气阴沉沉的,灰蒙蒙的天空下,隐藏着一个又一个哀伤的心灵,沈南风自出事后,带着沈晗来了一趟洛杉矶这一呆便是半个月。
自家母亲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他为何会挑在这个节骨眼出来?其一时想带着沈唅散散心,其二是想来看看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想来看看他曾经在这样一个地方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只因自己太懦弱,太无能,只因自己没有强大的内心,所以便失去了一生挚爱。
洛杉矶天空那样的熟悉。
可却又那样陌生。
在这个城市,他带着沈晗走走停停,去过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走过他们曾经走过的路。
可即便如此,这一切也回不到当初。
2012年1月14日沈南风电话响起,这通来自江城的电话,在响了数声之后被男人接起,那侧清冷的话语流露出来;“在哪儿?”
“洛杉矶,”他答,毫无隐瞒。
那侧闻言,静谧了片刻,而后似是将什么东西拉开的声响传过来,再来,只听其缓缓开口道;“公司这方、。”
“暂时不回来了,”她话语尚未说完,沈南风直直开口,沈清闻言,在那侧靠在窗边看着楼下景色,而后伸手合上百叶窗坐在窗台上。
话语淡淡;“好、知道了。”
在他伤害唐晚之后,在沈南风威胁她之后,从未想过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何情义可在,可显然,许多事情在经历过一个阶段之后,已经逐渐成熟、已经逐渐生根发芽扎在地底下了。
面对沈南风直白的话语,沈清并未多言,只因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思考问题不同,所要不同,产生冲突,产生矛盾是很自然的现象。
男人言简意阂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沈清并未停留,道了句回聊,直接收了电话,而后靠在窗台上,静静看着这个办公室。
次日清晨,沈清同章宜二人一同前往机场,接人。
这日的场景直至多年之后她依旧记得清晰,有一温润如玉的中年男人,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黑色毛衣,黑色长裤,拉着黑色行李箱,他周身通黑,跨大步朝出站口方向而来。
整个人周身的气质完全不输在商场上混迹了几十年的沈风临,他们二人不同。
不同在哪里?
若说林宴是一块温润的璞玉,那么沈风临必定是一块有菱角的石头,他们二人散发出来的气场不同,给人的第一感觉不同,即便现在行至中年的沈风临掩了自己终身的那股子坚韧,可不难看出他年轻时是个怎样的人?而林宴给人的感觉无论是他年轻时还是中年时,都是一个异常温柔的男子。
“林叔,”沈清开口轻唤。林宴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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