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许是沈清这通电话的时间太过长久,久到苏幕寻了出来,猛然拉开门见她满身颓废靠在洁白的墙壁上,周身渗透着一点点孤寂、这一眼看的苏幕心里一惊,霎时,这个年近五十经历过一切浮浮沉沉的女人似是看懂了些什么。
开门声响起,沈清侧目望了一眼,苏幕快速将自己眼眸中的诧异隐了去。
第五日,陆景行身体稍稍好转,此时离年关不过几日光景。
男人单手撑着拐杖在路上行走起来不那么吃力时,苏幕开开口希望二人能回去修养。
说到回去,沈清是不大愿回总统府那个地方的。
只因不喜欢。
苏幕说;“景行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况且清清还怀着孕,该是换个环境好好休养休养。”
这番话、说的巧妙,沈清无话反驳。
只是低着头静静听着。
这日晚间,陆景行稍稍能动弹,苏幕便将空间留给小夫妻二人,自行回了总统府,临走时,不忘同陆景行好生交代了番该如何招呼孕妇之类的话语。
男人静静听着,一一应允。
晚间,许是时间尚早,沈清坐在套房客厅里静静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
正出神时,身旁凹进去了一块,她缓缓侧眸,见陆景行坐在身侧正笑眯眯望着她。
收回视线,继续投向窗外。
良久之后,沈清开口道;“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便回江城。”
闻言,男人心都颤了,原本笑眯眯的眸子潜意识里冷下去了半分。
难怪、难怪整个下午同她言语应允都省了,感情是有情绪了。
陆景行向来知晓沈清不喜总统府,许是总统府并未给其留下何种好的印象,午餐时分苏幕提了一嘴,整个下午这人都未曾都自己说两句话,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回江城无人照顾你,我不放心,”男人柔声开口,嗓音压了在压,深怕一个没注意语气让人生气了。
闻言、沈清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首都有?”
陆景行自己也是个病号,苏幕?
年关将至,总统府宴会不断,只怕她这几日也该忙着见不着人了,待在病房这几天,没少见到她的贴身管家寻过来。闻言,男人静默了。
片刻之后转变一种说法;“能看见你,我放心些,”
陆景行能言会道沈清不是一日知晓,甚至是她反问之前就想到了陆景行回转变说辞,果不其然。沈清静默了,也不言语,清淡的面庞看不出任何言语。
似是懒得就这个问题同陆景行过多交谈,不想伤脑筋。
男人坐在旁边看着自家爱人明显冷却下去的面庞,心头一抽。
放人回首都?不不不、不行。
他从鬼门关走一遭才换来沈清陪在身旁这几日,怎能这么轻而易举让人回去了?岂不是太亏。
但无奈,沈清不喜总统府。
回公寓?公寓固然有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影子,沈清也较为熟悉,但总归还是太逼仄了些,比较也只是个公寓而已,再来沈清睡醒好迷糊,若是磕了碰了可怎得了?
别墅?
别墅建成时间不久,不知通风效果如何,屋里味道散了没有,若是没有,会有所影响。
虽说陆家旗下别墅众多,但总归都算不得一个长远住所。
如此想着,陆景行起身撑着拐杖出去,站在门口同刘飞吩咐什么,三五分钟后才转身进来。
沈清虽疑惑看了眼,但未曾开口询问。
晚间,某人心中有情绪,自然是没那么有劲头言语,躺在床上,男人找尽话语,后者均是淡淡。
如此状态,怎叫人不头疼。
次日清晨,刘飞进来,同陆景行言语了两声,男人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含笑摆手,刘飞退了出去。
上午、陆景行检查完毕,收拾东西出院,一行人,浩浩荡荡朝首都总统府以南十公里的一出半山腰上而去,车队行驶前去时,无意间,在看到山脚下立得一处界碑时,沈清瞳孔猛缩,甚至带着些许不可置信,转而望向陆景行眸光中带着询问。
她看到了什么?
清幽苑。
首都总统府以南十公里一处山脚下立着一处界碑,上头有三个挥洒出来的大字;“清幽苑。”
男人见此,仅是浅笑,伸手握住她瘦弱的大手,片刻之后,将她放在膝盖上的围脖围到脖颈上,一路走来,清幽古朴的道路映入眼帘,道路两旁竖着高大的四季长春的香樟树,沿路上去,与沁园主干道无多大区别。
可越往上走沈清只觉此处,与沁园大不相同。
这处院子,十足十的江南小院的味道,白墙黑瓦,放眼望去,宁静致远。
院落虽改成了开放式的,但不难掩饰它的美感,前院、一处空旷的停车坪,旁边竖着大片大片的竹林,朝那方望去,翠竹摇曳,虽冬季有些光秃,但不阻碍沈清怼它的喜爱。
光是一个外观,便足以将沈清震撼,站在原地许久,一阵寒风吹过,有些微凉,男人牵着她瘦弱的掌心往屋内而去,直直穿过装修豪华古朴的客厅去了后院。
后方,是一处水池,池水清澈,各种金鱼鲤鱼穿梭畅游其中,中央立着假山,有潺潺流水从假山处流下来。
陆景行站在身侧,抬手指了指水池右方,放眼望去,透过落地窗沈清远远的看见整面墙的书籍,而落地窗边放着两张沙发与一处美人榻。光是远远看着,沈清便只觉欢喜不已。
倘若闲暇之余,坐于此看书,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眼涩之余抬头看天,看鱼、看假山,看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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