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舞渡
“云儿,这位是孟夫人,这位是孟小姐。”
江若梅一抬手,江觅云便站起身来,朝柳氏和孟子清恭敬行礼。
“小生江觅云,见过孟夫人,孟小姐。”
介绍自己时,江觅云还多看了一眼孟子清,那清丽的容貌落入眼中,令江觅云微怔,眼中一闪而逝一缕惊艳。
他以为姑姑给自己相看的姑娘一定非常丑陋,毕竟是利益联姻,他也没抱多大希望。
可是在见到孟子清时,他发现自己错了,姑姑没有欺骗自己。
拥有这等容貌和这样气质的女子,世间可不多见。
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百转千回,已将未来的日子想好了。
即便不为了利益联姻,像孟小姐这样的女子,他也愿意去追求。
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此等姿容上乘之女子,配得上他江觅云!也配得上他江家!
孟子清等人都不知道江觅云心中的打量,柳氏也拿出自己的大家风范,对他点了点头。
“江公子,请坐。”
“多谢孟夫人。”江觅云礼节拿的很好,落座后,还谦和的笑道:“若孟夫人不嫌弃,可叫小生觅云。”
柳氏没说话,一旁的江若梅便接话道。
“妹妹,觉得我这侄儿如何?”
柳氏眸光微闪:“江公子为人谦和有礼,倒是个好孩子,只是……”
话未说出口,江若梅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哎~,既然妹妹觉得我这侄儿甚好,不如趁早将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这样咱们两家又成了一桩喜事,何乐而不为呢?难不成,我这侄儿入不了妹妹慧眼?”
最后一句,倒是有些不悦了。
柳氏摇摇头:“姐姐说笑了,我并未觉着江公子不好,只是先前妹妹也说了,我这女儿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我既答应了她,便不会做那反悔之事。”
江若梅面色一沉:“妹妹啊,都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给子清定下了这桩婚事,难不成她还会怨你不成?我这侄儿向来恭敬谦和,一定不会亏着子清的,你就放心吧!”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孟子清:“子清啊,不知你意下如何?”
孟子清抬起眼,看都没看江觅云,目光落在江若梅身上。
“江夫人。”她的称呼立马见外起来,脸上也是面无表情,回应道:“不知江夫人此行何意?难不成,就是专门给我说媒不成?不知江夫人何氏谋了这么个差事,当真是闲的慌?”
江若梅顿时愣了,一脸意外的盯着孟子清。
从她称呼自己江夫人开始,她就有些不舒服,却不想,她竟然还如此不敬长辈,说自己闲得慌。
此时江若梅有些骑虎难下,尴尬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还没说话,孟子清又说:“还有,江夫人一直信奉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家并不适合,您又不是我家人,怎知我家对待此事的处理方式?再者,江夫人此举看似为我着想,实则羞辱了我们孟家!难不成我孟子清找不到好男人了吗?还需您亲自带人上门?您既然这般注重女子名声,却又将外男带入我孟家后院,这不是存心辱我清白么!不知江夫人究竟安得什么心,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亏我还称您一声梅姨,亏我娘还将您看做姐妹,您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孟子清话音冷冽,句句珠玑。
那又冷又怒的声音落入江若梅耳中,令其脸色白了几分。
她确实没经过柳氏等人的同意就将人带进后院,原以为柳氏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却不想,还是自己多此一举。
一般说媒,都是男女互看画像,双方同意后便可下聘。
她既没通知柳氏,也没与其商量,而是直接带人打上门来,确实不合规矩。
现在江若梅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孟子清与柳氏已经坐的离她远了些,目光中带着疏离。
“咳咳,这件事是梅姨做的不对,不过梅姨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以后的日子过得幸福,你就不要生气了,梅姨向你道歉好不好?”
这桩婚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为了这件事,她可以暂时放下自己的自尊,能屈能伸才是豪门大妇的性格。
一旁的江觅云听出了门道,也是帮着江若梅道歉道。
“不好意思孟小姐,这件事姑姑做的确实不妥,觅云在此替姑姑向你们道歉!若你们觉得还是不妥的话,觅云可推至外院,与孟姑娘拉屏说话。”
拉屏就是拉上一扇屏风遮挡,以此隔绝男女,并不失分寸。
“不必了。”孟子清抬眼瞧了江觅云一眼:“今日我可当江公子没来过,以后也请江公子自重,不要来打扰我们一家人。”
说完,不顾江觅云诧异的目光,孟子清伸手唤来青梅。
“青梅,送江夫人和江公子出去,以后盯着点大门,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青梅心中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是,小姐。”
江若梅听闻此话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子清,有你这么形容长辈的吗?!”
孟子清哼道:“不知江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子清不过形容一些猫啊狗啊的,并没有往您身上套啊,若您自己要如此想的话,那子清也没有办法。”
孟子清耸耸肩,故作无辜。
江若梅目光一寒,咬牙切齿道:“牙尖嘴利!”
第五百五十章:真相
面对江若梅的暗讽,孟子清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展颜一笑:“多谢江夫人夸奖。”
那一笑落入江觅云眼中,只觉夏华曼妙,百花无色。
他忘了去帮江若梅说话,也忘了生气,眼里心里只剩下孟子清的笑容。
只是那笑如昙花一谢,在看时,孟子清已经敛了笑意,缓缓站起身来。
“子清,咱们好歹有些交情,你的话可不要说的那么绝!”
孟子清冷笑:“子清与江夫人之间的交情,从江夫人咄咄逼人时就已消耗殆尽!当初子清有多么敬重您,此刻就有多么厌恶您!枉我娘一直将您当做姐妹,处处为您着想,却不想在您心里,我娘根本没有丝毫地位,是您想呼喝就呼喝,想利用就利用的棋子而已。”
说到这里,孟子清露出满眼失望,“江夫人,子清真是错看您了。”
以前的江若梅,并不是这样的。
她是个被丈夫荼害的可怜女子,也是个将几个孩子拉扯大的伟大母亲。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就渐渐变了,变成让孟子清避之不及的蛇蝎。
此时此刻,望着面容狰狞的江若梅,孟子清心寒至极。
“梅姨不过是想给你说桩婚事罢了,难道这也有错?”
江若梅真是气急了,她觉得自己好心被孟子清比作了驴肝肺不说,她现在还来指责自己,连带着柳氏都对自己有了别的看法。
“江夫人没错,错的是您不该带人上门!也不该逼迫我娘亲,非要将我嫁给他!”
孟子清没有丝毫让步,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
江若梅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依然对自己的观点据理力争。
孟子清都快被气笑了,江若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愚昧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看不上我侄儿,不想嫁给他了?”
不过江若梅还是抓住了孟子清话语的重点,她这番拒绝的姿态已经很明显了,要是在看不出来,估计就真傻。
孟子清点点头:“不错!”
“为何?”
江若梅面色阴沉,她自认她江家儿郎个个都是好样的,她孟子清有什么看不上的?
况且,为了这次联姻的质量,她还挑选了她们江家未来的继承人来给孟子清相看,她竟然看都不看一眼,这不是不把她江家,不把她司空府看在眼里是什么!
难不成她以为,她们江家配不上她?
可笑,真是太可笑!
孟子清还未解释,她又添了一句:“子清,梅姨奉劝你一句,有时候眼高于顶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江家这次来说媒,是很有诚心的,若你还不满意,那就休怪梅姨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逼婚了。
孟子清依然不惧,她正要怼回去,一直沉默的柳氏忽然站了起来,挡在孟子清身前。
“江夫人,我一直拿你当姐姐看待,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真当我柳家是摆设不成?”
柳氏发起火来,也养出了一些威严和气势。
她刚才一直都在挣扎,不想和江若梅闹僵。
但是现在,她一直咄咄逼人,非要子清嫁到江家去,她实在不能忍了。
孟子清是她的女儿,她愿做什么便做什么,她作为娘亲都没有逼迫过她,可曾轮到一个外人来相逼了?
见柳氏将柳家搬了出来,江若梅底气稍弱,却还是坚定道。
“妹妹这话见外了,我怎会将柳家当做摆设呢?你们柳家与我们江家关系向来和睦,如今两家联姻便是亲上加亲,能够同时将利益最大化,你们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哼!我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你们用来博取利益的物品!这种为了利益的联姻,我们柳家并不稀罕!若江夫人还执意逼迫的话,不妨叫出你们江家执掌人,与我父亲来论一论此事!”
“这……”江若梅一时语塞,看着柳氏坚定的神色,不由满目惊疑。
“再者,并非我柳家未将你江家看在眼里,而是你此番姿态,实在受损江家颜面,我柳家将你看低,也在情理之中!”
听着柳氏的话,江若梅咬了咬牙,终归没说什么。
此番是她理亏,说的再多,解释的再多,她们依旧会咬住她,尤其是她不打招呼带人上门这件事情,她们必然会抓住不放,拿出来大肆批斗。
江若梅可以为此忍气吞声,但她却不能让江家失了颜面。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好言道歉:“是姐姐有错在先,妹妹责怪的是。”
柳氏见她软了语气,也叹了口气道。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说出口,每次要提起时都没你打断了话头,现今你我皆保持理智,那我便将那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事情再说一说,还望你认真聆听。”
江若梅愣了一下,诧异道:“何事?”
她记得,是有那么几次柳氏想开口,但都被她打断了。
现在她单独提出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才是。
江若梅换上一抹认真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盯着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