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筒骨
“我爹妈感动她一片真心,见她坚持,也就答应了,现在她又一副被胁迫的模样,想要反悔,甚至跟我那个人心不足的弟弟搅合在了一起,你说他们恶心不恶心?”
苏离被这个粘上的牛皮糖烦得不行,“那你想要怎么样?”
商仲邪气的笑道:“既然承诺了,便要做到吧。”
“这么想当我妻子,那我总得让她称心如意吧。”
“所以,我给她托梦了,让她今月十五给我等着,也好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
苏离道:“所以她才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更换婚契吧,这样你就寻不上她了。”
商仲:“她这叫作茧自缚,怨不得别人。”
苏离无聊的点点头,不耐烦的摆手,“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寻去寻你妻子的晦气罢了,我要走了。”
商仲不愿,“你去哪?”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同他交流的同类,自不愿对方离去。
死了之后他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死了之后都能成为他这般的,大多数都是浑浑噩噩的,受召唤投身入地府。
如若每个都跟他这样,岂不是天地都要乱了。
不过他也挺庆幸的,如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死了还要被人这般侮辱呢。
商染想要顶着他媳妇的名头跟商言勾缠到一起,也得看自己同不同意了。
一瞬间,商仲脸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将他俊美的容貌割裂成一块块的,这般一来,还真有点厉鬼的意思在了。
眼瞅着商仲似乎在等,等苏离说出不合他心意的话,便发疯的模样,苏离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人鬼殊途,你个丑东西,自个儿玩吧,我还活着呢。”
没等商仲反应,苏离便如水雾般,消散在了空气中。
事情已结,那些心有歹意的人,现世报马上就要来了,她也没必要再插一手。
商仲:“……”骗鬼呢,活人能将他压制成这样?
脑子一转,商仲马上去看那张烧成灰烬的红纸,他的生辰八字如常,可属于女方的那张却是字迹不显。
原本两人原本牵引成功的姻缘线也断裂成段,而属于他的姻缘线重新连在了商染身上。
这让商仲有种生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一瞬间,房间内阴风呼啸,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将所有的东西都席卷到半空中,又突然间砸下。
婆子被吓得双腿发抖,直接失禁,跪拜在地,诚然忏悔。
而商染跟商言等人则是脸色青白,连爬带滚的朝门外逃去。
之前在苏离面前如小狗子一般喋喋不休的怂鬼,此时眼神如深渊地狱里的炼狱之火,青白的面色漆黑一团,变得殷红如血的嘴唇勾起一分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才是真正的厉灵之姿。
“哼,十五之约,吾将如期而至……”
仓皇而逃的三人的耳边不约而同都响起了这道阴沉的鬼魅之声。
倒是苏离回了家,很是生气。
她还没去找张家人麻烦呢,这一家子竟还有胆子给她配了魂。
勇气可嘉,看来这是教训还不够呢。
——
陈家村
陈蓉自己把自己给吓病之后,一个噩耗接着一个噩耗传来。
她的亲爹妈竟然准备把她给嫁了出去,说是嫁出去,其实就是贱卖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约定(十八)
傍晚,趁着家里人正在吃饭的时候,陈蓉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偷溜了出去。
只是,一时半会,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脚步下意识的往前走,等她停了下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苏家的院门口了。
透过木门的栅栏缝隙,依稀可见苏家小院里逐渐荒败的模样。
乡下的房子就是这样,只要一段时间没人住,人气立马迅速消退,屋子一下就会变得破败不堪。
此时,苏家小院里便是如此。
无人搭理的院落,荒草丛生。近日的又连绵不断的落过好几场雨,潮湿的空气让青苔蔓延开来。
久不用的石板上青潮潮的一片。
惊觉后,陈蓉惊慌的后退了好几步,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袱,转身就跑。
单从门口往里瞧,被阴影笼罩起来的苏家小院,就跟一头会吃人的怪兽一样。
本就心中有鬼的陈蓉,更是觉得一阵密密麻麻的疙瘩爬上了自己的后背心。
这是她下意识的习惯所致。
以前,每当在家里,在外头受了委屈,她总会跑到苏家来找苏小妹寻求安慰。
然后……苏小妹就会偷偷的在她口里塞上一颗甜滋滋的奶糖。
那滋味,回味无穷……
晦涩难过的心,也随着在口腔中化开的奶糖一样,一点点的消散在了嘴里。
这种简单的快乐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呢?
这个问题,陈蓉也回答不上来。
从她逐渐把苏小妹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的时候。
又或者是感慨同人不同命的时候?
她们两是朋友,可却身处一个天,一个地,这公平吗?
早先,她在苏二哥怀疑自己的时候,便有些后悔了,这只是因为心虚害怕引起的。
可事至如今,陈蓉的心里倒是真切的浮起一丝悔意。
如果这个时候苏小妹还在的话,她一定会将自己拉进房间中去,替她想办法,然后再塞给她很多的好吃的。
但现在全都没有了。
原先,陈母也知道女儿能从苏小妹手里弄到许多精贵的东西,对她的态度也颇为容忍,起码不像现在这般非打即骂。
陈蓉在家里的日子过的不好,但也算不上差。
只是现在……一个名声受损的没用女娃娃,赔钱货,还想让陈母怎么对她好?
甩开脑海中翻腾倒海的各种情绪,陈蓉咬着嘴唇,脚步一转,朝着张家村跑去了。
——
先前听自己父亲说,差不多能搞定,张洋心里的那口悬挂的巨石,总算是落地了。
沉重的心思一放下,精气神立马就回来了。
原本瘦削的身体,也恢复得了个七七八八。
这不,张母已经开始催着他回学校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张母早就把行李给儿子整理好了。
“洋儿,你要准备好买车票了,哪一天回城里记得提前跟娘说,娘会让你爹去送你的,行李箱太重,让你爹帮着提。”
再次听张母絮絮叨叨的说着回城的这件事,张洋原本轻松的心情荡然无存。
他烦躁的撸了把头发,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暂时糊弄了过去。
总不可能说,他手里没钱,连新学期的学费都凑不出来吧。
家里入不敷出,就张母这般性情,东西都爱用顶好的,在乡下妇人间什么都喜欢争个第一,哪里还能留得下钱来。
想到这些,张洋不免有些埋怨父母的作派,家底子不厚还虚荣好面子,外人还都以为自家多少多少有钱呢。
瞧着是过得顶不错的,实际上……不说也罢。
以前花销最厉害的时候有苏小妹补贴,张洋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嘛,一想到这些麻烦事就顶顶的烦恼。
他都已经这般心烦意燥了,自己母亲还火上浇油的给他平添更多的麻烦。
只见张母突然转了个话题,漫不经心的说道:“对了,你临走之前,给娘留点钱。我的雪花膏快用没了,得托人去百货大楼再给我带一瓶回来才行。”
张母开了这个口,紧接着张父也不甘示弱道:“洋儿,你手里要是还有多余的闲钱的话,能不能暂且借给你大伯一些,这不是你堂哥结婚,好不容易弄了张工业票,想买个收音机,但手里钱还缺些,这不,我答应他了……”
张洋的心态一下就爆炸了,平静的表情炸裂开来,以一种令人惊讶的震怒大喊出声,“娘,你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整日里上山下田的,用了雪花膏也是白搭,还浪费钱,都这把年纪了,就不要学小姑娘那般讲究了。”
“爹你也是,别这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大伯要是没这个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去买什么收音机了。”
张家老两口是一脸的震惊,完全想象不到这些话是出自自己宝贝儿子的口中的。
他们的儿子不是一贯孝顺至极的吗?
张洋本就是个不耐抗压力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之前那么点点挫折这下,就升起想要自杀的想法的。
等冲动的一通冷嘲热讽之后,这些日子积累的怨闷之气是舒坦了,可惭愧跟后悔又迅速爬上心头。
他顶着两双瞪圆的浑浊眼珠子,讪讪的解释道:“我,我身上没钱……连学费的钱都凑不出来,不然我早几日就启程回学校了。”
“怎么会……”
“你放心,你大伯就是借你的,等过几日手头宽松了就会还你。”
张父张母都很不开心,觉得张洋跟他们开始生分了,刚才那一通话全是推托之辞。
张母:“洋儿,你还在怪娘之前那般行事是不是?”
“娘都是为你好,你是个有大造化的,那苏小妹根本就配不上你,等你年纪大了之后便会明白,美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张洋解释道:“不,不是……娘,我是真的手头里没钱了。”
不管张洋怎么说,张家父母明显的不相信。
万般无奈之下,张洋只能全盘托出道:“先前苏小妹补贴我甚多,这才……”
说到这些,张洋不由自主的脸红耳热,感觉颇为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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