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 第1111章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标签: 长篇言情

“你这叫什么话。”夏月初道,“我什么时候撮合过他俩了?”

薛承扭头斜眼看她。

夏月初撇嘴道:“我只是帮着创造点儿机会,至于能不能成看他们自己,这可不是撮合。”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薛承笑呵呵地应承着,他最近除了练兵没有什么大事,如今快要过年,练兵的事儿也放慢了脚步,当初袭击吐蕃王的那些庆王余孽也都审结,京中剩余的几处窝点,他也都带人去剿了个精光,所以年前这段时间,他也不用每天都去衙门应卯,只要京中不出大事,他便只需在家看看各地送上来的消息就行了。

也是因为过年,各地送上来的消息也多是没什么信息量的,只要没出什么大事儿,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想在大过年的时候给上峰添堵。

你这个时候给人家添了堵,回头说不定就得十倍百倍地被还回自己身上。

所以薛承十分清闲,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里的信,基本都是报平安的,还有个别一两个谄媚的,竟然连什么天子庇护,当地天降祥瑞之说都厚着脸皮整出来了。

薛承扫了两眼就抬手丢到一旁去了。

先帝晚年的时候,最喜欢下面搞这种名堂,搞得每年各地都翻着花样儿地进贡,不是什么硕大的灵芝,就是什么巨大的红珊瑚,穷一点的地方就弄个什么奇石,很是劳民伤财。

人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想到小皇帝登基之后,居然还有人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儿。

薛承一边想,一边伸手再去桌上摸信,不料今日送来的信都已经看完了,就剩一摞折子了。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因维持一个姿势不动而有些僵硬的肩颈,只听一阵咔吧咔吧的声响。

“累了吧?”夏月初将最后一笔落在账册上,又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起身道,“小厨房里还有杏仁酪,要不要吃一碗?”

“你自己吃吧,我不要了。”薛承摇摇头,他不是很爱吃那些,“就这么几个折子,一鼓作气看完,下午就没事儿了。”

他说着拿起最上面的折子,展开一看,登时叫住了刚要出门的夏月初。

“月初,我派去广东那边调查阿芙蓉膏的人回来了,说广东那边情况已经颇为严重,当地已经有许多因此家破人亡的……”

薛承越看神色越是凝重,夏月初也顾不得去吃杏仁酪,凑到他身边一起看。

折子上写得比较简略,大意就是说广东府那边,阿芙蓉膏已经大肆盛行起来,不但大街小巷都有人卖,街上还明目张胆地开着馆子,因此卖儿卖女、借印子钱,最后导致家破人亡的已经不是少数,危害甚广。

这就是夏月初最担心的,一想到前世鸦|片对国家的影响和毒害,她就坐不住了,催促道:“既然人都回来了,怎么还不直接来回话,写个折子有什么用,许多事情都需得当面细细问清才好。”

“这不是快过年了了么。”薛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人已经起身开始换衣服了,“人现在应该在衙门呢,我过去看看。”

夏月初还在捧着折子细看,看到折子最后写着,带了几个用阿芙蓉膏不同程度的病人回来,生怕他们不够重视,当机立断道:“叫上邹泓吧,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1132 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一团物体

夏月初是第一次来薛承工作的侍卫亲军马军司的衙门,与一般的官署衙门不同,这里地理位置较偏,占地却极广,毕竟马军司,后面总要留出空间练兵用,薛承一边往里走一边介绍说,在郊外还有个很大的马场。

夏月初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个上头,她此时脑子里转的全都是前世清末时期鸦片对国内的危害。

当时外国疯狂向国内倾销鸦片,造成白银外流,银价上涨,清政府财政危机越发加剧,还严重危害了国人的健康,削弱了战力,直接导致了后期的割地赔款,重新商定关税等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签订,差点儿使中国沦为殖民地……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深深刻在骨子里难以忘却的屈辱。

但是她却没办法将这一切告诉给身边的人,因为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引起薛承的足够重视,让这个毒瘤尽早被朝廷发现,将危害尽量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被薛承派去广东调查此事的,是两名年轻的禁卫,年纪稍长一些的叫裘继虎,年轻些的叫厉飞。

二人被从演武场叫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些不理解薛承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般重视。

如今在他们看来,这阿芙蓉膏的危害,也就跟赌博差不了太多,大齐每年因为赌博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提醒当地官府注意管理一下也就是了,何必要亲自过问。

二人进屋发现将军夫人居然也在,登时都涨红了脸,垂着头不敢往上面看。

夏月初虽然出来的匆忙,但是走前却细心地叫人拿了几盒家里新做好的点心过来。

她叫人拿出来给每人两盒,道:“你们帮着将军出去办事辛苦了,一出去好几个也得回来,论功行赏是你们将军的事儿,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便拿了几盒初味轩的点心过来,你们平时当差或是练武的时候饿了,吃两块垫垫肚子到也方便。”

二人虽然离开了好几个月,但是回来之后也听说了初味轩的名声和昂贵的价钱。

昨个儿晚上大家出去吃酒,路过灯火通明的初味轩时,还有人说:“俺定要攒下一年的俸禄来吃一顿。”

其他人登时嘲笑道:“你一年的俸禄,够在初味轩点一道菜么?我看你还是去买碗小面吃吧!”

虽然味道如何不知道,但是贵这个概念,却已经深深印在这哥俩的脑海中了。

所以当看到眼前红木雕花的点心盒,就好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夏月初送完礼就着急地直奔主题:“广州府那边用阿芙蓉膏的人多么?情况严重么?”

“多倒也算不得太多,两三百人中大概能有一两个人用。”厉飞道,“只不过有许多为了买阿芙蓉膏,闹得卖儿卖女,倾家荡产的,所以闹哄哄显得挺多。”

夏月初闻言脸都白了,心也跟着哆嗦,两三百人中就有一两个,这样的比例还不够吓人么?

裘继虎闻言忙补充道:“小厉说的这个是最严重的泉州的情况,其他地方用的人并不算多。

“听说用阿芙蓉膏的人到了后期,就会慢慢变得形销骨立,身体格外虚弱,极大地缩短寿元,而且这东西上瘾严重而且极难戒除,一旦犯瘾,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对亲爹娘儿女都能下得去手?可是这样?”

厉飞惊讶地抬头看向夏月初,然后又赶紧低头道:“正是如将军夫人所说一般,这东西着实厉害,若是上瘾不深及时抽身,有的还勉强能戒掉,但如果用的时日太长,瘾头太大,就真是回天乏术了,卑职见过有的人家,将上瘾的人四肢捆住,轮流换人看守,如此这般两个月后,原以为已经彻底戒掉了,谁知将人放开还不到三天功夫,就又跑去店里买阿芙蓉膏了。”

薛承在一旁听得不住皱眉,疑惑道:“这东西真的这样厉害?但是自前朝以来,阿芙蓉在军中一直当做药材来用,虽然偶尔也有将士为了多用一些阿芙蓉而故意装病甚至故意受伤,却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严重的情况啊!”

夏月初道:“军中是将阿芙蓉的籽和浆水直接入药,但是阿芙蓉膏却是添加了其他东西后熬煮提纯出来的,纯度更高,比单纯的阿芙蓉更容易让人成瘾,也更不容易戒除。”

谁也没想到夏月初居然对阿芙蓉膏这般了解。

薛承闻言将目光投向邹泓,问:“邹大哥怎么看?”

“夏娘子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是有可能的。”邹泓精通医理,虽然没有深入研究过阿芙蓉,但是万物同理,“不过具体的情况,我还是需要见到阿芙蓉膏和病人之后才能做更进一步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