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 第1114章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标签: 长篇言情

“一个人说就行,到时候我爹负责说话,娘你就负责包个大红封给我姐就行。”

吴氏一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转而又开始烦恼道:“儿啊,那你说,娘那天穿什么衣裳好啊?你姐前阵子刚给我和你爹做了好几身新衣裳,你帮娘看看,哪个最……”

“上去说啥啊!”吴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洪庆打断了,“凭啥让我说话啊!我不会说,你们找别人吧!”

“老死头子,你啥意思,你是月初的亲爹,这也能叫人替?”

“那你咋不说呢!”

“我又没念过书,我说啥?你不是天天自诩满腹诗书么,怎么还越老越回旋了?”

“我、我是念过书,可、可我也没在那么多当官的人面前说过话啊!”夏洪庆憋得脸红脖子粗,“我不管,反正我不说,我、我也给包个大红封还不行么?”

夏瑞轩没有插话,等老两口拌完嘴才道:“爹,娘,姐夫的身份如何,你们天天在府上住着,想必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阿姐吃亏就吃亏在门第太低,虽然姐夫不嫌弃,但是外面说闲话的人少得了么?

“师父虽然膝下空虚,但是徒弟满天下,就算谁都不管,不是还有我这个关门弟子给他养老送终么!你以为师父一把年纪了,何必顶着被人讽刺他攀附薛府也非要认阿姐做干女儿?还不是为了给阿姐一个靠山?

“阿姐如今身份尴尬,还要顾及姐夫的官誉,那些达官贵人咱们攀不上、也不敢攀,剩下的人里,除了我师父,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么?

“如今师父都把路给咱们一步步铺好了,程序也一再缩减,就是怕你们两个不自在,可咱家就真连这一点儿台面都上不得么?”

夏瑞轩一番话,把夏家老两口说得都没了响动。

夏瑞松从外间进来道:“爹,娘,阿轩这话说得有理,廖老爷子是为了咱家好,不过就是让爹说几句话,咱们提前写好,背个滚瓜烂熟不就是了么!”

“你说得倒是轻巧,合着不是让你上台。”夏洪庆闻言白了大儿子一眼,但还是顺着他这个台阶下来了,“不过这也是个办法,我屡考不中,别的本事没落下,背书却是难不住我的。”

吴氏则是一脸欣慰地看着夏瑞轩,拉着儿子的手拍着说:“刚才还说我儿不稳重,谁知竟能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来,可见我儿只是性子活泼,心里头比谁都清楚着呢!”

“行了,你也别夸他了,粘几根儿鸡毛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夏洪庆起身撵人道,“没事的就都走吧,我得好生想想到时候说什么。”

腊月二十这日,廖府内外张灯结彩,廖老爷子在京城以及车程在一天之内的徒弟们都回来帮忙,后厨被东一撮西一撮人占得满满的,身为关门弟子的夏瑞轩反倒得了闲儿,一直陪在夏家老两口身边。

随着来宾越来越多,夏洪庆的身子就越来越僵直,最后简直硬得像个木头人似的,走路膝盖都不会打弯儿了。

吉时快到要的时候,有人过来将夏家老两口请上太去。

两个人手脚僵硬地跟在司仪的后面,夏洪庆差点儿走了个同手同脚,好在夏瑞轩提醒得及时,上台之前倒过来了。

廖老爷子也穿了一身簇新的绛红色衣袍,他的座位跟夏家老两口是并排的,分列供桌的东西两侧,算是平起平坐的意思。

吉时钟声一响,夏月初立刻上台走流程,前面一切都十分顺利,眼瞅就要到夏洪庆了。

夏瑞松抱着平安,跟夏瑞轩一起躲在屏风后面偷听,这会儿也忍不住为亲爹捏了一把冷汗。

夏家老两口受了夏月初的磕头,喝了敬茶,吴氏也将红封递给女儿,紧接着就是夏洪庆说话的环节了。

兄弟俩齐齐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平安窝在夏瑞松怀里小声道:“爹,小叔,你们放心就是了,爷都背熟了,他刚才还喝了几口酒壮胆儿呢!”

“啥?喝酒了?”夏家兄弟俩都傻了眼,“这下怕是要崴泥了!”

“诸位宾朋,在下夏洪庆,是夏月初的父亲。”夏洪庆开头一句还是照着背好的稿子来的,后面却全都变了,“我其实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没本事让家人过上富裕的生活,月初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通过她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我虽然读过几年书,但也是个乡下人,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今天在这里,我只想说,我闺女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步一个脚印,自己端端正正、扎扎实实走出来的。丢人么?寒酸么?我不这么觉得。

“她出人头地了,却也从未忘本。不但提携兄弟和乡邻,只要是肯脚踏实地做事的,她都愿意伸把手。因为她曾经说过,当初她在东海府,还只是一个小厨子的时候,廖老爷子就从未瞧不起她,反倒是折节下交,这是她与廖老二人忘年之交的起点,也是今日能有这堂喜事的缘起。

一老一少,因厨艺结缘,也因厨艺而惺惺相惜,无论地位和身份如何变化,他们都初心不改,我想这就已经足够了。”

1136 把老脸丢了个干干净净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儿。

薛承起了个大早,起身穿衣裳的时候,夏月初还迷迷糊糊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又把自己埋首在被窝里了,嘴里咕哝着问:“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薛承隔着被子拍拍她,“我赶早先去一趟衙门,你放心接着睡,我从衙门回来再叫你起床。”

但是说话间夏月初的瞌睡也已经醒得差不多了,想起今日过小年儿,还要送灶神,揉揉眼睛道:“醒都醒了,还是起来吧,今天家里一大堆事儿呢,我先去爹娘那边看一眼。”

薛承闻言好笑地问:“爹还待在屋里不肯出门呢?”

“可不是么!”夏月初还眷恋着被窝里的温度,磨蹭着不想钻出来,“自打那天拜完干亲回来,就待在屋里不出来,一日三餐都让我娘给他端进去。”

“你没跟岳丈大人说他那天说得可好了,比提前写的稿子说得还要好,就该那样说!那些个深闺妇人,那个比得上你?要本事没本事,自我感觉倒是好得很,她们能有如今的日子,还不都是靠投了个好胎?若是把她们扔在参顶子村那种穷山沟沟了,这会儿怕是早成乡野泼妇了,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你?”

“行了,别为那些眼皮子浅的人生气了。”夏月初挣扎着脱离了被窝的怀抱,凑上前帮薛承整理了一下衣领,“你去衙门的时候,想着把昨晚上拌好的饺子馅儿和饺子皮儿带上,那么多人不能回家,好歹也得吃顿饺子才行。”

“放心吧,我就是给他们送吃的去的。”薛承探头在睡眼惺忪的夏月初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出门。

薛承一出门,倒把在外间的丫鬟清荷跟清芸吓了一跳。

怎么也没听见叫人就自己收拾好了?

“夫人也醒了,你们伺候她起身梳洗吧。”薛承说完抬手挑起门帘就径直走了。

清荷跟清芸对视一眼,也不敢多说,赶紧兑了热水,进屋伺候夏月初洗漱。

不过在将军府正房当值,未免也太轻省了,薛承夫妻这几年都习惯了自己的事儿自己做,鲜少有用到丫鬟的时候。

而且平时只要夫妻俩都在屋里,就会把丫鬟都打发出去,一个都不留。

薛承倒还算好,毕竟从小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支使起丫鬟来并不觉得别扭。

夏月初却还总是有点儿放不开,遇事儿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去做,怎么也想不起来叫丫鬟。

不过清荷在正房屋里伺候这些日子,经过观察,对两位主子的性格也都大概心里有数。

薛承十分正派,眼里只有夏月初一个人,对家里的丫鬟和年轻的小媳妇子,正眼瞧都不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