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好在高杰是个好的,不但一直陪在囚车边上,从不叫苦叫累,还一直开导宽慰着江景辰,陪他说话解闷儿。
“多亏顾先生让你跟着我,不然我这一路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江景辰坐在摇摇晃晃的囚车里,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儿,整个人看起来比去西夏之前老了十岁。
“先生救过卑职全家的命,卑职早就说过要追随先生一辈子,这次来西夏,先生让卑职照顾好江大人,自然要倾尽全力。谁知道西夏这么阴险,害得江大人一路都要在囚车中受苦,卑职真是恨不得能以身代之,可惜却只能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儿,已是惭愧至极,江大人就不要再夸卑职了,无地自容。”
“来的时候那么多人对我前呼后拥,如今落魄了就只有你一人陪在身边。”江景辰恨恨地说,“真当爷不行了是么?等回了蓉城,爷再一个个收拾他们。”
高杰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垂下头去。
其实是西夏那边有要求,只允许一个人陪在囚车身边。
高杰是主动请缨的,其他大人们年纪大了,也着实没有这个精力和体力一直跟随囚车左右,不过这种事儿,他自己知道也就是了,没必要告诉江景辰。
江景辰看看自己已经变得粗糙的双手,再摸摸早就被寒风吹皱的脸颊,哪里还有当初从蓉城出来时候的光鲜,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我现在回到蓉城,我家老祖宗和我爹娘怕是都认不出来我了。”
高杰道:“江大人,咱们蓉城水土好,养人,咱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回去,保管不出一个月,就都养回去了。”
“这话说得没错,蓉城的水土最是养人,把那一个个小姑娘都养得水光溜滑儿,皮白肉嫩的,可不是西夏那些糙老娘们能比的!”江景辰说着又是心头火气,“老子放着那么多蓉城的小姑娘不去喜欢,会去占一个老寡妇的便宜?真是想起来就恶心!”
“江大人放心,等咱们回到蓉城,江将军肯定会给咱们做主的。”
反正江景辰每天都会骂一骂卫太后,高杰见西夏人也没什么反应,如今也懒得再阻止他了,就当是让他发泄发泄吧。
谁知江景辰一听他提起自家老爹,立刻却怂了,咕哝道:“还指望我爹给我做主?差事被我办成这样,我爹不结结实实抽我一顿鞭子就是好的了,说不定王爷也要降责于我……”
高杰闻言道:“江大人就放心吧,就算江将军对您恨铁不成钢,咱不是还有顾先生么!卑职还从来没见顾先生对哪个学生像对您这样上心,您出发去西夏那天,顾先生还不顾严寒去城门送您呢!”
江景辰闻言眼睛一亮,点头道:“对对,王爷最倚重顾先生了,只要先生帮我说话,王爷肯定不会责罚我的。”
他的心情振奋了不少,却没有看见高杰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1138 岂不是要绝后了?
西夏的队伍行进过半的时候,快马回去报信的人便已经到了蓉城。
送信之人半夜抵达,城门已经关了。
但因为事出紧急,所以城楼上值夜的兵士用提篮将加急文书提上去,又派人速速送至王府。
庆王原本正沉浸在温柔乡里,被外头扣云板的声音惊动,忙问:“刚才响了几下?”
帐外的宫女忙道:“回王爷的话,响了两下。”
庆王闻言便要起身,一旁的女子却伸出玉臂挽留道:“王爷,眼瞅就要过年了,能有什么大事儿,外头天寒地冻的,你这会儿出去,万一沾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一边儿去。”庆王此时却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翻身下地,由着宫女为自己更衣。
云板扣一声为报时,每个时辰的正时都会扣,二声为急讯,三声为吉报,四声为丧音,多声连绵不绝是召府内所有人聚集。
这些都是有定例规矩的,不可乱扣。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但庆王自己心虚,生怕是朝廷和吐蕃联手来收拾他,所以听到两下云板,立刻就更衣前往议事厅了。
蓉城并不大,庆王府内扣了云板,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江尉明问来传话的小厮:“可知道是什么消息?”
“如今只知道是城外来人快马报信,城门已关,用提篮提上来的。王府接到消息之后,便扣了云板,王爷应该是看过消息了,很快就传了顾先生过府议事。”
江尉明闻言攥紧了拳头,又是顾元!
如今王爷对顾元真是越来越倚重了,自己却接连几次在顾元手下讨不到好,还平白惹得王爷不快。
若非如此,自己也没必要让唯一的儿子前去西夏,如今连过年都回不来,弄得家里母亲和夫人天天愁云惨淡的,连个笑脸儿都看不见。
夫人倒也罢了,黑着脸大不了去妾室房中,可亲妈却是躲不开的,天天去请安都得挨一顿数落。
江尉明深吸一口气道:“知道了,叫外头的人今晚都机灵点儿,有什么消息不论时辰,都尽快报上来。”
“是!”
小厮刚刚领命下去,立刻又有人一路小跑地来报:“老爷,王府来人了,请老爷速速过府议事。”
身旁的侍妾闻言,连忙笑着道:“老爷您看,王爷还是倚重老爷,离不开老爷的,妾身这就帮老爷更衣。”
“恩,速速更衣,着人备马,不可耽搁。”江尉明此时也不知该喜该忧。
喜是王爷还没当真疏远了自己,有事还是要叫自己过去的。
忧的却是,大半夜的也要叫自己入王府,难不成是要起战事?
无论如何,江尉明都已最快的速度收拾停当,骑马赶往王府。
江尉明跟随王府内侍进入议事厅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他飞快地环顾一周,庆王依旧端坐在上面,顾元也坐在下首处他惯坐的椅子上,除此之外没有旁人,一时也不知这古怪从何而来。
江尉明进去给庆王行礼问安,开门见山地问:“不知王爷深夜召见,所为何事,可是有什么紧急军情?”
“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说。”
庆王的态度有些含糊不清,看不出端倪,江尉明一头雾水地坐下,抬头正跟对面的顾元四目相对,顾元的眼里除了惯常的冰冷,居然还有那么几分同情掺杂其中。
江尉明越发觉得今晚事出蹊跷,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但是他最近一直老老实实地带兵操练,府中唯一有可能闯祸的江景辰目前尚在西夏,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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