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 第28章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标签: 长篇言情

也是因为薛萍高嫁的缘故,如今盛氏对薛芹的婚事格外看重,憋着劲儿要再嫁个更好的人家。

冯家在城南石河胡同里,周围也都是住家,看着倒是个清静的地方。

薛良平上去拍门,半晌后,里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啊?”

“大萍,是爹啊!”薛良平听出女儿的声音,喜滋滋地说。

“爹,你咋有空进城来了……”

薛萍的声音里也透着些惊喜,开门一看外头这么多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薛良平浑然不觉,笑着对闺女说:“大萍,你快看这是谁!”

薛萍看向薛壮,一脸震惊,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认不出来了吧?”薛良平哈哈大笑,“这是你大哥啊!”

“大、大哥?”薛萍的神色更加奇怪,狐疑地将薛壮上下打量一番,伸手把薛良平扯到一边低声问,“爹,你确定这是大哥?都走了那么多年,咋突然说回来就回来了?”

“你这孩子,说得是啥话!你爹还没老糊涂,还能连儿子都认不出来?”

薛萍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一堆人堵在门口也不好看,过往的人都朝这边投来奇怪的目光。

她勉强挤出个笑脸道:“你瞧我,都欢喜糊涂了,外头冷,赶紧先进屋再说话。”

冯家是个典型的北方四合院,进门绕过影壁,一个正正方方的小院子映入眼帘。

北边是三开间的正房,两边是东西厢房,南边是几小间倒座,看着像是堆放杂物用的。

“公婆带着志君回老家扫墓去了,眼瞅着开春后永元就要考童生试了,我俩今年就没跟着回去。”薛萍说着直接把人领到自己住的东厢房,“永元,我爹来了。”

东厢房里间屋里走出来一名男子,个头不高,面白无须,身着长衫,头发用发巾扎起,一看就是个读书人的模样。

“岳丈大人。”冯永元上前只对薛良平称呼一声,把其他三个人直接无视过去。

薛良平得知亲家不在顿时轻松起来,丝毫没觉出女婿的态度,还很殷勤地介绍了一番。

冯永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客气地说:“大哥、大嫂,秦兄弟。不知道大哥回来了,不然该是我们回家看看才是。”

“爹,你来就来呗,还买啥东西啊!”薛萍看见夏月初手里提的东西,直接指使道,“你把东西搁到对面的灶间去吧!”

“今日进城给你大哥看病,还要买清明上坟的东西,我寻思着与其去外头吃饭,倒不如买些东西来看看你,顺便一起吃顿饭。”

“爹还没吃饭啊?”薛萍一听顿时扭头朝夏月初不耐烦地催促道,“不是告诉你灶间在对面么,你杵在这儿干嘛,还不赶紧做饭去。”

薛壮闻言皱眉,开口道:“月初,把菜什么的给大萍让她去做饭,你给我拧个帕子擦擦脸,吹了一早晨的风,刚才扎针又出了一头汗,难受得紧。”

夏月初知道这是薛壮在给自己解围,便顺势把东西塞给薛萍,自己拧身去打水。

薛萍没想到薛壮会这样,手里拎着肉和鸡蛋颇有些狼狈,嘴里忍不住酸道:“哟,大哥还真知道心疼媳妇啊!”

“谁的媳妇谁心疼,永元难道不心疼你?”薛壮一脸理所应当地说,“不过,我们登门好歹是客,没的叫客人去做饭的道理。”

他说着扭头看向冯永元,笑着问:“妹夫读书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冯永元自从搬到城里之后,对乡下人就有了几分瞧不上,但此时被问到头上,到底还是抹不开面子,只好对薛萍道:“岳丈和大哥难得来一次,你就去拾掇几个菜吧,再去打几壶酒,我陪岳丈和大哥喝两口。”

薛萍见丈夫也这样说,这才没了脾气,一脸不高兴地拎着东西下去干活,走前还狠狠瞪了夏月初一眼。

夏月初丝毫不当回事,瞪就瞪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少块肉。

冯永元神色中透着得意,对薛壮解释道:“真是让大哥大嫂见笑了,平时家里有个婆子做事,用不着大萍动手,不巧这几日婆子辞工回家了,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手,只能劳动大萍几日了。”

025醋坛子

薛萍的手艺自然不能跟夏月初相比,加上自从她怀孕开始,家里便请了个婆子回来做事,她平时已经很少下厨了,手艺生疏不少。

薛良平是吃不出这些的,什么好吃孬吃的,在他嘴里,只要是鱼是肉,都是顶好吃的东西。

薛壮和秦铮最近被夏月初养刁了嘴,吃着薛萍做的肉,觉得还不如夏月初炒的大白菜好吃,所以两个人都吃得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冯永元到底是读过书也见过些世面的,看着薛壮的气质不太像是个普通当兵的,趁着大家喝酒吃菜的功夫就打听道:“大哥这些年在军中任什么职务啊?”

“就是个普通当兵的,什么职务不职务的,在军中这么多年能捡条命回家已经是万幸了。”

“倒也是。”冯永元见薛壮在军中并无建树,顿时兴趣缺缺,“还是回来的好,一走那么多年没个音讯,家里也一直惦记着。”

“行军打仗,今天一个地方,明天指不定就去哪儿了。像我们这种底层的兵士,哪里有机会往家里捎信儿。而且军中的事情都是机密,一个弄不好就被当成奸细抓起来了,到时候自己丢了命是小事儿,说不定还要牵连九族呢!”

秦铮看不上冯永元那副自视甚高的模样,忍不住抢着替薛壮说道。

冯永元吃了个憋,心里头不舒服,顿时不再言语。

薛萍却似乎对秦铮颇有些兴趣,给他满上杯中的酒,笑着问:“秦兄弟今年多大了?老家是哪儿的啊?”

“我今年十七,老家是沂蒙那边儿的。”

“这几年回去看过没?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十来岁的时候闹饥荒,家里人都没了,就剩我自个儿,也快要活不下去了,后来正赶上来村里抓壮丁,为了能吃饱就去当兵了。”

秦铮说起家里的事儿,忍不住垂下眼帘,遮去了眼底的酸楚。

夏月初看秦铮天天乐呵呵的,此时才知道原来也是个命苦的。

沂蒙那边本来就是贫苦的地方,当兵也是在刀口上舔血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