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秦铮本是因为不想跟薛家人起冲突,所以只把薛良平送到家门口,看着他进门之后转身刚想走,却听到这么一出,不由得好奇心起,悄悄顺着障子摸到后面去,蹲在东屋的窗根底下听着里头的动静。
薛良平被盛氏拉着,被薛勇推着,踉跄了两下跟着进屋了。
盛氏刚才已经在车上扫了一圈,没瞧见有什么东西,所以进屋就上手开始给薛良平脱大衣,嘴上道:“屋里头热乎,快把外头的衣裳都脱了,上炕里坐着去。”
她一边说,一边把刚脱下来的棉衣从里到外摸了个遍,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有,又将目光投向薛良平。
薛良平这会儿已经把里头的棉袄脱下来了,随手丢在炕沿儿上,自己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开始搓烟叶子。
盛氏又把棉袄翻了个遍,还是啥也没有,便要上手去扯薛良平的裤腰带。
薛良平吓得一个仰倒躺在炕上,后脑勺重重地磕了一下,磕得眼冒金星,吓得直嚷:“你个老婆子,疯了不成,这是要干啥?”
要知道,在参顶子村这种小地方,大年初一这天,谁家都不会关门落锁,大家都随意地在村子里串门拜年。
指不定谁就会突然到家里来,被人瞧见了成什么样子?
就算没有外人进来,被家里的孩子们瞧见也得臊死个人。
盛氏在他裤腰和裤袋里摸了一圈儿,还是什么都没有,脸顿时就耷拉下来了,尖声问:“你今天不是进城了么?大过年的,你儿子就让你空着两个爪子回来了?”
薛良平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这是在干啥,顿时也闹了,翻身起来,把扑在自己身上翻找的盛氏一下子掀翻下去,怒道:“大壮年前除了叫人送了银子,还给了啥?你连提都没跟我提,都藏哪儿去了?别是连银子都不止二两,被你匿下了多少?”
345满口生香
盛氏听了这话,心里稍微有点发虚,但是很快又提高声音,想要让自己继续占上风地说:“你这老死头子有没有良心?大壮给了多少钱,你那天也在家,我怎么瞒你?至于那些丸药,你当时没在家,我惦记着闺女,都给小芹送去了,后来忘记跟你说了。咋地?给闺女吃你还心疼啊?如今小芹嫁过去几个月了肚子都没个动静,我这还不是着急么,想着赶紧给她调养调养身子!”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着理,声音也越来越高,活脱儿好似薛良平冤枉了她,该给她赔不是道歉似的。
薛良平被她嚷得头疼,躺在炕上摆摆手道:“反正家里的钱都归你管,你爱干啥干啥,我就多余问这么一句。”
他这边让步了,盛氏却不依不饶道:“怎么着?今天进城自己找不痛快去了?”
“你快闭嘴歇会儿吧!”薛良平被她念得脑仁儿直疼,“大壮和月初初三回来拜年,晌午肯定要在家吃,你好生张罗一桌饭菜,少说那些个不着四六的话!”
“天天惦记着你那大儿子,人家可不见得惦记你,大年初一都不知道来拜个年,你上门去给他拜年,啥也没给就让你自己回来了?哎呦,我们家大壮真是出息了,有了本事就不认亲爹了!回来还得好生招待,他是天王老子啊?”
薛良平的酒气一路上散了不少,但是酒劲儿却并没有过去,被盛氏说烦了,抓起扫炕笤帚就砸过去。
盛氏没防备被砸了个正着,登时就要冲上去发作,却被刚给牛卸下板车又喂了牛回来的薛勇拦住了,笑着说:“娘,别生气,大哥大嫂就算再不乐意,大过年的也不能不做些面子工夫。到时候他俩从城里回来,这么多乡亲看着,他好意思空着爪子进门?不过一顿饭,有什么的,到时候我叫春芳帮你一起做。”
被儿子这么一提醒,盛氏才算作罢,把扫炕笤帚往旁边一丢,道:“最好再有些丸药,小芹说上次送的东西吃着挺好,若是这回还有,就再给她送去,早点生个儿子,咱们就都踏实了。”
一说到小女儿,盛氏的心情登时好了许多,笑着说:“明个儿大年初二,大萍和小芹要回来,我得提前把肉什么的拿出来化冻。”
秦铮在外面听得生气,心道难怪薛良平一大早就跑到城里去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一家子人,真是打根儿下就坏透了。
在对待薛良平的问题上,秦铮难得跟薛承的想法并不一样。
对于薛承来说,虽然他从小在军中摸爬滚打,但毕竟都是在薛家的守护之下,他并没有遇到过真的能够危及性命的关键时刻。
而且薛壮也不是一般的贴身护卫,他还是薛承的替身。
所以眼看着薛壮死在眼前,并且还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朝堂争斗之下,这让薛承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紧接着薛承便摔成瘫痪,在薛家躲避养伤。
所以他对薛良平的那份补偿心理,其实是很多情感因素和外界环境变化交织在一起行程的复杂动因。
但秦铮身为薛承的贴身近卫,在他从小受到的训练和教育中,就是要以薛承的安全和命令为一切,所以为了掩护薛承离开,欣然赴死也不够是他的使命和职责。
撤离当日,如果还有追兵继续追来的话,下一个留下来以命阻挡的人,就会是秦铮,所以他其实并不能很好地理解薛承这种复杂的心理。
秦铮回到城里时天已经黑了,差点儿错过了进城的最后时辰,到家时见门上贴着纸条,写着饭菜都在锅里温着,让他回来之后自己去吃。
端出锅里还热腾腾的饭菜,秦铮改变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大过年的,不打算把薛家那些糟心事儿说出来各应人了。
初二回娘家,夏洪庆陪着吴氏去给娘家哥哥拜年,夏瑞松也带着刘氏和平安一起去了刘家,姜瑞禾一大早便去善大嫂子家了,于是家里便只剩下薛壮两口子跟几个单身汉。
早饭是吴氏走前做好的,午饭就不得不自力更生了。
夏月初觉得自己过年歇了几日倒把自己歇懒了,还不到中午就在想该做点儿什么省事又好吃的。
而且家里这几个全都是大肚子汉,做少了怕是也不够吃。
寻思了一会儿,夏月初想起年前家里还冻起来两只羊,但是因为夏洪庆和吴氏不怎么喜欢羊的膻味,所以三十儿的时候就没拿出来吃,这会儿倒是正好。
夏月初叫薛壮把雪地里埋着的羊肉拿出来化冻,又叫秦铮去准备了一些木炭,拿了些铁丝给孙旭和封七,比划了一下,叫两个人把铁丝弄成一个烧烤用的铁网,最后自己钻进后厨,拉开香料柜子,又是碾又是炒的,最后折腾出两种蘸料,一种是纯香料的分装干料,一种是用自家辣椒酱调制出来的蘸料。
羊肉是年前就分切好,用油纸一包包分开冻的,所以拿出来化冻也很方便。
等夏月初把蘸料都捣鼓好之后,这头的羊肉都已经解冻到可以直接烤的程度了。
夏月初赶紧叫他们支上碳炉,把用铁丝编好的架子摆在碳炉上,待炭火旺起来之后,将肥肉相间的羊肉一片片摆在铁帘子上。
羊肉在炭火的烘烤下,很快就吱吱地冒出油光来。
夏月初火候掌握得好,待烤到外面微微焦黄时,用剪子剪开,肉烤得恰到好处,外焦里嫩。
她夹起一块羊肉,蘸上干料塞进薛壮嘴里。
羊肉的香味被炭火全都逼出来,嚼一下满口生香。
干料裹在外面,由几种香料和芝麻、豆粉、花生碎等等混在一起,咀嚼间也分不出都有什么味道,但是又香又辣,跟羊肉的油香在口中混合,碰撞出几乎让人疯狂的味道。
虽然当年行军在外,也常有就地猎杀野物烤食的经历,但是跟今天的烤羊肉比起来,以前的那些简直都逊爆了,甚至都不配被称为烤肉。
上一篇:暖婚甜入骨
下一篇:系统小农女:山里汉子强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