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蜜汁火方的改刀,素烧鹅在煨料的时候加入酱油,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两个了,其他的例如梅子肉的肉丸做法,乃至于芙蓉豆腐中如何打发蛋白,如今都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东西,算不得什么秘法了。”
沈琰闻言皱眉道:“火方的改刀,如果是懂行的人,吃过之后想要学起来也不是难事,至于素烧鹅……”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很赞同这种说法。
沈轶则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开口。
沈传道:“诚然,如沈琰所说,咱们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是偷师,但是她也拿不出证据来自证清白。”
偷师两个字从沈传的口中说出来,让屋里其他三人都觉得脊背一阵发寒。
身为厨行中人,又出生在厨艺世家,他们比谁都知道偷师这件事对于一个厨师意味着什么。
一旦被坐实了这个罪名,那么作为一名厨师的声誉和前途,就会全都毁于一旦。
从开始一直就沉默不语的沈琰突然问了句:“四叔,真的要做到这样的程度么?”
沈琰虽然极少说话,但因为他是沈家的长房嫡传,但从身份上来说,就让其他人不能无视他的意见。
沈传听他这样问,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挺直脊背道:“这位夏娘子无论是厨艺天赋还是生意头脑,都可以说是百年难出一位的人才,若不在现在趁着她羽翼未丰抢先下手,等她真的站稳了脚跟,怕是咱们也奈何不了人家了。”
沈轶皱眉道:“四叔,咱们沈家的大本营在南方,夏娘子在东北发展,本来是互不干扰的事情,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沈传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沉声道:“阿琰,你要记住,大齐只能有一个沈家菜。”
沈轶闻言垂下眼帘,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传见他不再表示反对,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沈轶比自己辈分低,但他毕竟是嫡系,若是真咬死了反对的话,自己也难以收场。
“既然大家已经达成共识,那就各自回房休息吧,明日我会准备见面礼,去拜会一下当地的厨头,提一下这件事,看他会是什么态度。”
沈斌此时被沈传说服,也觉得应该将初味轩扼杀在萌芽中才好,所以点头道:“夏娘子初来乍到,在府城应该没有任何人脉关系,相信东海府的厨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跟咱们沈家交好,好处绝对比夏娘子要多得多。”
沈轶本来就不是个太能坚持原则的性格,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但见沈传和沈斌都这样认为,便也盲从地点了点头。
只有沈轶没有说话,大家也都识趣地没有开口询问,只要他没有明确地提出反对,便当他是默认了。
次日一早,彭滨家里就来了两位意料之外的访客。
在之前的厨艺比试中,彭滨是见过沈斌的,也知道他是杭城沈家的人。
此时见他陪着一位长者一同前来,心下虽有疑惑,但还是笑脸相迎地将二人请入花厅用茶。。
各自落座寒暄了几句之后,沈传才表明了来意。
“彭厨头,实不相瞒,我们此番不远千里来到东海府,实在是有一件大事,必须要您给我们做主啊!”
彭滨的眼皮忍不住跳动了几下,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听沈传继续道:“想我杭城沈家,上千年的厨艺传承,一直安于本分,无论去哪里开分店也都是规规矩矩做事,本本分分做人。谁知道竟然有人借着我沈家在东北四府还没打响名声的机会,冒用我沈家菜的名号,甚至还偷师我家的厨艺和秘技,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若非家主年岁已高,经不起长途奔波,早就亲自来过问此事了。”
彭滨在他说的过程中,脑子里把府城的大小酒楼过了一遍,并没有想起有什么沈家菜的招牌啊!
“沈兄这消息准确可否?彭某刚刚接手厨行,着实不记得城内有毛用沈家菜名头做生意的酒楼,还望恕罪,请提点一二。”
“彭厨头真是贵人多忘事,前阵子该酒楼开业,您当时虽然还不是厨头,但也是其座上贵宾啊!”
酒楼开业?
彭滨听得心里一紧,仔细一回忆才想起来,初味轩的招牌上头,的确是有“沈家菜”三个小字。
他忙问:“沈先生说得该不会是我们东海府的初味轩吧?”
沈传敏锐地察觉到,彭滨将对自己的称呼从比较亲切的沈兄改成了沈先生。
但是话已至此,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的道理,沈传一拱手道:“正是,还望彭厨头能够查清此事,还我们沈家一个公道。”
379驭人之术
当着沈传的面儿,彭滨自然是承诺一定会去调查此事,将二人送走之后,转身就直奔府衙去找闫文远了。
他将沈家人的要求一五一十地告诉闫文远,然后道:“闫大人,在厨行里头,偷师可是仅次于欺师灭祖的罪名,沈家人这是要置夏娘子于死地啊!”
闫文远闻言,目光瞬间犀利起来,啐了一口道:“杭城的?跑到咱们东海府来撒野?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当咱们东海府没人啊?”
彭滨赶紧道:“可不是么,听他们那么说给我气得,差点儿当场就跟他们吵起来,不过后来我一想,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得摸清楚他们的来意和底牌才好对症下药,您说是吧?”
“恩,这件事你办得很好!”闫文远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这次选厨头果然没有挑错人,既聪明又识趣。
彭滨见状继续道:“其实呢,偷师这种事儿,在行内也不少见,但若是较真儿地掰扯起来,大多是很难说清楚的。毕竟做菜这回事儿,不同于什么武功秘籍,你偷学了,除非藏着一辈子不出手,否则肯定会被人认出来。
但是厨行里头,这菜谱秘籍之类的,哪里有那么神乎其神。同样的菜品,你说是谁偷学的谁?这又哪里讲得清楚呢!你家老祖老爹的能琢磨出来的菜品,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就不许别人也琢磨出个差不多的来不成?
所以说,偷师这回事儿,是很难拿出确凿证据的。掰扯到最后,拼的不过是谁更有地位,谁更有后台罢了。”
彭滨怕闫文远不懂这其中的门道,所以可谓是掰开揉碎了给他讲解了一番。
闫文远也不是个笨人,只是对厨行里头的事儿不太了解诶,听彭滨一说便明白过来了。
合着沈家这就是来碰瓷儿的,估计是在杭州府作威作福惯了,所以即便到了千里之外的东海府,竟然也拿出这一套来唬人。
“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闫文远挑眉问,“这么跟你说吧,初味轩的后台就是本官,够不够用?”
彭滨没想到闫文远把话说得这样直白,着实吓了一跳,但是心里却又忍不住窃喜,如今看来,闫大人果然是已经把他当自己人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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