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林二狗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女人,又看看自己胸前还在不断喷血的伤口,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一张嘴也不断有血喷出来,根本发不出声音。
宁庆敏见林二狗一脸凶狠地瞪着自己,咬牙抽出匕首,又捅了一下进去。
林二狗的身子晃了几下,大量失血让他觉得越来越冷,眼皮也越来越沉,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趴在了宁庆敏身上。
被褥都被血浸湿了,宁庆敏更是满身鲜血。
她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用力推开林二狗的尸体,扑过去查看儿子的情况。
“崇儿,崇儿你别吓娘,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宁庆敏简直悔不当初,如果自己当时答应陈铭跟他走,说不定此时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希望已经近在眼前,小儿子难道就要这样离开自己不成?
她拼命地掐着孩子的人中,哭着呼唤着孩子的名字,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
“娘——娘不哭——”
孩子终于睁开眼睛,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宁庆敏简直如劫后余生一般,用力将孩子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母子俩精疲力尽,也顾不得浑身是血,就这样抱在一起,迷迷糊糊地睡到了早晨。
宁庆敏醒过来的时候,被屋里的血腥味激得一阵反胃,回头看见林二狗的尸体还在自己身边,立刻趴在炕沿儿边干呕起来。
不过她没有多少时间给自己适应,必须要赶紧收拾掉这一切。
杀掉林二狗是意外,绝不能让镇上的人知道这一切,否则自己跟儿子根本等不到人来搭救,就会被镇上的人弄死。
宁庆敏把还在熟睡的孩子放在一旁干净些的地方,先忍着恶心将林二狗拖到后院,用院子里的积雪将他掩埋起来。
好在林二狗摔断了腿,最近这段时间不可能出门,只要自己能够装作若无其事,没准儿还是可以遮掩过去的。
如今的天这么冷,林二狗的尸体埋在雪堆下面,肯定不会腐烂发臭。
宁庆敏回屋又把被血浸透又被烘干了的被褥用剪子剪开,全都抱到灶间去,耐着性子一点点地填到灶坑里烧掉。
最后又用铁锹将被血浸润的地面和墙面全都铲掉,丢到后院的雪地里去。
后院的积雪是最好的掩护,能将这些东西全都遮盖起来,至少在春暖花开之前,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把这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宁庆敏终于松了口气,回去将锅里烧开的水舀出来,终于可以放心地洗个澡了。
她满头满脸都是林二狗的血,干涸之后干干巴巴的十分难受,也很难洗。
宁庆敏足足洗了一个时辰,中途换了两次水,才算是把自己洗干净了。
她又把孩子叫起来,给他里里外外也洗了一遍,最后将两个人染血的衣裳也都丢到灶坑里烧掉。
抱着洗干净的孩子放在炕上,宁庆敏一边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四下环顾屋里,见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
虽说嫁入一个武将世家,但宁庆敏到底还是个深闺中长大的小女人,第一次杀人,即便对方是个罪该万死之人,事后过了当时激愤的劲儿,心里头还是会有些怕的。
所以此时见屋里都已经清理干净,没有什么能够让人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宁庆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怀里儿子呆滞空洞的眼神。
387输了敢不敢摘招牌
薛壮完全还不知道陈铭已经找到了母亲和弟弟,他此时还在听沈家不断地扯皮。
这么一件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破事儿,已经在厨行会馆耽搁了大半天,大家晌午饭都是在会馆解决的,吃完了下午继续扯皮。
对于薛壮来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以前在军中开会,大家就算各执己见,大不了拍桌子瞪眼吵一架,哪像现在这样磨磨唧唧的没完没来。
薛壮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然后就听丁宗光道:“这件事,要我说也怪不得沈家误会,主要是夏娘子的师承太过神秘,大家都不清楚,所以难免就会有各种猜测,若是夏娘子能将师承公开,想必以后也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
丁宗光这话说得看似很有道理,其实他对夏月初也进行过调查,夏月初出生在夏家村,然后嫁到参顶子村,在这期间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厨艺好,甚至根据在夏家村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她为出嫁之前的厨艺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拿不出手的。
嫁到参顶子村之后的几年时间,也没人听说薛家有个厨艺好的媳妇,直到薛壮从军中回来,夏月初好像就突然开了窍,手艺越来越好,不到一年就发展出这么大的规模。
回想自己年轻时候做学徒和白手起家创业的艰辛过程,丁宗光怎么想都觉得这里头绝对有问题。
所以这次沈家来找夏月初讨说法,他就也暗搓搓地添一把火,看看能不能把夏月初的师承来历逼问出来。
夏月初闻言看向丁宗光,轻蔑一笑道:“丁长老是头一天入厨行么?英雄不问出处这句话难道没有听说过么?我师承何处,用得着跟别人交待么?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和忌讳,如今都忘光了是么?”
丁宗光被说得老脸一红,追问人师承的确是件不合适的事儿。
他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浑水摸鱼,没想到夏月初对厨行里头的门道还懂得不少。
夏月初其实也已经很不耐烦了,她看向沈家几个人道:“沈先生,我看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若是能拿得出证据我再来,拿不出来在这儿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没用的,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儿呢,恕不奉陪了。”
沈传见夏月初要走,一咬牙道:“要不这么着,咱们按照厨行的规矩,既然决断不下,那就用斗菜来解决。”
之前孔林光偷菜谱的时候,杨世友就提出过要跟夏月初按照行规进行斗菜。
当时孔林光的事儿,人证物证俱在,夏月初便直接拒绝了杨世友的要求。
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又听到有人说要跟自己斗菜。
“真是人红是非多。”夏月初轻声跟薛壮抱怨了一句,然后问沈传,“不知赢如何,输又如何?”
沈传看来是早就想好了,沉声道:“夏娘子若是输了,便要承认你的杭帮菜是学自我沈家菜,所涉及的所有杭帮菜品今后不得在酒楼贩卖,并且要抹去招牌上沈家菜这三个字,今后不得再以沈家菜传人自居。”
听了这番话,夏月初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沈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她站起身,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沈传,冷笑道:“既然如此,按照斗菜的规矩,输赢双方付出的代价应该尽量均衡,那是不是说,如果我赢了,你们杭城沈家就会承认你们的菜品是师承于我,并且自动摘掉沈家菜的牌子今后再也不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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