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不碍事,今天人多,就不讲究这些虚礼了,大家拜来拜去的如何玩得尽兴?”蒋语珍笑着说,“你们忙着,我就先进去了。”
红袖急忙亲自在前引路,便走还边笑着说:“若是引别的客人进来,少不得还要介绍一下园子的风景,不过夫人您是这儿的常客,想必也不用民女多嘴了。不如这样,民女给您介绍一下今天都有什么活动,您对哪个感兴趣,到时候就出玩玩也好。”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新花样么?”蒋语珍对七夕还是颇有些期待的,虽说每年都是那几个花样儿,但是作为官太太们平时在家也没什么特别的消遣,所以逢年过节能聚在一起玩乐一番,顺带拉拢拉拢感情也是好的。
“回夫人的话,我们这回乞巧会,除了往年都有的投针、绣花、穿针之类的,还有比诗作画,投壶射箭,凡是拔得头筹者都有礼物,每个正时还有抽奖,抽中的人也一样有礼物赠送。”
“哦?这个倒是新鲜。”蒋语珍笑着说,“那我可要好好看热闹了。”
正说着,张雅宁突然道:“娘,你看,那边有摩睺罗,好漂亮啊!”
红袖立刻道:“姑娘,这摩睺罗是今日赠送给每位客人的礼物,每人可以选一个,摩睺罗下面有数字,是为了今日抽奖用的。”
“难为你们能想出这么精致讨巧的玩意儿来。”蒋语珍也凑上前帮着女儿挑选。
摩睺罗其实就是泥娃娃,除了五官装饰之外,还会穿上各色男女服装,京城富贵人家都不上街买,而是专门请匠人回家来做,都是镶金带银的。
甚至宫中的摩睺罗更加奢华,还会给娃娃做出雕花描彩的架子用来安置,外面以红纱碧笼做罩,娃娃身上还会贴有及金银珠宝、象牙翡翠等装饰。
夏月初这边做的自然不会那么奢侈,只是请人做了泥娃娃,又找巧手之人做了些衣服穿戴,看起来十分精致小巧,下方有孔,可以取木棍插上举在手中,也可以穿在帕子上当做装饰。
张雅宁细细挑了半晌,选了个自己觉得最好看的,欢欢喜喜地捧在手上,红袖趁机记下了她手中摩睺罗的编号。
蒋语珍跟蒋曼芳见孩子选完了,就都随意拿了一个便继续往里走。
这本是自家的园子,蒋语珍早就逛得不能再熟了,原本还觉得没有任何新鲜感,但是转过假山再往园子深处走,却发现还是做了不少装饰的。
假山上头摆了好几个木质的托盘,上面也不知撒了什么种子,长出浅浅柔柔的一层嫩绿,盘子上还摆着木质的房舍、篱笆,甚至是木雕的小人、小鸡小鸭。
张雅宁到底还是年纪小,看到这个又走不动道了,红袖忙叫人上去取,答应等会儿给她送到桌子上去。
原本的园子里挂上了不少纱幔,又搬来了许多新的盆景花卉,看起来瞬间就不一样了。
众人落座的敞轩四周也挂着冰丝纱帐,既遮挡阳光又不妨碍透风透气,四周还摆着冰盆驱暑,冰盆上还镇着雕刻成各种花式的瓜果供客人取用。
蒋语珍落座之后,夏月初跟云明蓉一起上前行礼问安,其他人也都各自上来见礼,很是乱糟糟了一会儿才又各自坐下。
至于那些来得比蒋语珍还晚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想要偷偷摸摸地进来坐下都难,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告罪。
蒋语珍摆手道:“今日大家来玩,不用拘礼,你们年轻姑娘该去晒水就晒水,该聊什么就聊什么,别反倒叫我坏了大家的兴致。”
众人连称不敢,刚开始还有点拘束,后来见蒋语珍果然只是照顾着女儿,然后跟夏月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便也渐渐又都放开了。
园子里先来的年轻姑娘们,早就各自取了碗去太阳底下去晒水,准备留着投针的时候用。
这水也不能是一般的水,需得是“鸳鸯水”,是用白天取的水和夜里取得水混在一起,放在天井中静置一夜。
第二天各自取水放在太阳底下晒出一层水膜来,这样小心地将针投在上头,才会被水膜托住而不沉下去。
然后看水底针影,有成云物花头鸟兽影者,有成鞋及剪刀水茄影者,谓乞得巧;其影粗如锤、细如丝、直如轴蜡,此拙征矣。
这些东西都是夏月初在七夕之前硬补的知识,她可着实不具备这方面的技能,也不理解为什么丢根针在水里就能看出那么多的花样儿。
不过她还体贴地叫人准备了笔墨,方便大家留下自己的标记,免得都是一样的碗,一大排放在回廊底下,到时候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万一起了冲突就不好了。
张雅宁今年刚满十岁,正是爱玩的年纪,看着屋檐下头一大排的水碗,也想学着那些大姐姐们去盛了一碗水晒上,但是她们来得晚,廊下早就没了地方。
夏月初见张雅宁抿着嘴巴一脸难过的模样,忙叫人搬了个高脚凳来,将张雅宁的水碗放在凳子上,摆在院子里,四周都没有遮挡,还特意叫了个丫头来给看着。
张雅宁瞬间高兴起来,在心里对夏月初充满了好感,难得主动地伸手去拉她的手道:“谢谢小姐姐。”
蒋曼芳此时站在蒋语珍身后,也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上下打量着夏月初,恨不得自己的视线能穿透对方的皮肉,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比得过自己的地方。
464争相表现
知府夫人到达之后,乞巧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云明蓉早早便请好了城里如今最热的一班小戏,在园子里咿咿呀呀地唱着些江南小调。
大家其实也都听不懂,但是因为它曲调柔和,唱出来婉转动听又不会叨搅扰大家说话谈天,所以在城中的妇人圈子里还算是小有人气。
七夕既然又被叫做女儿节,其大多数节目自然都是给未出阁的姑娘们准备的。
众人又都想争着在知府夫人面前表现。所以也带了各家做的巧果或者是绣的丝帕。
所以后头什么都还没上呢,蒋语珍面前的桌子就被摆得满满当当了。
蒋语珍在外面的时候素来是相当和善的,是以无论是谁上来送东西,她都是一脸笑意的让人接着,瞧见手艺不错的还要夸赞几句。
配着让人身心愉悦的江南小曲,大家寒暄了半天也已经差不多了。
夏月初见状便示意,现在可以开始乞巧会的第一个项目——穿针比巧了。
说实话作为一个骨子里的现代人,夏月初完全不理解这种技能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居然还要跟别人一起比试,都不如去发明个穿针器来得实用。
不过看到场中比试的人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有点想错了的,这个所谓的穿针,并不是穿针引线去做女红,而是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丝线,在同样的时间内,比谁穿上的针最多。
夏月初看着下头年轻姑娘们一下子穿上二三十根针,才知道为什么云明蓉之前叫人准备了那么多绣花针。
蒋曼芳这回也下去参加了比试,她的针线活还算过得去,这些个小把戏也是从小在蒋家被逼着练过的,倒也不是为了拔得头筹,只是为了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的时候不至于被排挤在外。
穿针的比试,每一轮便淘汰下去一多半的人,蒋曼芳坚持了三轮,最后败在了一口气穿二十六根绣花针这道坎儿上。
她本来也不是为了获胜而去的,所以下来之后还是笑盈盈地,对一旁的夏月初道:“夏娘子怎么不下去试试身手?”
还试试身手,你以为这是暴雨梨花针啊?
夏月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面上却笑着说:“我这人手笨,打小儿就没学女红,更做不来这种穿针引线的活儿,让蒋姑娘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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