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 第970章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标签: 长篇言情

只可惜,薛家出事了。

薛承并非不讲理的人,谋反和满门抄斩这种事儿,宁家不出头是对的,毕竟只是姻亲关系,没有必要进来蹚浑水,更何况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怨怼。

但让薛承寒心的是,当初将他追得手下死伤殆尽,逼得他为了免受屈辱,不得不跳崖的人,正是表弟宁翰义。

薛承后来才得知,宁翰义回京后,因此还得到了越级提拔。

夏月初一听这话,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相遇之初薛承那副了无生趣的模样重新浮上眼前,当初不觉得如何,但是如今日子越过越好,她就越来越不忍去回忆,只要一想到就心痛不已。

“这种人还见什么见,放狗撵出去就是了!”夏月初气不打一处来地说。

大傻和二傻闻言全都机警地竖起耳朵,等着主人下命令。

薛承安抚地揉揉夏月初的颈后道:“既然回来了,要见的总归也还是要见一面,看看他们是何来意。”

宁耀辉四十出头,但是头发却已经灰白,看着比夏洪庆还显老。

宁翰义跟薛承年纪相仿,只是眉梢眼角都耷拉着,也没什么年轻人的精气神儿。

两个人一看就是父子,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仔细看来,青年跟薛承眉眼间也有那么两三分的相像。

父子二人既未喝茶也未交谈,坐在花厅中,眉宇间都带着几分焦虑。

薛承迈步出去,二人立刻站起身来,年轻的那个动作更加夸张,整个人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

“舅父,表弟。”薛承的称呼十分疏远,话也说得分外客套,“身为晚辈,本该主动登门去看舅父舅母和亲戚们的,可惜一直有公事缠身,无法成行,还望叔父多多容量。”

“不妨不妨……”宁耀辉一脸尴尬地搓着手,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宁翰义有些忍不住,看似想要开口。

薛承却指着夏月初介绍道:“舅父,这是内子,你们今日第一次见。”

夏月初上前行礼道:“外甥媳妇见过舅父。”

“好,好。”宁耀辉做了个想要伸手掏什么的动作,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带红包,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更加尴尬。

“唉——”宁耀辉长叹一口气,搓搓脸坐下来,开始打感情牌,“奉修,这几年我一直都惦记着你娘和你,头发都熬成这样,前阵子听说你平安无事,我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啊!不管怎么说,薛家好歹有后留下,姐姐姐夫的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如今你得了皇上的看中,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我娘还活着!”薛承原本面无表情地看着宁耀辉演,但是听他说到母亲的时候,终于还是没忍住插嘴道,“母亲如今在东海府,待天气暖和些我就接她回京。”

“啊?”宁耀辉显然没料到这一点,“那、那真是太好了,姐、姐姐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我却没能帮上什么忙,若是姐姐能回京来,我们姐弟团聚……”

薛承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问:“舅父今日来,难道就是为了叙旧的么?”

他说着抬眼看向宁翰义,继续道:“若是叙旧的话,我似乎跟表弟更有话题一些,表弟,你说是不是?”

宁耀辉额头上冒出汗珠来,他用袖子擦擦,一脸恳求地看着薛承,似乎想让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在提过去的那些事儿了。

但是宁翰义年轻气盛,本来又是被父亲硬拉来的,此时被薛承的眼神一刺激,跳起来就嚷道:“当时你们薛家是谋反,你叫我能怎么办?上头下令要通缉你,我若是不尽心尽力,岂不显得我跟你同流合污?”

984 希望落空

“表弟既然不想与我同流合污,今日又来做什么呢?”薛承原本还挂着几分假笑的脸瞬间沉下来了。

宁耀辉急忙出来打圆场道:“奉修,你表弟当初也是不得已,他在那个位置上,上头下令,他也不得不从啊!”

他说着转向夏月初,想把话题岔开道:“之前就听说外甥媳妇的厨艺甚好,不知道舅舅这次有没有这个口福……”

宁耀辉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想留下吃顿饭。

一来饭桌上说起话来,总比此时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更缓和一些;

二来他心里清楚,他们父子来登门拜访,京中有心人肯定都看着呢。

如果一两盏茶的工夫就离开,今后的日子怕是要更加不好过了。

但如果能留下来用一餐饭的话,其他人再想为难宁翰义,心里肯定要先掂量掂量。

薛承却根本不打算让他岔开话题,更别说还想吃夏月初做的饭了,直接道:“不得不从?我怎么听说是表弟主动请缨参与搜查,甚至还说,因为我们有亲戚关系,万一打了照面,他可以放松我的警惕,更容易将我抓捕归案?”

宁翰义猛地抬头看向薛承,这件事连他父亲都不知道,薛城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宁耀辉显然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样一节,刚想替儿子辩解,可看到儿子的神色,便知道薛承所言非虚。

“奉修,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吧?”宁耀辉满嘴的苦涩,但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如果这件事真的坐实了的话,以后根本不用薛承做什么,只要他不表态,其他人为了讨好他,就有的是法子折磨宁翰义。

宁耀辉这人虽然才疏学浅,但其实本质并不算坏,说白了就是个自己不努力希望靠家里的二世祖。

虽然有时候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惹人烦,但至少没有坏心。

薛家出事之后,他也是真心地替宁氏担心过的,且不说他是为了姐弟情还是为自己少了个靠山而忧虑,至少还算是有份情谊在。

但是宁翰义却不同,他出生的时候宁氏早已嫁人,每年只有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时候见上那么几次,他从小胆子小还爱哭,薛承也不喜欢带着他玩儿,所以他对姑母和表哥的感情并不深厚。

宁翰义从小就听祖母将当年家中的风光,然后再数落他爹不成器不上进,三五不时地还要用薛承的出息来鞭策他。

所以说,薛承对于宁翰义来说,就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想要上进,偏生天资有限,连找个差事都要姑父帮忙,这更加刺伤了宁翰义那虚高的自尊心。

所以当听说薛家出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紧接着心头便袭来一阵狂喜。

这下子,就不会再有人拿薛承跟自己比了。

他当时因为薛家这回是死定了,都已经满门抄斩了,只剩下薛承一个人逃亡在外,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