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萤夏
陈梦看他所指的其中两张,的确是她为时寅挑选的,但是……
“就这两张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里面也没有一家三口的照片,更没有和女人一起进出的照片,就在几张出入地下车库时出现了一个男的,但也不知道是谁的一个模糊照片,谁能确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您看最后一张。”对方忙不迭地将她手里最后那张被忽略的照片给抽了出来,重新递给了她。
陈梦定睛一看,“这是……”
“这是他们两个母子被安置的住处,我拿到了监控资料,算了一下,他每半年都会过去一次,每年的圣诞节会和他们一起团聚。”
陈梦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仔细看着照片那栋隐藏在山林之间的别墅。
那栋别墅的门口放着的那辆车是之前几张照片里的车辆。
两者联系起来,就算不能确定那栋别墅里面是否藏着女人和私生子,但至少这栋别墅时寅进出过。
一个男人每半年出入一间别墅,时间如此固定,更何况那间别墅明显常年有人居住,大门口还贴着一个福字。
没有鬼才怪了。
陈梦想到这里,面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了,但还在努力克制着,问“那个孩子几岁了?”
坐在对面的人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十六岁。”
瞬间,陈梦拿着照片的手一紧,“哗啦”一下,照片立刻就被捏皱了。
那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颤抖的指尖无一不昭示着当事人巨大的愤怒。
如果那个孩子小于十岁,或许她还没有这么生气。
这如果是十六岁……
和时珺也就相差了四岁。
按照时间差来算的话,那应该是她婚后三年被医生下了诊断确定怀不上之后,这个私生子就出现了。
真的是一刻都耐不住啊。
尽管她心里清楚,她和时寅之间是没有任何的感情,自己生不出,他找别的女人来生也无可厚非。
但问题是……
他有必要这么迫不及待吗?
自己刚被医生判下死刑,前一秒还被他搂在怀里安慰,后一秒就找了个女人生孩子?
坐在对面的那位看到陈梦那明明就已经狰狞却要强忍的扭曲面色,斟酌再三地继续道“其实,我还找到了一些事。”
陈梦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什么事?”
现在还要什么事比这件私生子的事更加要紧!
“我因为一直盯着时先生私生子这一块,所以在给他们的房子里装了窃听器之后,无意间得到了一个消息。”
陈梦扭曲着一张脸,眉间笼罩着一层冷燥的不耐烦。
“我听到,当年您无法生育的一个原因。”
对方的话刚说完,陈梦心头一跳,攥着照片的手更紧了。
一种隐隐不太好的预感从心头浮现而起。
她感觉这个事情很有可能会颠覆她所有的认知,也会撕碎她原本还算平稳的人生。
可面对真相的渴望让她不过迟疑了三秒,然后死死攥紧了手指,像是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信念,问“什么原因?”
那人也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说的事情有多么的严峻,所以想要提前给陈梦打个招呼,“因为他们说得很隐晦,我不能确定……”
结果话未说完,就被陈梦厉声打断道“快说!”
那人被吓得一个哆嗦,脱口就道“当年您不能生育这件事或许和时先生有关。”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雷电在她的脑海中劈得她“嗡”了一下,当场脑子都空了。
耳边更是只剩下耳鸣声。
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似的。
第707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证据呢?”
“这一段我截了下来,您自己听吧,我也不好说。”
陈梦当即毫不犹豫的就把那个录音笔抢了过来,按下了开启键,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阵电流“滋滋啦啦”地声音。
然后在三秒之后,就听到一个娇而又不媚的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
“如今儿子都十六岁了,这一眨眼真快啊。”
紧接着就是时寅那感慨的声音冒了出来,“是啊,我都老了,不过还好这小子在你的培养下还不错,将来时家就靠他了。”
“胡说,难道你为他费心的还少吗?我多高兴为你生了这么个儿子,有了这么幸福的一家。不过如今想想最值得感谢的还是时夫人,要不是她不能生,我哪有这个机会。”
“那你不如感谢我,毕竟她不能生这件事我可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
……
“啪嗒”一下,随着那句话说完,陈梦的手微颤了一下,录音笔立刻掉落在了桌上,发出了清脆而又冰冷的声响。
窗外乌云密布,远处隐隐约约有雷声滚过。
一场暴雨就这样倾盆倒下。
街道上的人被这猝不及防的大雨弄得四处逃窜。
大雨随风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噼啪啪”地响声。
陈梦在那间茶室里坐了很久。
久到窗外的天色都暗了,茶水也早就冷透了,对面的那位私家侦探也早就离开了。
许久之后老板过来亲自提醒一番茶室要关门打烊了,她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回到时家的时候,时寅根本没有回来。
她的一腔怒火根本找不到人发泄。
更何况她也知道,就算是时寅在,她也不能就这样发泄。
如今的她没有孩子,时家的大权也早已落在时寅的手里,他根本不畏惧自己,也不害怕陈家,吵架到最后失去一切的只会是她。
时寅一旦把她踢出家门,陈家也不会接纳她。
她将会一无所有。
一想到这四个字沉甸甸得压下来,胸口那股怒火就这样被硬生生被压下来一截。
可不甘和悲愤让她几欲吐血。
孩子……
她这一生的痛。
这些年她因为无法受孕,精神极差,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喝水都想吐,看到人家的孩子蹦蹦跳跳,她甚至都会精神恍惚到怀疑那是自己的孩子。
最后一度靠着吃抑郁药才能缓过来。
结果没想到,自己的这些状态,都是时寅明里暗里动的手脚。
他亲手设计并且亲手剥夺了自己能够成为母亲的身份。
他甚至就这样冷眼旁观着自己的痛苦,并且无动于衷。
不,不是无动于衷。
他在录音里的那番话明明就是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他看着自己的丑态,自己的发疯和伤心,心里暗自搞定。
多么恶心而又卑鄙的男人。
那几天她在孩子和现实中情绪反复,索性借口自己头疼,每天都浑浑噩噩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正好时寅这段时间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根本不回来住。
她也不必强忍着恶心勉强自己。
时家的佣人见了,为此担心地想要找家庭医生过来,但都被她拒绝了。
她每分每秒陷在那份蚀骨之痛,想恨、想歇斯底里,想发疯,可最终也只是将头埋在枕头里,死死咬着布料哭泣,以免被外面的佣人听到,把话传到时寅的耳朵里。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才发现自己深陷在一个怎么样的牢笼之中。
而偏偏在此之前她以住在这样的地方而沾沾自喜。
多么可笑,而又愚蠢。
一连颓了好几天,直到佣人在门口汇报一声珺小姐来了,她才慢慢清醒了片刻。
只是……
时珺来,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时珺能救她不成?
呵。
真是太荒唐可笑了。
她当下就重新躺了回去。
可三秒后,却“噌”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荒唐……可笑……吗?
时珺或许不救自己,但是……
她能帮自己啊!
她,陈梦,陈家的千金,时家的大夫人,怎么甘心吃这么大的闷亏?
更何况她也不是没有底牌,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