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糟心的重生 第144章

作者:石头与水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人一多,就是长辈跟长辈坐,晚辈们在一起聊天。

  林特年纪大些,听着大家伙儿说话。

  林辰事情极忙,并没有多呆,中午前就告辞了。林珍中午也还有活动要参加,林苏不管他们,让他们自便,她是要留下来吃饭的。

  车停在楼下,林正夫妻送他们出去。

  林辰让孩子跟林珍换了车,林辰妻子开车,兄妹俩坐后座聊天。林辰有些奇怪,“小特怎么姓林哪?凤女的丈夫我记得好像不姓林。”

  林辰想了想,“好像是姓秦。”

  林珍道,“凤女早离婚了,现在的丈夫姓齐。林特是前面丈夫的女儿,以前姓秦的,秦家对这孩子很不好。我听小姑说,晚照姑那样的老好人,都气的跟秦家打官司,一连打两场,一直打到中院。秦家那对夫妻都判了一年的管制。后来这孩子就跟着晚照姑过了,这孩子非常争气。原本读的职高,后来去高中补习了一年半,考的A大。”

  “看着就稳重。”林辰明白了,“就从此跟晚照姑姓了?”

  “不是。小爷爷让小特改的。”林珍也只知个大概,剩下的是她的猜测,跟大哥说,“小爷爷那性子,一向信奉好东西好人都得归自家。”

  林辰笑起来,“小爷爷真是数十年不带变的。”

  “我看小特也不错。”林珍见林特的时间也不多,但总比大哥要多。

  林辰点点头,“第四代里,小特年纪最长,这孩子以前过的不容易,必然知道努力。小爷爷眼光很少出错。倒是晚照姑,真是翻天覆地大变样。”

  林珍唇角噙着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吧。”

  “不得了。怪不得能去打官司。”林辰跟妻子说,“林初(林辰的儿子)语文一直不好,林安(林正的儿子)也在读高中,等开学后让小特帮林初做个补习计划。”

  林辰妻子没意见,丈夫调到外地,她也跟着过去了。孩子跟着姥姥、姥爷,升入高中后成绩开始下滑。与其请补习老师,倒不如找个年纪相仿的,这样估计有共同语言,能说到一处去。何况,孩子之间是要相处才有亲情的。林特这孩子听着也不错,林辰妻子道。“你跟小爷爷说还是我跟小爷爷说。”

  “我来说。”

  林辰有件事奇怪,问妹妹,“晚照姑既然在这边儿,怎么没见刘杰他们?”林辰跟刘杰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俩人同一年高考的。

  林珍道,“初二都得去丈母娘家拜年啊。”

  林辰一拍脑门儿,他回A市都是直接住在岳家,倒忘了这节。林辰想到什么,笑了笑说,“我其实挺佩服晚照姑,别看晚照姑现在打扮时髦了,性格也随和许多,其实骨子里的东西没变,还是她。”

  林珍想了想,也笑了,“这倒是。”

  林辰林珍兄妹是看遍世间冷暖的,少时从家境优渥到一落千丈,回老家跟着小姑度日。那是一段非常艰难的岁月,小姑也过的很难很难。

  那时的小爷爷是一名光荣的小学校长,光荣的贫农。时常把这俩兄妹拎回家教育,对外说是改造他们的思想,那会儿两人都小,到校长家那真是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其实是叫他们过去吃顿像样的饭食,写写作业什么的。俩人还得跟着学点拉风箱烧火做饭技能,有时是跟着小奶奶学,有时是跟着晚照姑学。

  还有缝补衣服之类的事,补得好坏的,反正得会一点,自己学自己补。

  那是一段,即便是亲人也要保持距离的岁月。

  兄妹俩因为成分不好,在村儿里很受歧视,秋假时提着柳条儿篮子去地里捡花生都会被欺负。本来地里的花生就不好捡,那会儿是真穷,花生田里花生刨的比脸都干净,偶尔才能捡个漏。就这样,还有别的孩子来抢他们的。

  晚照姑就是那种很正直的人,因为晚照姑的公公是村儿书记、老党员。晚照姑对他们并没有多亲近,但也不会看不起人。要是见俩人受欺负,还会给评个理。

  那公正的,跟包公似的,还为他们追回过被刘祥(刘爱党的二儿子)抢走的花生。

  很能让受欺负的兄妹俩感激。

  要是旁人有这样的情分,依林辰林珍兄妹现在的位置,早就借着先时情分不知多么亲热。林晚照不是,林辰林珍落魄时,她也没有瞧不起这俩孩子。用林晚照的想法就是,孩子能有什么错啊。没爹没娘,挺不容易的。

  林辰林珍过的好了,林晚照也不攀附,根本没想过。

  如果依现世的价值观而论,林晚照自然是笨拙的,不合时宜,可她心中却也并没有因此自卑。在许多人都希望攀附的林家兄妹面前,林晚照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该说说,该笑笑,并不觉自己就低人一等。

  也许,这就是林晚照。

第141章 哭诉,解决(午餐颇为丰盛。林苏喜欢白)

  午餐颇为丰盛。

  林苏喜欢白酒, 便是从林晚照那里拿过来的茅台。

  林爹随口跟林苏提了一句,“昨儿林英过来,跟我叨叨半天当年的事。”

  “当年有什么事?”林英与林爹的血缘其实远了, 林爹是林家旁旁旁旁旁支,当年全因跟林苏的父亲林申关系好,才跟主家关系颇近。林英不一样,林英与林苏这是同一个爷爷的嫡亲堂兄妹。换言之,林苏的父亲与林英的父亲是亲兄弟。

  “说起当年在砖塔胡同的日子。”林爹有些讽刺,“说他老了, 要是能再回去住一天也好。”

  林苏夹块牛肉,“林英哥就是这样,总是看不破,现在就是去住也不是以前了,梦里回去住住才能享受旧时光。”

  林晚照想昨天林英过来, 她就听着叨叨叨了半天以前的旧事,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好像有什么旧宅的事,林晚照也不多想,就是奇怪, 林英家的事怎么跟老爹叨叨,难道他家旧宅在老爹手上?

  那不能, 林苏姐林辰都好端端的,怎么也轮不到老头儿握着他家的宅子。

  林晚照看林苏姐一眼, 突然就明白了, 想来林英叨叨的宅子在林苏姐这里。

  林旭辉说,“现在四合院挺吃香的, 收拾收拾比以前住着舒坦,我岳父也张罗着回老宅去住。”

  林晚照想到二三十年前最值钱的房子, 很淳朴的说,“以后肯定会很值钱。”

  “那肯定,现在要谁家有套四合院,那不得了的。就是自己不住,遇着拆迁,也能大赚一笔。”说到房子,林旭辉道,“林檀今年就能调回来,让我先给他买房。我在我们小区给他找了一套,他那工资还有点付余,但也不多,七八万的样子,大姐林苏姐,你俩常买房,知道哪儿还能付套首付么?位置好点,房子小点没关系。”

  林苏说,“现在电梯房都得五六千,首付两成,七八万的首付能买套不小的房子。”跟林晚照说,“上次咱们定的那小区就不错。”

  林晚照点头,“当时签合同说的是今年五一就能交房,边儿上是重点小学,直升的初中也是好初中。”

  林苏道,“你要不是自己住,投资话,不如给林檀添上一两万,换两套小房子首付,以后出租好出租,出手也好出租。”

  大家就把话题转到房子上。

  林苏吃过午饭,坐到下午才告辞。

  林苏走后,林旭辉就有些好奇,跟林爹打听,“爸,砖塔胡同那边儿我记得以前就是林英哥家住的啊。他家可是所大宅子,两套院子打通,很宽敞的。现在这宅子归了林苏姐么?”

  林爹讥笑一声,“他呀,见天净想美事儿。”建国的时候,林晨阳就在读大学了,他一直在城里上班,知道的多些。“原本当初分家时,那两套院子是林伯伯一套,林英哥的父亲一套。林英哥的父亲一直说宅子太小,没法儿住。林伯伯当时在A大那边儿的宅子,就把这宅子给了林英哥家。他家这才打通的。后来林英哥觉着住那么大宅子影响不好,想把宅子还给林辰。林辰那会儿才多大,再说,那时侯,谁家等闲敢接这么大宅子。林苏没让林辰接,她接的,后来被没收了。八零年的时候有政策,又腾退给了林苏。”

  林旭辉惨不忍睹的问,“那林英哥现在这是想把送出去的宅子再要回来?”

  林晚照听着都觉不靠谱,“这怎么可能啊。林苏姐怎么可能给他?”

  大家正说话间,林熹光来的。

  听到门铃想,林特去开的门,第一眼都没认出这个头发篷乱的人就是小姨姥。林熹光神色憔悴至极,俩眼肿的跟金鱼泡似的,眼皮都是粉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方红现在最发愁的就是林熹光,除了林晚照林爹这俩完全不好奇的人,方红昨儿就跟妯娌黄茹打听了林熹光家出了什么事。知道傅泉被赌债追讨上门,方红就担心林熹光回娘家借钱。

  可她一个做大嫂的,这事儿她不能先说什么,很热情的招呼林熹光,“妹妹你来了,快过来,坐。”

  起身去给小姑子倒茶,偏林特特有眼力,已经倒好的,正好递给大舅姥姥。方红接了茶,放到林熹光跟前。

  林熹光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扑到林爹怀里,哭道,“爸,爸――”

  林爹猝不及防被哭个正着,张着两只胳膊,无可奈何的说,“哭两下就得了,我最喜欢这件羊毛衫,别给我沾上鼻涕眼泪啊。”

  林家人:……

  待林熹光哭一会儿,林晨阳才劝她,“熹光,有事好好说。”

  林熹光这才抬起头,抽抽咽咽的说起家里出的事,虽然这件在林晨阳林旭辉这里完全没有任何悬念。不过,具体细节,俩人也并不清楚。

  “我就是看傅泉年轻不稳重,才想着,把他手里钱都买成房。谁知道外头那些流氓,设了套儿勾搭着傅泉去赌钱。他输了钱也不敢跟我说,越输越想赢,越输越想赢,这实在瞒不住了。要债的堵在家门口儿,说要不还钱,他们就不走。我好容易凑了点钱,才把他们打发走了。爸,大哥,我这可怎么办啊!”

  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样的大事,不能不先问父亲的意见。林晨阳看向林爹,林爹两手一摊,事不干己的模样,“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借过赌债。”

  林晨阳转头问林熹光,“你怎么想的?”林熹光拭泪,“那些人,都是□□。他们光脚不怕穿鞋的,除了还钱,哪儿还有没别的办法。报警都没用,警察一来,他们好人好样的说是债务纠分,既没打也没砸,警察也没法子。”

  林旭辉皱眉,问,“傅泉借了多少?”

  林熹光崩溃痛哭,“不带利息的就有三百万,现在一天不还,利息就有上千块。”

  一听到这个数字,方红黄茹林晚照都是悚然而惊,林特也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林正林清对视一眼。

  大家都没说话。

  林晨阳素来淡定,问林熹光,“那你打算怎么办?”林熹光眼泪长流,“我那边现金也没多少,就几万块钱,现在全给那些人了。老傅昨儿借了一宿,我们大姑子小叔子还有老太太、傅静她们姐妹,一共给凑了四十万。他岳家拿了十万,还有先前买的房、车、网吧,所有加起来在两百二十万上下,还差八十万。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林熹光捶着胸口,“我跟他爸爸一辈子的辛苦,都得给他填进去。我恨不能没生过这孽障,可也不能真看他出事啊。”

  林晨阳的神色严肃,他料着傅泉必要摔个狠的,不然凭林熹光的性格,不能大年初一也没让傅泉过来给外家拜年。

  可林晨阳也给想到,傅泉这样没轻重,欠了这么一大笔钱。

  林熹光哭着说,“要是别的事,我也不跟你们开口。可这眼瞅着,不还钱,傅泉就没活路了。”

  林晚照听着就来火,她一向正直,有什么说什么,说林熹光,“要是别的事,不管傅泉是生病还是读书,多少钱都该给他凑。赌博欠这么多年,怎么帮他还?”

  这话简直是说到大家心坎儿上,真是这个理,要是正当事,生病读书或者买房,只要人生大事,遇着了,没钱,亲戚们给凑,这是应当的。

  咱们有这情分。

  可赌债欠这么多,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大姐,我不是跟你们要,我是跟你们借。我们打欠条,以后我们都还的。”林熹光抽泣,“我知道大哥大姐你们的钱也不是容易来的,都是一家大子人,都是一大家子过日子,谁容易呢?可再怎么着,也得先把傅泉从悬崖边儿上拉回来呀。真不管他,他这辈子就毁了。”

  林熹光拉着林爹的胳膊求林爹,“爸,你说话啊,是不是这个理?”

  林爹叹口气,“理不理的。我先说啊,我没钱。我每个月的钱都花光,现在都称我这种叫月光族。”

  林正年过不惑,都险给他爷爷这话逗笑。

  林爹望着哭泣的林熹光,先把胳膊抽出来,语重心长的跟林熹光说,“再有,傅泉是你跟老傅的儿子,不是别人的儿子。他出事,是你们没管教好,这完全是你们夫妻的责任。我是做姥爷的,孙辈一抓一大把,别说孙辈,就是你们四个,谁在外赌钱,我也不管。赢了是你们的本事,输了也是你们的本事。”

  “但是,欠一屁股债叫我给他填坑,别说没钱,有钱也不给,爱死死去。”

  林熹光一听这话,眼瞅又要崩溃。林爹不想听人嚎,及时道,“不过呢,看在你我父女一场的面子上,给你指条明路。”

  林爹把林正招到跟前,问他,“认不认识可靠的处理债务纠纷的律师?”

  林正道,“我帮小姑打听一下。”

  “快些。”

  林正现去阳台打电话。

  林爹对林熹光道,“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了。一般就是下套也得有个分寸,你也想想,为什么是三百万,不是三千万。因为下套的知道,三千万就是杀了你们一家,也没有。这三百万,肯定是叫你倾家却不至于没了活路的数目。”

  “现在你要做的,不是哭哭啼啼到处借钱,你要做的,是去把傅泉搞定,让他配合律师,把那些高利贷叫家来,算清楚到底借了多少钱。剩下的就是看牢他,你有这么个儿子,你以后还有的倒霉。”

  林熹光哽咽,“傅泉会改好的,他说知道错了。现在他也难受的不行。”

  林爹冷哼一声,“那就盼他应了这话。”

  林正那边很快联系好律师,林正说,“爷爷,今天有些晚了,明儿我跟律师一起过去。”

  “你不要去。不要跟那些人接触。”林爹四下扫一圈,指了指林特林安,“明天你俩去,你俩大了,也去见识见识这些偏门手段是怎么一年半载便把一家几十年的积蓄掏空的,以后也能长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