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上回去我宿舍,她还帮我打扫过卫生,还帮小狼洗了脏线衣。”阎卫又说。
女人搞卫生洗衣服不是天经地义?
紧接着,阎卫又叹息说:“我前妻从小不会做这些事,家里家外都是我在干,我要把握好齐松露这个女同志,真的,跟她结婚,我觉得我还能找到幸福。”
听完,阎西山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他所说的这些事情陈美兰都会,而且干得特别好,而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终极要求,不就是这些吗?
离婚后才发现前妻特别优秀,而且很难再找到一个跟她一样的女人是种什么感觉?
阎西山深觉得自己当初是疯了才会出轨的!
阎卫认真考虑要跟齐松露组建家庭,这时就得说说米兰了,既没工作,又没房子,目前在首都租房子住,因为实在太困难,又还要养阎哈,一个月阎卫会给她寄50块钱做生活费。
用那五十块,米兰顿顿只够吃白菜面条,困难的不得了。
但等他真的再婚,就不能给米兰钱了。
于是阎卫又四处找关系,要帮米兰找份工作,让她在他再婚后能养活自已,工作都快商量好了,一月三百块,公交车上的售票员,算是份正式工作了。
但就在这时,军法接到诉状,有人要为王戈壁打官司,给她翻案,救她出狱。
阎卫最恨的就是王戈壁,听说王戈壁还想跳腾,就又给战友打了个招呼,把米兰那工作给推辞掉了,就每月给米兰寄的那五十块,都不愿意再寄了。
再仔细一打听,他知道具体情况了。
是顾霄,已经到首都了,在来西平市之前,准备为王戈壁翻案,于是把自己跟王戈壁往来的信件,全都呈交到了总军区军事监狱,想要以此证明王戈壁不是间谍。
信件很快就被呈递到阎佩衡那儿了。
阎佩衡早知道王戈壁跟顾霄通过信,老爷子特别愤怒,不过在愤怒之余还挺幸灾乐祸,他被王戈壁蒙骗了,顾霄不也一样。
所以谁也不比谁更高尚,更高明嘛。
当然,当天,阎佩衡就用传真机的方式把所有信件传真了过来,让阎肇兄弟过目。
而阎肇兄弟籍此,就可以知晓王戈壁和顾霄俩人这些年书信的全部内容了。
倒不是说他们聊了多过分的内容。
阎肇翻看了一下,只能总结为一句话:消费死者,吃人血馒头。
王戈壁确实在信里把自己形容成了苏文最好的朋友,甚至,阎佩衡当初寄药,她换药的事,她居然也全倨功在了自己身上,说她曾经不间断的寄药,为苏文治过病!
而且最叫人无语的一点是,她不是把阎肇兄弟都形容的很差,倒是一直在表扬老大阎军,说他对母亲很不错,是个善良,孝敬的孩子。
也是因此,阎军到美国后,之所以不像别人会举步维艰,带着没工作的大嫂和三个孩子,现在过得很好,全有赖于顾霄的支持和人脉。
本能的,阎军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就会替王戈壁说话。
而阎东平堂哥的事,其实也是王戈壁拉媒牵线,找阎佩衡帮忙办的。
阎东雪也是王戈壁掏钱送出国,送到顾霄身边的。
要办事情,人不在多,有一个阎东雪,再有一个阎军,都是替王戈壁说话的人,顾霄自然深信不疑,认为王戈壁确实是苏文的好朋友。
这些其实都很容易解释,阎肇手里有证据,只要顾霄来,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但是王戈壁在一封信里写了这么一段话。
她说,苏文有一大笔财产,不愿留给不肖子孙,给了她,她想等顾霄回来之后交给顾霄,代由他来代为保管。
而她自己,则只有一个要求,出家作尼姑,要用余生为苏文祈福。
这句话引起了阎肇的注意。
苏文生活过得很清贫,但并不穷,阎佩衡给她的生活费没有断过,阎肇结婚前的津贴也全寄给了母亲,阎军兄弟每年都会给,以及,阎老太太毕竟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也有些家底儿,虽说年青的时候恨儿媳妇,但死的时候已经悔过了,把自己存的身家全留给了苏文。
苏文很可能遗留了几千块钱,再或者几个镯子,一对戒指之类的东西,那是苏文的财产,也是她的信物。
王戈壁一直在首都,可西平市有米德,还曾经是公安局长,他肯定一直帮王戈壁盯着苏文。
会不会阎肇当初当兵不在家的时候,王戈壁曾指使米德贪污过老太太的东西?
她最后留的一手,就是想用那些东西,让顾霄相信她才是好的,善良的,对苏文好的那一方,继而,老太太想得挺美,下半辈子还想找个寺庙给她养老,去当尼姑,菩萨会收她吗?
她那么真善美,得搏了顾霄多少同情啊。
跟阎卫面对面看了半天,阎肇自己想不到母亲的遗物到底是什么,于是,又拿着信回了家,要跟美兰交流一下,看那东西到底是啥。
捧着信,阎肇看陈美兰,陈美兰也在看阎肇。
苏文曾经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阎肇完全猜不到,毕竟他很小就离家,当兵了,从那以后少回家,即使回了家,也跟母亲交流的很少。
收敛苏文遗物的时候除了几件旧衣服,没什么值钱的,阎肇也全付之一炬了。
在他想来,那应该是小戒指,小耳环,镯子,或者顾霄留下的口琴之类的。
但陈美兰觉得不是,她直觉婆婆不是那样的人。
要仅仅只是几个小戒指小耳环什么的,敛丧的时候阎斌就会收起来,交给阎肇,阎斌又不可能贪东西,也不可能被人收卖,他没收敛过东西,就证明老太太真的没有留遗物。
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苏文很可能有一笔遗产,但是那东西在王戈壁手里。
阎家一门上下,三父子,没有一个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事情发展得很快,顾霄在首都只停留了一天,就趁着飞机来西平市了。
而在出发前,他给阎肇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小肇,在你娘盛放骨灰的地方等我,我到之后,会直接在那个地方等你。”
阎肇是在家里接的电话,他又不是周雪琴,也没有重生,当然很讶异,因为盛放苏文骨灰的地方,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今天是8月31号,圆圆终于在暑假结束之前拍完了戏,马上就要回来了。
陈美兰提前一步,先把孩子的暑假作业要了回来,跟小旺俩忙忙碌碌,正在替圆圆批改作业。
她今天也是头一回问阎肇:“咱娘的骨灰到底在哪儿?”
“莲花公园旁边,莲花庵里头。娘当时交待后事的时候曾说过,不要把放她骨灰的地方告诉任何人,我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顾霄是怎么知道的?”阎肇反问。
莲花庵是个大寺,苏文活着的时候是在家居士,死了骨灰归寺庙,这是常理。
顾霄确实喜欢苏文,了解苏文,猜得出来,陈美兰觉得很正常。
阎卫已经出发去机场,接顾霄了。
再过两个小时顾霄就会到西平市,而此时,阎肇依然没想到,他娘留下的遗物到底会是什么。
顾霄身边有个阎东雪,还有个阎东平。
他还跟总军区提了诉求,要求总军区把王戈壁放出监狱。
王戈壁一直隐忍不发,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打的他们兄弟措手不及!
就目前的形势来说,对于阎肇兄弟是大大的不利。
“漫天的花哟漫天的云,细箩箩淘金半箩箩沙……”门外一阵嘹亮的歌声响起,紧接着,一个穿着花布小褂,两只布头凉鞋,还扎着两只冲天小辫儿,皮肤黝黑的小女孩进了院子,立刻就是一声喊:“妈妈,我回来啦。”
一个暑假,泡在陕北,圆圆拍完了《归城》在农村的所有戏份,终于回来了。
“爸爸怎么不高兴呀?”小丫头看她爸脸比平常还黑,困惑不解的问。
小旺正在修改作业,回头说:“谁知道呢,他只会和妈妈说话,整天唧唧咕咕的。”
小狼却是哇的一声:“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黑,圆圆的皮肤底色跟阎肇的差不多要一样黑了。
阎肇得去莲花庵,当然想让陈美兰陪她去,路上再想一下,苏文留的遗产到底是什么。
但不行,于顾霄相比,显然圆圆的作业更加重要。
所以陈美兰说:“你先去吧,我得看着孩子写作业,一会儿我再好好想一下。”
从未谋面过的,婆婆留下的遗产,这会却得陈美兰自己来想。
就说这事它奇不奇。
而那份遗产,是王戈壁一直悄悄压着的东西,翻手为云覆手雨,再不想到是什么,那老太太就得从监狱里蹦Q出来了。
再说阎卫,这会儿正在机场。
他所担心的飞车党,砍手党,以及抽大烟,摸包的情况倒是没发生,最近机场治安很不错。
整个机场周边秩序井然,就连三轮车和摩托车,骡车,都破天荒的愿意遵守交规了。
但就是他也想不到,母亲就下的遗物到底会是什么。
甫一到机场,阎卫就看到贵宾出口处停着一辆丰田皇冠,那车是西平市如今的首富,熊大炮的。
驾驶座上坐着的是熊大炮的司机,但站在车旁的人却是阎东平。
显然,阎东平为了迎接顾霄,专门找首富熊大炮借了辆好车。
阎卫还带着阎斌,俩人开的则是宣传部派给他的车,一辆老普桑,空调还是坏掉的,俩人给热了满头大汗。
阎斌看着阎东平说:“阎东平那王八蛋一直想出国,他这么卖力的巴结顾老资,是想出国,去新加坡吧。”
曾经顾霄在盐关村的时候,大家一直称他为顾老资,所以阎斌如今还是这个称呼。
阎卫觉得也是。
不过他们兄弟向来不跟阎东平那个地主狗崽子说话,所以只是远远笑一下,并不上前招呼。
看时间还有十分钟,俩兄弟站在外面抽了支烟,进了贵宾接机厅,不一会儿,就见顾霄带着三个人,从接机通道里走出来了。
阎东雪是个挺挺漂亮的姑娘,出国已经有四五年了,今年大概27,穿着倒是挺朴素,一双平底鞋,居然还是布做的,亦步亦趋,跟在顾霄身后。
阎斌远远看到顾霄,先叹了口气:“这老爷子比年青的时候更好看了,是因为有钱的缘故吧?”
阎卫见过顾霄的照片,从照片上看,确实是个长相很标致的老头。
真人一见,比照片上还好看。
一男人,他长那么好看干嘛呀。
这俩兄弟开个破普桑,来接阎佩衡的宿世仇敌,身上还背着要拉投资的任务,可以说给大烟鬼,地主狗崽子阎东平比较的喘不过气来,几欲要趴下,但是此时俩人还有心情八卦一下,要拿阎佩衡和顾霄做做比,找出他爹的优势来。
“我爹皮肤黑,身体壮,至少比他会干农活,这人一看就不会干农活。”看了半天,阎卫总结了这么一句。
阎斌最近跟宋槐花的感情慢慢恢复了,因为一直很老实,没再搞搞花肠子,总算能上宋槐花的炕了,但是宋槐花升到总局后,巴结她的小伙子突然多了起来,这种事情,阎斌也很吃醋,更吃醋的是,宋槐花对那些小伙子还颇多照顾。
偏偏为了防丢脸,他还跟任何人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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