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而她,于那件事隐隐也能猜得出来。
所以陈美兰上前就问:“刘校长,是不是我家小旺和Jim今天跑学校惹事去了?他们没打架吧?”
刘校长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今天是咱们市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日子,据说是因为刘嘉轩给你家阎胜男写了个小纸条,阎望奇带着Jim准备去堵他,打他,正好最近我一直在关注Jim,发现了这事儿,就把他俩堵了,逮进去考了一场数学竞赛。”
所以说今天早晨,Jim和小旺不在,是因为悄悄跑到学校,打刘嘉轩去了。
但因为刘校长一直在关注Jim,所以发现了这件事。
作为一个具有培养学校三十年经验的智慧型老校长,他不但没让那俩顽皮小子打刘嘉轩,还把他俩押去考了一场试?
这位校长,不怪能把东方中学办成全市人人仰望的第一高中。
他在育人方而,太有智慧了。
不等陈美兰再问,刘校长一脸自豪,居然说:“孩子也不能太放养,偶尔还是得逼一逼,你们对阎望奇,原来太放养了一点。刚才奥数竞赛的试卷阅出来,你知道你家俩孩子成绩怎么样吗?”
……
“Jim中文不太好,但也考了全校32的名次,你家阎望奇全校第一,全市第二,他能上首都参加复赛了。”刘校长说着,握上了陈美兰的手:“孩子胜在教育,早恋也不是大问题,我相信你们都是开朗的父母,就别让阎副局打孩子了,好好培养一下,阎望奇的潜能比我们能想象的都大!”
前段时间,陈美兰跟阎肇打过一个赌,当时没说什么事。
但她曾跟阎肇谈过,说有一件事,万一要是发生了,他一定不能打小旺。
而那件事,其实就是小旺的早恋问题。
小旺12了,圆圆也10岁了,他们没有血源关系,还一直处在同一屋檐下。
即将迈入青春期,出于生理天性,小旺也会喜欢上圆圆。
这种喜欢就表现在排斥别的男孩子接触圆圆,对她的欺负,以及过度保护。
陈美兰早就知道,她也一直小心翼翼的替小旺遮掩着。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早晚老师会发现,继而,校长也会知道。
校长知道,则阎肇也会知道。
而阎肇知道,就意味着小旺又要挨打,还不是平常那种随便拍拍几下的不疼不痒,他肯定要狠狠收拾小旺。
不过这事儿阎肇肯定不会让她参于。
果然,陈美兰刚欲推门,阎肇一把打开了门,说:“美兰,你先出去走走,我这儿有点事,要私底下跟小旺聊聊,一会儿你再回家。”
陈美兰只说了一句:“咱们前阵子因为阎西山打过赌,我赢了,咱们当时说好的,你不能打小旺。”
阎肇望着妻子,好半天,未语。
此时他才发现,早在半年前,妻子就为这事儿埋下了根儿,而他,一直什么都没发现。
“我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可以不进门,但是你不能打孩子,三哥,有些事情咱们心里知道就行,别当着孩子的而说出来,孩子也要而子的,好吗?”陈美兰温声又说。
……
见阎肇不语,陈美兰又说:“三哥,求你啦。”
……
“三哥,而子,给孩子留点脸。”见阎肇依然不语,陈美兰又重复了一遍。
阎肇望着妻子,本来已经解开的皮带扣子,缓缓的,又扣了回去。
小旺和Jim俩给罚站,在厕所门口。
风吹槐树哗啦啦的响,仰头看,盐关村的天是那么的蓝。
Jim正在愉快的扣墙皮,突然转头,见小旺在流眼泪,悄声问:“你爸为啥凶咱们呀,他要打你吗,也打我?”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闭嘴,少烦我。”小旺的眼泪止不住。
“那咱们报警吧,你爸打人,警察会管他的。”Jim又说。
“滚,老子从小被人打,才不怕疼。”小旺背身揩着眼泪。
“那你为什么哭?”Jim执着的追问。
刚才刘校长来,不仅夸了小旺在数学竞赛中的表现,而且一股脑儿,把他和Jim在学校如何欺负刘嘉轩,以及别的,喜欢圆圆的男孩子的事,全讲给了阎肇听。
而且还让阎肇跟小旺谈谈心,让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刘校长虽然没明着说出来,但已经跟阎肇指明小旺在早恋,并且早恋对象是圆圆了。
Jim是从国外来的,于这些事很淡定,喜欢圆圆,向来是明着说的。
但小旺不一样,身为华国孩子,既要脸,又要自尊,12岁的大男孩,传统,保守,知道害羞。
他倒不怕挨打,也不怕疼。
小时候为了抚养小狼,不说孩子了,在周雪琴的酒桌上,多少大人曾欺负过他,他根本不介意,只要能用贩磁带的钱给小狼买点饼干,烤红薯和羊肉串填肚子,只要晚上俩兄弟团在一起,抱着软乎乎的傻弟弟,盼着退伍归来的爸爸,他就觉得,没有什么是自己熬不过去的。
但他怕陈美兰和圆圆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怕她们以后会因此讨厌自己。
还怕爸爸吵嚷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那样他的脸可就丢光了。
他之所以哭,是因为他发现妈妈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却还在顾忌他的而子。
爸爸不会理解一个12岁的男孩要脸,要而子,要自尊的心情。
但妈妈就能理解,就知道他要而子。
她甚至不让爸爸把那么丢脸的事情说出来。
可现在他该怎么办?
他保护了那么久的小秘密,妈妈知道了,爸爸也知道了。
很可能接下来圆圆和小狼也会知道。
小旺不知道妈妈会不会讨厌自己,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带着圆圆走。
只知道,他五年快乐的日子,就这样,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要飞走了。
第132章 全市第一(小旺性格随我,喜欢什么,)
六月,正是盛夏,屋后蝉鸣阵阵,街上全是端着碗,要替大人买粉鱼,打酒打醋的孩子。
盐关村的孩子们都喜欢陈美兰,见了她,都要喊一声:“陈阿姨好。”
陈美兰站在院门口的大牡丹村前,笑着在给孩子们点头。
阎肇把门关了,自己在里面处理小旺的事,陈美兰竖耳听,只听他声音压的低低的,在说什么,Jim一直在笑,小旺则自始至终没吭过气。
“Jim,你是不是明天就想走,要不,我明天就送走你?”阎肇突然说。
这下,Jim终于不笑了。
而小旺,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不一会儿,小狼提着一只塑料袋回来了:“妈妈,你要的粉鱼来啦。”
目前市面上还很少有人用塑料袋装东西,圆圆特稀罕这个塑料袋:“妈妈,你把它腾在碗里吧,这个塑料袋我要洗干净收起来。”
白色的塑料袋,在将来,被称为是白色垃圾,但在这个年代,就跟糖纸,雪糕纸一样,是稀罕东西。
陈美兰正准备找个理由带俩小的出去逛逛,好让阎肇单独教子。
但阎肇把门打开了。
小狼和圆圆于是一股脑儿的溜进了门。
“爸爸,你为什么关着门,你在干嘛呀?”圆圆好奇的问。
阎肇低头看了眼闺女,吐了三个字:“去练琴。”
“好的爸爸,我先给你弹一首《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好不好?”圆圆乐悠悠的问。
“好。”阎肇说。
他进了厨房,要做饭,但一直在观察着外面。
阎肇犹还记得,自己头一回见陈美兰时,她梳两条极为光滑的长辫子,身上一件花褂子,肩头补着一抹同色的花布补丁。
那种补丁,苏文的衣服上也常有。
那是在农村挑田挑水,扁担磨着肩膀磨出来的。
因为那抹补丁,阎肇从陈家村出来之后,就一直主挂着陈美兰,寝食难安,过了三天,连小旺和小狼都没来得及接,就先去盐关村接她了。
当时他想,等结了婚,自己一定要给这个女人一份能吃饱饭,能穿不带补丁的完整衣服的舒适婚姻,也绝对不会像他父亲一样,离开妻子。
但他从来没想过,结婚后架着生活的担子往前冲的会是陈美兰,而非他。
她今天穿一条粉红色的裙子,腰身纤细,却体态丰盈。
远远看去,根本不像一个已经三十岁的少妇。
阎肇向来不敢多看陈美兰,因为多看一眼,就免不了脸红心跳。
作为重组家庭,圆圆不是阎肇亲生的孩子,但他一直拿圆圆当亲闺女。
而在今天之前,阎肇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最骄傲,也最疼爱的儿子,会给自己玩这么一出,而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此刻,陈美兰在厕所门口,正在跟小旺说着什么。
刚才阎肇训小旺,小旺一声没吭,而且闭着眼睛,压根儿不看他。
要不是知道陈美兰就在门外,要不是她一声声喊三哥,阎肇就该忍不住抽孩子了。这会儿,他生怕小旺不配合,还要跟陈美兰赌气。
要那样,他就忍不住,得直接抽他一顿了。
不过小旺不但没赌气,而且扬着头,憋着泪,一边点头,一边揩着眼睛,等陈美兰拍拍他的背,递给他个什么东西,他居然破涕为笑,远远看了一眼厨房,低头,跑了。
陈美兰笑着回头,阎肇立刻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知道妻子跟小旺说了些什么,但阎肇此刻特别好奇。
正准备问问陈美兰。
小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到厨房门外,问:“爸爸,我们的新家装修好了,你什么时候过去选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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