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大多数人不理解,会说这孩子天生穷相,寒酸气。
但那其实是因为孩子寄人篱下,孤单和恐惧,没有安全感,长此以往才会诱发的,这倒不算病,而是一种恶癖,一旦染上,一辈子都改不了的恶癖。
“其实吧,我小时候,我奶奶也跟我说,吃了西瓜会尿床,但我没信,有一天,我偷偷吃了大半个西瓜,也不过夜里尿多一点,多起来尿几趟就好了,根本没尿床?”陈美兰忍不住说。
其实她是在撒谎,但阎小旺一下就信了,两只耳朵都要竖起来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你今天吃上半个,咱们试试呢?”
“万一我要尿了床呢?”阎小旺有点犹豫。
陈美兰已经称好了肉,遂在小旺屁股上拍了一把:“那就自己洗。”
对啊,万一真尿了床,可以自己洗床单,既然有西瓜,为什么不吃。
“小狼,招娣,她买了一整只的西瓜,吃西瓜啦。”阎小旺跑的飞快。
招娣在隔壁学了半天声乐,唱完了,带着小狼,俩人哼哼唱唱的回来了。
看到一整只西瓜,比小旺还开心,当时就闹着要杀。
陈美兰也就不等阎肇了,杀西瓜,给三个口干舌燥的孩子吃。
抽空儿,她也一直盯着对面。
啥单位都讲个内部有人,上回陈美兰报案,派出所的人看了看那个脚印就把她给打发了。
但这回有阎肇亲自报案,呼啦啦的,一下来了三个公安,直接把胡小华给剪了。
带头的正是阎肇二哥,副所长阎斌。
“你他妈给我老实点,不要动。”阎斌一个反剪,把胡小华给剪了。
“公安同志,冤枉啊,你们这是干嘛,我真没偷过东西。”胡小华看着对面的陈美兰,喊说:“美兰姐,你给我作证,我没偷过你东西吧?”
不说几个正在吃瓜的孩子手里的瓜皮掉了,就连周围的邻居都给惊的从家里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有人问。
阎斌解释说:“胡小华这王八蛋,疑似偷了美兰五千块钱,还偷了她的首饰和股票。”
毛嫂子一听简直要气死了:“小眉偷人,小华偷钱,这俩兄妹还要不要脸啦?”
秦玉冷笑一声:“胡小华他妈可不就是个惯偷?”还是个惯三。
“你们纯属放屁,我是进过美兰姐家,但钥匙是我西山哥给的,钱也是我西山哥让我拿的。”胡小华可是拿进局子当进家门的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声说:“要你们不信,就去问阎西山,他能给我作证。”
围观的人多,都是同村人,还没见过胡小华这么不要脸的。
但阎西山跟胡小华穿一条裤子,毕竟那曾经也是阎西山的家,要阎西山真的给胡小华作证,这事儿可怎么办?
此刻,大家都在看阎肇,毛嫂子就问:“阎肇,这事儿你可得替美兰做主吧?”
“带回去,审!”阎肇说。
“审又怎么样,阎西山肯定会给我作证,我不是偷,我是拿!”胡小华高声说。
阎肇是稽查队的,而盗窃,是派出所的案子。
阎斌就一巴掌拍在胡小华的脑袋上:“带他回派出所!”
陈美兰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就见胡小华被带走之后,阎斌又回来了。
就在她家门外,阎斌低声说:“老三,其实胡小华偷了美兰钱的事儿,她早就报过案,我们也早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不抓人。”阎肇反问。
阎斌叹了口气:“上次我们调查的时候,阎西山给胡小华做证,说他不是偷,而是受了他的嘱托去拿的钱。”
摊了摊双手,阎斌又说:“你大概不了解阎西山和胡小华的关系,胡小华是阎西山的马仔,但凡出了什么事,阎西山肯定会跟胡小华串通口供。”
“那你的意思呢?”阎肇反问。
阎斌低声说:“要不我跟胡小华商量一下,让他把美兰的钱还了,这事儿就私了算了?”
“你们派出所好像很喜欢私了案件?”阎肇意味深长的说。
阎斌笑了一下:“邻里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过不去的坎,彼此让一步不是更好。”
阎肇一声冷笑:“拘留胡小华48小时,没我的命令,不准放人。”
阎斌点头称是,但同时也说:“老三,你是想亲自审人吧?”
“叫我阎队!”
“阎队,阎西山肯定会去保胡小华的。”阎斌又说。
阎肇反问:“你是怕我审不了他?”
“我怕你万一用刑,胡小华肯定会招,但西山会去市局告你滥用私刑,屈打成招!”阎斌说。
……
陈美兰听到这儿,就转身进厕所了。
她记得自己留了条胡小眉的内裤,让阎肇收拾在厕所里了。
怎么找了一整圈都找不见,正好阎肇进来,她就问:“小旺他爸,我放在厕所的内裤呢?”
阎肇是个非常迅速的行动。
立刻就进了厕所了:“我找。”
是有条内裤,红色的,阎肇以为是陈美兰的,想替她洗了,或者是扔掉,她不许,让他仍放回去了。
刚才陈美兰没找着,是因为他放在了特别高的地方,进去一踮脚,就给拿下来了。
刚才陈美兰听阎斌讲了一下,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阎肇审案子大概很厉害,但是,阎西山那家伙深谙法律条款,最擅长的就是犯法而不犯罪。
别看犯法和犯罪听起来差不多,但犯法只需要批评教育,犯罪却要经受法律制裁。
钱当然是胡小华偷的,但是阎西山知道后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还替他隐瞒了。
毕竟阎西山靠齐冬梅赚钱,胡小华又是他的打手,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正真意义上的一家人,手足。
上辈子陈美兰选择了无视阎西山的出轨,甚至连房子都没要。
就现在,陈美兰也懒得理阎西山那个人渣,她本来该给招娣争点钱的,都不想争了。
因为那都是煤矿工人的血汗钱。
阎西山现在用,将来也要遭报应,她才不要招娣沾染那种黑钱。
但胡小华偷了她的钱就是偷,阎西山要保他的马仔,公安确实拿他没办法。
毕竟流氓可以无赖,但公安不能屈打成招
但偏偏,她就有办法治阎西山,在当时,翻到胡小眉那条内裤时,她就想好要怎么治阎西山了。
把内裤从厕所里掏了出来,阎肇问:“你的内裤,要洗,还是要扔?”
“这不是我的内裤,这是胡小眉的,是她戴在我头上的绿帽子。”陈美兰本来就在气头上,有点冲动,下意识识的说。
就那么突然的,阎肇眉头一皱,面色一沉。
陈美兰抬头一看,了不得,阎肇头上戴的可不正是顶绿帽子。
她一口一个绿帽子。
而阎肇要去上班,天天戴的就是绿帽子?
不止在公安局要戴绿帽子,他当了十几年兵,天天头上戴的也是绿帽子。
惨了,她似乎误伤了人了。
这位可是将来京市的公安局长,吕靖宇和阎西山提起他,无不吓的胆颤心惊,还有人谣传,说他审案子能吓破犯人的苦胆。
这可不是个能开玩笑的人。
“我说的不是你。”陈美兰连忙说。
阎肇的脸愈发黑了,她连忙又说:“跟你没关系,我说的是我的绿帽子。”
阎肇默默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一手红内裤,一手绿帽子,面无表情。
陈美兰是真的害怕,可她忍不住就笑了,而且是笑喷了。
第22章 皮尔卡裆(父母的情绪,是孩子们友谊)
一条内裤而已,慢说上而没写人的名字,就算写上胡小眉的名字,只要胡小眉不承认,难道陈美兰还能强逼着胡小眉承认那是她的内裤。
再说了,就算陈美兰能让胡小眉承认那是她的内裤,又能怎么样,胡小眉的名声,现在已经臭大街了呀。
阎肇刚想说句什么,招娣突然问:“妈妈,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呀?”
这是几个虽然有家,但很少听家里有欢声笑语的孩子。
父母的情绪是他们友谊的催化剂,她只是短暂的笑了一下,三小只的手手就拉到一起了。
小狼是吃货,已经闻到了:“我知道啦,肉肉!”
几个孩子吃瓜吃饱了,晚上陈美兰要做而,就给他们炸了个小酥肉。
这东西做起来简单,但招娣特别喜欢吃,上辈子只要出去吃火锅,她都是必点。
小酥肉端上桌,陈美兰故意先给了最别扭的小旺一块,再给小狼一块,完了还特意给阎肇一块,最后一块才给招娣,但这块却是最大,炸的最酥的。
“妈妈,你以后是不是每天都会笑?”招娣扒拉着碗里的而说。
陈美兰认真点头:“不但妈妈要笑,招娣和小旺,小狼以后每天也要笑口常开,好不好?”
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是阎肇一手红内裤,一手绿帽子的身影,但怕他要生气,必须找个借口笑一笑。
几个孩子也受了感染,得哈哈大笑。
独留阎肇,铁青着脸。
……
吃完饭就该睡觉了。
今天小旺对小狼是寸步不离,帮他洗澡,帮他换衣服,顺顺当当就哄上他们的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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