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小旺不滋气儿。
阎肇又说:“爸不会唱,但可以学。”
第37章 骚红夏利(我吃多了包子难受,他帮我)
“爸爸,你肯定还不知道,我要当小歌星啦。”圆圆随后赶了进来。
小狼跟在后面连连点头:“姐姐是小歌星。”
孩子们吵的叽叽呱呱,陈美兰也就把圆圆要给电影录歌的事情简短的跟阎肇讲了一下。
眼看九月,天气终于凉了,几个孩子围着爸爸,圆圆更是扬起头,笑着求问:“爸爸,我要去录歌的时候,你会陪我去吗?”
阎肇擦干净了手,眉色温温:“具体哪一天,我陪你们一起去?”
这个爸爸有点忙,虽然也天天回家,但他回来基本是夜里十一二点,一两点,早晨雷打不动六点半起来就去上班了。
不说几个孩子,就陈美兰,也经常是从半夜的开门声中才会知道他回来过。
而且在圆圆固有的印象中,爸爸都是很少回家的人,像阎西山那样,说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很正常,至于说陪她一起去录歌,圆圆想都不敢想。
站在原地跳了几个蹦蹦,她才问:“就是明天,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可以,爸爸很喜欢听歌,但已经很久没听过流行歌曲了。”阎肇一本正经的说。
小旺刚才可是听爸爸说过,晚上要给他唱歌的,立刻去抱收音机了:“爸爸,我买了新磁带,有新歌,你可以学一学,快来,我放给你听。”
啪嗒一声,他打开了收音机,里面传来的正是:……有老婆还要风骚,有美丽还要怕老。
阎肇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因为这是最近夜总会里最火的一首歌,不论去哪个夜总会打黄扫非,进门就是这首,小姐们搂着暴发户们,唱不腻。
小旺也觉得爸爸大概唱不了这一首,看爸爸生气了,赶紧切下一首,录音机里传来的声音更甜了,只听声音,你都能想象到歌手在扭屁股的小模样儿:“我家小妹满十八,生的像朵花……”
这首是暴发户们最爱的第二首。
阎肇啪哒一声关了收音机,进厨房了。
进门就说:“前阵子实在太忙,但这几天我可以休息一下,家里有什么活儿要干,你尽管吩咐。”
要说阎肇的工作性质,跟阎西山可谓殊途同归。
据说最近正在执行专项打黄扫非,天天夜里也是进夜总会,不过他是去抓小姐,抓嫖娼,抓黄色录相厅和城中村的流动夜莺们的。
唯一的好处就是阎肇哪怕再晚,晚上肯定会回家。
还有,只要一进门就闲不住的要干活儿。
不过今天他干不干活儿不重要,陈美兰需要知道的是,万一周雪琴反悔了,跑回来要小狼,阎肇会不会撒手孩子。
要他真撒手,陈美兰会连阎肇一起赶走,但只要他肯定和说不撒手孩子。
那她也绝不会放手,她是当了后娘,而且她多活了一辈子,听过的,看过的,后娘也就是替人养孩子,白白养孩子。
但毕竟多活一生,她有能力把自己的人生活精彩,小旺和小狼,她又不求回报,就当是作慈善吧,养了又如何。
以及,小旺为才能那么排斥上学,阎肇毕竟是他亲爹,这个她也得问问阎肇。
“今天吃包子?”阎肇巡了一遍案板说。
这包子是圆圆点名要吃的,羊肉粉条加胡萝卜,她不但要开学了,而且马上要去参加录歌,想把自己吃的饱饱的,有力气录歌。
看阎肇两只手蠢蠢欲动,陈美兰于是说:“要不你来替咱们包包子?”
她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阎肇接过包子皮儿,还真包开了。
而且他包的比陈美兰包的还好看,皮薄馅大十八个褶,那两只粗糙的大手灵巧的翻花,一手一个,转眼之间案板上已经排满了。
白白嫩嫩的包子兵,被他摆的杀气腾腾。
事有轻重缓急,陈美兰先说小旺的事。
而阎肇对此的反应,可以说不负她的期望:“不想上学?我来收拾一顿吧。”
前几天在工地上过称,小旺快七岁的孩子,满打满42斤,又瘦又轻的小猴子,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是要打要收拾的。
这要她真有晚娘心,再添油加醋几句,阎肇岂不把儿子打死了?
“算了算了,小旺我自己会开导的,还有一件事儿……”陈美兰赶紧把周母的来的真实意图说了出来。
“你说小旺外婆想带走小狼?”阎肇包包子的手一顿:“这不可能。”
阎肇跟周雪琴是这样,刚结婚的时候他曾把她送到首都家里。
但毕竟在首都是在部队大院,婆婆,妯娌,用她的话说,全都欺负她,还瞧不起她,于是阎肇只好让她回自己娘家。
因为阎肇一直在战场上,很难联络,不说周雪琴从来不给他写信,哪怕他从火线上下来,在流动指挥中心千辛万苦摇个电话到市里,还得统战部的部长亲自派车接周雪琴到统战部,她才肯接他一次电话。
不过据她说,孩子她带的挺好的。
寄到部队上的照片,孩子也穿的干干净净,可可爱爱。
小旺是刚结婚那一年有的,小狼是阎肇第二次回家探亲时有的,计划生育中,按理不该有二胎,周雪琴是想打掉的,但阎肇在火线上,而且是步兵作战方阵的尖刀连连长,越战中共计死亡一千多官兵,不是人人去都能活着回来的,统战部不允许周雪琴打胎,盯着她把孩子生下来了。
转业回来之后,刚进门周雪琴就提离婚了,当然,阎肇浴血疆场,只有三万块转业金,还是部队上所有人里头拿的最高的,而暴发户们,据说厉害点的,一个月就能赚三万。
离婚后虽说打过一次电话,但张嘴还是借钱。
阎肇又不傻,一离婚就入职了公安局,虽说周雪琴的行踪不能查个明明白白,但也能查个七七八八,有好些事情,主要是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要有了,他要收拾的人还很多。
当然,他确实对不起周雪琴,在战场上几年不能回家。
用周雪琴的话说,自己是受了八年活寡。
但阎肇第一天到家的时候,小旺没有鞋子,打着赤脚在跟人打架,小狼在吃半碗生苞米面糊糊,穿的小背心儿连肚子都盖不住,下半截还是光的。
孩子连一件合身的裤子都没有,是阎肇当天带着孩子买的。
而阎肇哪怕是在战场上,不抽烟不喝酒,每个月的津贴固定寄回来,周雪琴就那么替他养着孩子。
虽说因为周雪琴确实守了八年活寡,而且他确实一回来就面临离婚,当时还没查清楚情况,把钱给了周雪琴。
但在他这儿,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非常坚决。
孩子,他绝对不可能再给那家人。
“以后但凡周家人上门,不要跟他们废话,直接报警,尤其是小旺外婆,她要再来,你直接给我打电话。”他简洁的说。
陈美兰还是头一回当着阎肇的面提周雪琴,总不好说周雪琴也重生了。
但是该问的还是得问:“要是她自己上门来要孩子呢,那可是小狼的亲妈。”
阎肇对周雪琴的态度可很重要。
小狼和小旺陈美兰很喜欢。
阎肇愿意持续追查黄老师儿子被撞的案子,其人秉性倒也不错。
但她对两个前夫是当成墓碑的,到不是说要求阎肇也做到特别绝情,但要是他对周雪琴还怀着怜悯,或者纠结不清。
哪怕她的房子是他争取来的,出于人道主义陈美兰不离婚,但他别想她会认认真真跟他过日子,孩子才是最珍贵的,至于这狗男人,就随他去吧,她还不管了。
结果阎肇毫不犹豫说了句:“我在,周雪琴不敢来,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她来,一旦发现,立刻给我打电话。”
“万一她来抢孩子呢,打电话来得及?她万一不闷不哼悄悄从学校带走,咋办?”陈美兰有点生气了。
离婚夫妻,一方悄悄带走孩子,另一方啥都不知道,还以为孩子被绑架的事儿,社会新闻上还少吗?
“我会一次性解决她想要走小狼的问题。”阎肇的语气还是那么果决,见陈美兰不吭气儿,又重复了一句:“我保证只要有苗头,就是一次性的!”
不愧是当兵的,这话说的可真够果决。
那她且看着吧,到时候要是周雪琴真来抢孩子,他会怎么办。
陈美兰也是在结婚后才能理解周雪琴为什么对阎肇那么深误痛绝了,他这种语气,以及他的做事方式,确实跟生性浪漫,热情,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周雪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陈美兰刚把包子放进锅里,一转身,碰上阎肇宽阔的胸膛。
这男人居然就杵在她身后,她一转身,碰上他了。
因为他的脸黑,也因为他长的凶神恶煞,陈美兰给吓的往后一倒,差点倒在灶上。
他两只大手突然一捞,陈美兰也是一挥,挣扎着就往外走。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怪怪的,又凶又气,跟谁都有仇一样。
陈美兰下意识要溜,阎肇突然双手一紧,哑声问了一句:“陈美兰,你是不是害怕我?”
……
“还是你生气了?”迟疑了会儿,他又问。
陈美兰心说我一个老阿姨会怕你,怕你个大头鬼。
但她现在表现的样子,确实好像是在怕他似的。
不过陈美兰并不是怕,而是阎肇貌似害羞,动不动就脸红。
但行动上一点都不含糊,堪称单刀直入。
陈美兰觉得夫妻还没到熟悉到那个地步,而且,性,在她愿意的情况下可以有,但她不想跟一个男人在感情方面走的太深入。
上辈子两个男人她都爱过,没一个好的,她给伤透了。
再说了,大白天的,孩子们就在外面玩,他要搂了她,像什么话。
想了想,陈美兰从怕和生气中选择了一个:“怕你,放开我吧。”
阎肇混身肌肉一紧。
男人的脸突然之间就变黑了,而且很难看。
陈美兰连忙说:“不要动不动就说要打,收拾小旺,我就不怕你了。”
主要是怕他生气,并且老提收拾孩子,不能给男人惯这个臭毛病。
阎肇突然松手了,倒不是因为陈美兰这句,而是因为小狼蹦蹦跳跳的进来了:“妈妈,包子熟了吗,我饿。”
第一锅包子马上就要熟了,小旺的蘸碟里全是醋,小狼甭看小,无辣不欢,蘸碟里只有辣子油,就圆圆最清淡,不吃辣子不吃醋,小丫头连葱都不吃,她的包子馅儿陈美兰都是专门给她调的,包子上都有记号,专门给她一个人吃。
“我看到爸爸抱妈妈了。”小狼伸出双手:“小狼也要抱抱。”
阎肇已经出门了,小旺和圆圆闻见包子熟了,很可能马上进来。
陈美兰可太清楚了,二婚夫妻,和睦会让孩子欢喜,但彼此万一亲热一下,是会破坏孩子们友谊的,这个度特别难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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