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能写个名字吗,这是生日蛋糕。”陈美兰怕没这项服务,连忙把小狼抱了起来:“他今天过生日。”
小狼的脸像个大写的AQA,胖胖的乖孩子惹人爱,售货员立刻照着陈美兰说的,让裱花师傅写上了名字,还给了她一盒小蜡烛。
才到家门口,陈美兰就见小旺和圆圆俩一边一个,一个给安电话的师傅打扇子,一个在端茶杯。
就这,师傅还嫌服务不够,让圆圆的扇子再扇用力点。
师傅看陈美兰拎了两只手满满的,以为是要请他吃饭,笑着问:“女同志,那盒子里是蛋糕吧,我这人饭量大,怕一次给你吃完?”这是提前打预防整,师傅打算一个人干掉一整只蛋糕。
陈美兰把盒子往师傅面前一送,一脸风轻云淡:“你说这个啊,里面是我的一双臭鞋子,刚去修了一下跟儿,我们家的人都爱吃络,今晚给你拌络?”
师傅要的是山珍海味,哪看得上吃酸叽叽的素络,把电话装好,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络谁家没有?我回家吃去,记得按时缴电话费,要是欠费了,我们是会拆机的。”
陈美兰把蛋糕盒子搁到桌子上,就进厨房了。
因为小狼一直在闻那个大盒子,圆圆很生气:“不准再闻啦,里面是妈妈的臭鞋子。”
她还要去练半个小时的琴,把小狼给拉走了。
但小旺也闻着香香的,心说新妈妈不但人香香的,居然连臭鞋子都这么香,让人忍不住想闻,闻啊闻,他忍不住过会儿就要闻一下?
正好他爸今天下班早,进来先洗手洗脸,皮管子冲完了头,也问:“栗子蛋糕,这么香?”
小旺觉得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该不会爸爸的嗅觉也出了问题吧。
“不是,她的臭鞋子。”
“美兰?”阎肇喊了一声,问:“这里面是你的鞋?”
男人看起来很生气,很不好惹的样子,就为这个,他不会又生气了?
他怎么动不动就生气?
“唔。”陈美兰忍不住要笑,但使劲憋着。
阎肇只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疯了,总不可能会认为她的鞋子都会散发如此浓烈的香味吧。可她面色绯红,笑的胸膛起伏,仿佛喘不过来气一样,让他想把她直接摁在炕上,揉成一团。
阎肇头皮发麻,起身要出门又折了回来,声音虽压抑但很粗:“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美兰把蛋糕盒提了起来,却是故意问阎小旺:“闻起来是不是挺臭?”
其实不臭,但谁愿意说别人的鞋子香啊。
小旺点头:“臭。”
“我要是敢咬一口里面的东西,今天晚上我问你个问题,你不准撒谎,好不好?”陈美兰又说。
谁会吃臭鞋子啊。
小旺才不相信:“赌就赌,你敢吃臭鞋子?”
哗的一声,蛋糕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是个圆圆的大蛋糕,上面是白白的奶油,指着上面的字,陈美兰一字一顿:“阎明琅生日快乐,我要咬啦。”
“你这个女人怎么老骗人啊。”小旺给气坏了。
但也气笑了,因为他也才想起来今天是小狼的生日。
他们像电视里的人一样吃生日蛋糕了。
“我又没说吃鞋子,我是说吃里面的东西。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我要问问题,不准撒谎。”陈美兰说。
最近几天,只要说起陈平小旺就躲,所以关于陈平有没有欺负过小旺的事,陈美兰也还没问清楚,这会儿小鱼咬了钩了,陈美兰今天晚上,就准备逮着他问个清楚。
“家里装了电话?”阎肇因为陈美兰没理自己,回了他的房间,看到电话,又回来了。
电话装在阎肇那屋,毕竟他的工作比陈美兰的更多,以后说不定经常会半夜来电话,放在他屋里,她就不会觉得吵了。
阎肇又问:“一个电话装下来多少钱?”
“就,挺便宜的。”陈美兰小声说。
说出价格,怕吓到他。
“装机费3800,座机费一个月28,打进打出双向收费,市话2毛,长途8毛。”阎肇居然如数家珍:“这也叫便宜?”
他是嫌她花钱太厉害了?
“阎队,那可是我自己的钱装的。”陈美兰声音一高。
她的人设要绷不住了,她是嫁了一个刚正不阿的公安局长,但她光明正大赚钱,又没犯法,给家里装台电话怎么啦。
阎肇看着陈美兰,陈美兰也挑眉看着他,一副不服输,装了就装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她以为阎肇要像吕靖宇一样来个唐僧式的叨叨叨,再或者阎西山似的,趾高气昂的盘问,却没想到阎肇居然说:“把发票给我,这费用局里可以报销。”
这么说这台电话阎肇自己就可以装了?
“等着,我去给你找发票。”找个公职丈夫还是很有好处的,这台电话居然不用花她的钱了。
吃过晚饭,几个孩子做作业的时候,阎斌在门外招手:“美兰,出来一下。”
阎肇一回头,阎斌刷的一下就跑。
毕竟曾经他多么趾高气昂的说过,自己下海了一夜能赚几百块,现在却给美兰跑腿,丢人呐,没脸见阎肇。
等陈美兰出门,阎斌迎门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阎斌今天去了趟省医,他原来是公安,下海才不久,现在还能冒充公安,去了之后调单子查,不但查到胡小眉压根儿就没有预约过B超,而且他打听了一下,还发现B超科的主任就是范祥的大儿媳妇。
不仅如此,打着公安的旗号,阎斌翻了翻前两天B超室的单子,找到好几份B超档案,上面都是三个月孕妇的,其中有一份,各项数据和胡小眉那份特别像。
那个孕妇留了地址,身份证号码和姓名,按地址是能查到人的。
阎斌现在怀疑,很可能有两份一模一样的B超,胡小眉那份说不定就是照着别人的,让医生帮她写的。
所以以为陈美兰不会插手的时候,胡小眉光明正大卖煤窑。
现在发现她要插手,转而就来个假孕,要紧急跟阎西山结婚。
这也就意味着,今天在局子里心情澎湃,刚刚发现自己年过三旬喜得贵子的阎西山。
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只是喜当爹。
第43章 煤窑转让协义(他以为她是在笑话他吧,在)
一整个大蛋糕,还要点蜡烛,阎肇把小狼抱在怀里,抬头看一眼陈美兰,低声教着他认:“阎明琅,生日快乐。”
小狼哪管这个,陈美兰才插上蜡烛,小旺示意圆圆唱生日歌,她还大胆把阎肇的两只手抓了起来,示意他也鼓掌打拍子,大家郑重其事,圆圆才张开嘴巴,小狼噗一声已经把蜡烛吹灭了。
小旺只吃了一口,顿时唔的一声。
圆圆嘿嘿一笑:“哥哥想起被你打掉的蛋糕了吧?”
头一回爸爸买的栗子蛋糕就被他一把打翻在地了,扔了。
“哥哥要是喜欢,可以多吃一块。”圆圆把自己的一块给了小旺。
小旺却趁着圆圆不注意,揪了一下她的小辫子。
圆圆被揪疼了,气的想告状,但是看爸爸和妈妈都在笑,就又憋回去了。
小女孩皱着鼻子看着哥哥,想把自己的蛋糕抢回来,但是看哥可吃的那么香,又忍住了。
哥哥好烦。
阎肇的卧室,被子叠的像豆腐块,四条内裤,有三条永远洗的干干净净挂在角落里,三个人的牙刷永远都是斜竖45度,地上有个他自己买的简易桌,上面摆的《刑法》、《公安百科全书》、《人民警察实用手册》和《公安全辞典》像四个正在执法的公安,让陈美兰混身不适。
等小旺写完作业,躺下了陈美兰才进来的。
小旺一看到陈美兰就在打呼噜,当然是装的,呼呼声都那么不真实。
陈美兰也不说话,坐在炕沿上,笑眯眯的看着。
小旺是闭着眼睛的,听不到声音,以为陈美兰走了,刚刚睁开眼睛想暗中观察,陈美兰猝不及防的说:“我现在要问话啦,你可不要撒谎,圆圆跟我说你跟她吹牛,说自己一口气能吃五十个羊肉串,实话告诉我,能不能?”
从喝酒,扯胳膊和吃羊肉串中,陈美兰选了其中之一来诈,看能不能诈得出来,显然,她赌准了。
小旺脱口而出:“我当然能。”
“你在撒谎,你周二哥说你吃不了。”陈美兰说。
周二哥是小旺外婆家那个村,抢过小狼抢的那个男孩。
小旺脱口而出:“他知道个屁,是陈平带着我吃的,就是咱们认识的那个陈平,他可以给我做证。”
“我还是不信,因为周雪琴也说你不能。”陈美兰又说。
孩子短暂的卡了一下壳,突然明白过来陈美兰的意思了,眼神中满是惶恐,求助似的看着她:“那回我妈也在,她说了千万不能告诉我爸爸,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爸爸。”
陈美兰连忙也举起了手:“不告诉,我不说。”
她现在有点担心,万一阎肇真和周雪琴撕破脸。
小狼小还不懂事,至少目前不会受伤害,这孩子夹在中间可该怎么办。
不过刚闭上眼睛,他又睁开了眼睛:“明天记得早点喊我,我是值日生,要搞卫生的。”
陈美兰看这家伙脖子上挂了个什么东西,顺手一摘,居然摘到那个转笔刀,装在圆圆用毛线打成的小套子里。
正如阎肇所猜测的,陈平就是逗小旺吃羊肉串吃到吐,但是没给钱的那个人。
事儿小,小旺自己并不计较。他甚至不想告诉任何人,他妈和陈平喝过酒。
从这边卧室出来,陈美兰刚进自己卧室,就觉得混身哪哪都不舒服,总觉得哪儿有两道热光盯着自己。
直到阎肇突然发声:“问完了?”
诈尸啊,他居然就站在窗户边。
陈美兰要开灯,慌的没摸着灯绳子,刚摸着,只觉得一只温热的手,已经从她身后环过来了。
他的肌肉特别发达,而且强劲有力,就在她身后。
陈美兰心说年青人你快开灯啊,老阿姨年龄大了心脏不好,怕吓,也怕黑。
“好黑啊,快开灯。”她说。
“先说话。”阎肇的语气,透着天黑好办事的意味。
该不会他今天就想干点什么吧。
已经结婚了,他要真想干什么陈美兰不会拒绝,但在这炕上可不好吧。
这可是阎西山睡过的炕,胡小眉也睡过,阎肇或者生冷不忌,但陈美兰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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