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 第68章

作者:浣若君 标签: 年代文 逆袭 穿越重生

  陈美兰扯了扯唇:“他被关了一回,脑子还不大清醒,烂木头支架子,还想赶人下井,阎队,要不你再关他一回?”

  阎肇拧开了水龙头,已经入十一月了,天冷,水更冷。

  拿起香皂洗手,洗脸,陈美兰就给他递毛巾。

  这个画面可真是辣眼睛,阎西山给气的一分钟都不想看。

  他都不明白自己精的像鬼一样的人,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我今天跟咱们市的煤老板们开了个会,通知他们不要给你赊煤,因为你现在没钱,还不起债,所以别打赊煤南下的主意。”阎肇慢斯条理,细语温言,边擦着头发边说。

  阎西山拿着一盒磁带,深滋了口气出门了。

  他心里想的确实是陈美兰要不给钱,他就去问别的煤老板赊煤,然后贩到南方去,大赚一笔,回来再还钱。

  他是整个西平市唯一跟阎肇有关系的煤老板,狐假虎威,大家肯定会给他赊。

  阎肇一句话把他的后路给砍了。

  拿着盒磁带边走,阎西山就听见刘二姐悄悄说:“你们刚看见了没,阎肇怕不是把公安局的套子全搬光了?”

  毛嫂子也笑着悄声回说:“宋槐花还拎了一大袋。”

  “那俩口子……也不说缓着点儿。”

  谣言,传着传着不堪入耳了,几个女同志全在笑。

  阎西山拿起盒子一看,立刻扔在垃圾台上了,居然不是磁带是套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

  “爸爸。”圆圆在一个角落里招手。

  阎西山走了过去,叹了口气,屈膝跪下了:“闺女,想爸了吧?”

  曾经他觉得自己拥有整个西平市,不知道为什么,坐了一回牢再出来,发现面前是悬崖万丈,转身,只有这个曾经被他踢飞的小丫头,孤伶伶的站在他身后。

  他要落下悬崖,举世之间,沧尘之上,唯有她会伸手抓住他。

  “这个,送给你。”圆圆给了阎西山一盒磁带,伸手摸了摸阎西山的光头:“天凉了,爸爸记得戴帽子呀。”

  那是圆圆唱的歌,什么《军港之夜》、《在水一方》、《甜蜜蜜》、《小城故事》,全是阎西山曾经搂着小姐们时最爱听的歌。

  童稚的嗓音赋予了它一种别样的温柔,歌声里流淌的不再是酒,女人和性,以及让人蓬勃燥动的金钱,而是美好的,甜如蜜的生活。

  让阎西山不禁想起他借来的那条红内裤,因为没穿过,又着急,穿反了,去接美兰时他一路都在扯裆,劈着腿,晃着八字步,他不停的扯着裆。

  放在车上,边开车边听,阎西山忍不住就流泪了。

  钱和安全,还要不要在违法犯罪的边缘跳迪斯科,这是个问题。

第52章 糟蹋(不要对他笑!)

  席梦思的弹簧垫不行了,阎肇把垫子取了,把它抬出去放在了煤场对面,还在上面绑了一张油毡,防止被水泡坏。

  这就成了全村孩子的一个大蹦床,本意是由着孩子们咯吱咯吱跳去,小旺却要收费,只要给他看到,一次收费五分才肯让大家跳。

  不过他不可能一直守着,孩子们就专捡他不在的时候跳。

  小旺其实心也不黑,只是喜欢故意吓唬人,他卖磁带还赚了好多钱呢。

  他的人生,蒸蒸日上!

  不过嘎吱嘎吱的席梦思又给全村人惹了多少闲话。

  “美兰和阎肇这才几个月就睡坏了一张席梦思。”

  “你也不看看阎肇那身板儿,铁打的吧?”

  谣言已经变成这样了。

  而比窦娥还冤的阎肇,正在拎着一张大草垫进家门,是的,一个两米宽的大床垫,他单手拎着。

  这愈发印证了大家的猜想。

  席梦思下面的床板有点矮,直接睡硬得慌,咯人,草垫一铺,再垫两层褥子,虽说不及席梦思软,但舒适透气,就很舒服了。

  阎肇自己铺床,喊了陈美兰进去:“摄制组那边来了电话,说下个周六让圆圆进组。”

  “是《黄河谣》吗,时间长不长,要拍多久?”陈美兰问。

  圆圆才一年级,陈美兰并不想让她当童星,而且进组拍戏会不会时间太长,要不要跟学校请假都是问题?

  “说是两天,周六和周日,你不想让她去就算了?”其实阎肇也不想让圆圆去,而且副导演打电话的时候他给拒绝了,后来滕导亲自打电话,想让圆圆去,并且保证时间不会太长,他才来跟陈美兰商议的。

  听陈美兰也不太乐意,阎肇正好拒绝。

  “只要圆圆想去就去吧,周六请一天假,课我给她补。”陈美兰想了想说。

  万一她不让去,圆圆长大之后抱怨呢?

  阎肇又说:“今天我看见周巧芳在外面买菜,看见我就躲,她没来过家里?”

  虽说东方集团的活已经完了,但还是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干,陈德功把民工全遣散了,自己在那边扫尾。

  离家好几个月,陈德功没回过老家,大嫂娘家又在西平市,肯定会来看丈夫。

  不过大嫂有个习惯,理直气壮的时候喜欢跟陈美兰呆在一起,毕竟年龄相仿,她喜欢美兰,喜欢跟美兰一起聊点家常,彼此有说不完的话。

  但要万一做了什么理屈的事情,她自己心虚,就会躲着不见美兰。

  陈美兰暗猜,估计是陈德功赚了钱,周母又来剥削,大嫂顶不住压力给了周家钱,所以不敢见她的。

  幸好当时陈德功悄悄藏了九千,要不然大哥累死累活,赚的钱养的依旧是周母一家子。

  大嫂给了钱其实还不落好,毕竟周雪琴嘴巴会说又赚得多,哪怕周雪琴不给周母一分钱,周母偏向的也是周雪琴。

  给了娘家钱,还被娘家妈骂一顿,想看小姑子她都不敢来。

  想想大嫂也挺可怜的,陈美兰就忍不住要笑。

  阎肇的手就一停,又笑,她又在笑。

  “躺上去试试?”他拍了拍褥子说。

  两床虚蓬蓬的褥子让整张床显得特别的松软,陈美兰试着躺了上去,猝不及防,阎肇跟她叠了个罗汉。

  推一把,他纹丝不动。

  突然,他伸手从兜里掏了一百块,递给陈美兰:“奖金,一百买热水器了,一百买床垫,还剩一百。”

  这个执着的男人,等了好几天,等到发奖金才买的床垫。

  而这个叠罗汉的姿势下,拿钱的样子很可笑。

  陈美兰收了钱,推了一把,阎肇纹丝不动。

  小狼正在外面喊妈妈,因为他的小水杯今天又被陈美兰收起来了,还放的高高的,他跳了半天蹦床,渴,要喝水。

  “小狼马上就进来。”陈美兰给吓坏了,大惊失色。

  阎肇倒是很喜欢看陈美兰不笑,那叫什么来着,花容失色。

  听到外面几个孩子闹轰轰的跑了进来,他这才起身,面不改色:“今晚床不会再叫了。”

  他就不会语气温柔一点吗?

  不会说句邀请的话吗?

  她可是要抱着枕头悄悄前来的,就像鬼子进村一样。

  他只说句床不叫了就行吗?

  阎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小狼进门嚷嚷着要水,他刷的一掀帘子出去了。

  ……

  听说大嫂目前跟大哥在一起,陈美兰专门去了趟工地,本意是想找大嫂好好聊聊,毕竟大哥是陈美兰唯一的亲人,大嫂虽说是周家人,但她也是大哥的妻子,是金宝和珍珠宝珠的娘,虽说难,总得劝着她跟大哥好好过日子,不要跟着周母一家胡搞。

  不过在工地上她没遇上周巧芳,居然碰上个挺眼熟的男人,跟陈德功蹲在一处,边抽旱烟边挠头。

  “这不是?”这人站了起来:“你?”

  “你?”这是超生游击队的队长,陈美兰脱口而出:“你爱人生了吧,生的啥?”

  这是被阎肇劝过的游击队长,看来他和大哥认识?

  “儿子。”这人笑咧着嘴巴比划完,又比划了个八字:“小名叫八百,因为罚了八百块,我到现在没缴上钱,来找老陈,看他能不能帮我一把。”

  陈美兰最厌恶重男轻女,但更可怜女人们的肚子,和那一个个生下来就被嫌弃,被白眼,被丢来扔去,甚至随意溺杀的女婴。

  所以一声叹息,对于那个可怜的女人,这是最好的结果。

  超生队长姓李,叫李光明,住在李家村。

  本来也是能过日子的家庭,给他跑计划生育跑的家徒四壁了。

  因为还没来得及缴罚款,老婆又是一下手术台就结扎了的,现在家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给计生科搬走了,除非他赶紧拿八百块回去,否则老婆孩子就得饿肚皮。

  陈德功问陈美兰:“秦川集团那工程有消息了吗,你李家哥光缴八百没用,他还养着四五口人,没收入不行。”

  超生队长再没了原来的横,大概才发现陈美兰就是陈德功嘴里一口一声的老板,两手一捏:“咱有的是力气,只要有活就行,德功说你有良心,给钱快,陈老板,我以后跟着你干,行吗?”

  他有三个圆圆一样的小丫头,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全在等饭吃,而他为了跑计划生育,把庄稼全撂了。

  “先跟我哥在这儿扫尾吧,一天我只能给你两块,那个工程我会努力,但具体能不能拿下来我也说不定。”陈美兰说。

  陈德功其实已经答应收下李光明了,但是答应了三块钱,美兰这一说两块,他都不好办了。

  不过他一直在使眼色,美兰就当没看到。

  要出门,陈美兰觉得哪儿有不对,于是回头看陈德功:“哥,咱工地上那堆尼龙绳子呢,还有大灶上的锅碗瓢盆,都去哪了?”

  “你大嫂不是说全给你背回家了?”陈德功一声反问,又立刻抽了自己一个耳巴子:“她跟她妈搬的。”

  “走,我带你们去找。”陈美兰说。

  人都觉得工程是赚大钱,就该不拘小节。

  但什么尼龙绳子,锅碗瓢盆,都是花钱买来的,这个工地用完,下个还要用,要没了,又得花几百块去置办,要陈美兰猜得不错,大嫂给周母哄着,肯定是悄悄给她偷走了。

  而且今天才搬,肯定还没拿远。

  也不往别处找,陈美兰带着陈德功和李光明,直杀一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