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 第74章

作者:浣若君 标签: 年代文 逆袭 穿越重生

  “走吧,咱们回家。”陈美兰拍拍小旺:“你妈喊你回家。”从今天开始,她正式成为这娃的妈了。

  “好的妈妈。爸爸再见,中午记得吃饭,还要记得喝水。”圆圆提醒阎肇说。

  小旺回头看他爸,毕竟周雪琴是亲妈,孩子还想再问问,但才一张嘴阎肇就说:“多嘴的晚上多扎十分钟马步。”

  “妈妈,你有没有觉得我那个黑爸烦人?”回家的路上,小旺突然悄悄问陈美兰,默了一会儿,他又说:“比起来圆圆爸爸要好很多。”

  阎西山头发长了,最近收敛了自己,也不穿花里胡哨的衣服了,白衬衫黑西服,再加一双大头皮鞋,咧嘴一笑,比电视里的真费翔更像费翔。

  而且陈美兰不准他进村子,他为了和阎肇争宠,总在路上悄悄偶遇几个孩子,给他们发糖吃。

  几个孩子确实更喜欢他。

  “可不敢乱说。”陈美兰惊呼。

  “本来就是,圆圆他爸又有钱,还喜欢笑,我长大就想成他那种人。”小旺还要跟陈美兰犟嘴。

  陈美兰心说,这要给阎肇听见怕不得被气死?

  教育,这小崽子还是缺教育。

  而从这天开始,为防阎西山继续带坏小旺,陈美兰给他定了条规矩,不允许他随便见孩子们,否则她就不付西山公司的机械安装费。为了钱,阎西山这才夹紧尾巴,不敢再轻易骚扰几个孩子了。

  关于煤窑的安全生产,陈美兰是委托了一家上海的煤炭机械公司负责的,几十万的大生意,今天要一笔中期款,对方的安装经理刘浩上门,不但给陈美兰带了两台崭新的传呼机,还给几个孩子也带着礼物。

  这种礼尚往来在生意场上属人之常情,陈美兰也就收了。

  “还有循环洗煤线呢,美兰姐,阎西山说那纯属脱了裤子放屁,你确定要装?”刘浩数完钱,问陈美兰。

  “装,必须装。”陈美兰说。

  煤窑要不装循环洗煤,一个煤场会污染整个地方的地下水,会让那个地方变得寸草不生,当地居民也会染上各种各样的怪病,所以在陈美兰看来,这个必须装,而且要装好。

  但刘浩作为乙方,都觉得陈美兰有点傻。

  煤开采出来之后,按理是要进行洗煤工序的,不洗的煤燃烧率只有60%左右,还特别容易在运输过程中自燃,而洗过的,运输稳定,燃烧率高达90%,本来所有的煤都该先洗再运输。

  不过现在煤炭需求量太旺盛,只要是煤大家都抢着要,煤老板们也就把洗煤这道功序给省了。

  别的煤老板已经在揪集车队浩浩南下,陈美兰还要耽搁几个月装洗煤线,阎西山气的破口大骂,在听说周雪琴被人捅了一刀之后,捂着肚子感慨:“怎么就没人捅我一刀,让我死了清净?”

  刘浩是赚钱的一方,也不免要感叹,叫陈美兰这样搞下去,西山公司早晚倒闭。

  而陈美兰,有了两个崭新的传呼机,开心的不是一般。

  上辈子这个年代,她就挺羡慕别人有个传呼机,有回她想要一个,吕靖宇差点没笑破肚皮:“一个女人戴传呼机?,美兰,你知道男人最讨厌女人什么吗,就是戴传呼的女人,像个女流氓。”

  这辈子她要做女流氓了,就是要戴传呼机。

  趁着几个孩子还在学校,她先把传呼号码写在小卡片上,然后去工地,把号码分发给阎斌、陈德功,以及秦川集团工程科的人。中午在工地上随便吃点大锅饭,再呆到下午五点,她就得去接小狼了。

  “公虾米,我亲戚,皮颠爱伤你。”回家的路上,小狼一直在重复这么一句。

  陈美兰总觉得这调子有点熟悉,究竟想不起来到底是啥歌。

  刚要问孩子,就见周雪琴坐在辆三蹦子上,被吕靖宇搂着,两只手捂着肚子,看神情既痛苦又难过,吕靖宇笑嘻嘻的搂着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边听边点头,随着三蹦子一蹦一蹦,神情既痛苦又难过。

  三蹦子从陈美兰面前一闪而过,马达都没盖住周雪琴痛苦的呻吟声,可见她有多疼。

  而且俩人不是赚了大钱吗,吕靖宇都舍不得包个车给周雪琴坐着,就用一辆三蹦子把她拉回家?

  连着好几天,阎肇都是凌晨才回来,今天周六,他倒回来的早。

  而且陈美兰一进门就听见电钻的声音,屋檐下还摆着两台大空调,这年头空调可不好买,而且看型号居然是双频的。

  阎肇这是在给家里装空调?

  他哪来的钱?该不会,周雪琴给俩孩子生活费了?

  被捅了刀还一心念着吕大宝,周雪琴做后妈可比陈美兰称职得多,陈美兰还挺感慨,心说,周雪琴这辈子好歹没让小狼去代言油漆,跟吕靖宇同甘苦共患难,赚点钱还不忘自己的俩亲儿子,也算不错了。

  结果乍一进门,就听阎肇说:“我两笔二等功的奖金下来了,买了两台空调,来,把那改锥给我。”

  他正在往墙上打眼子,安空调。

  这么说空调和周雪琴并没关系,是阎肇自己买的喽。

  “周雪琴到底怎么回事?”陈美兰于是问。

  既然没死,又还赚了大钱,陈美兰肯定得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阎肇单肩抱起空调在上螺丝:“说是他们跟一帮人合伙倒国债,大家听她指拨来买,但所有的利润里头她要抽成10%,所以年关分账,她从50万的利润中拿了5万块的分成。本来俩人以为那笔钱赚稳了,结果那帮人派了人悄悄守在一支队外面,守到周雪琴一个人的时候,把她堵在半路要那五万块。周雪琴不肯给,最后被人捅了一刀,钱也被对方拿走了。而且对方告诉周雪琴,再敢帮别人参谋国债,就要她的命!”

  “那为什么当时不报案,钱呢,你们帮她找回来了吗?”陈美兰又问。

  阎肇已经打好螺丝,试了试空调已经稳了,又说:“周雪琴不敢倒国债,改倒煤了,她已经联络好了一帮煤老板,说是马上就要南下贩煤,怕煤老板们知道她惹了黑she会不敢带她,所以要闷下事情。”

  黑吃黑,对方知道她的老巢在哪儿,她为了保命不敢报案,也不敢再贩国债了,不过还可以贩煤,毕竟这个年代,煤炭更赚钱。

  “她身体真没事儿吧,我看她伤的挺重,该不会今天就要走?”陈美兰又问。

  阎肇吐了几个字出来:“没事,吕靖宇说就喜欢看她要强的样子,她直接下了病床自己走出医院的。”

  那可不,吕靖宇天生喜欢的就是要强又旺夫,既能赚钱还能吃苦的女人。

  他死了的前妻,就是月子里干农活落下病,生生累死的。

  不过陈美兰刚想说话,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唱:“公虾米,我爱娃,锅炸爱泄醒。”

  这是小旺的声音啊,他怎么也在唱这个?

  周六放学早,小旺和圆圆刚才就在窗户外头,听说亲妈没事,小旺都能唱出声了。

  而且一进门就抢着去倒垃圾,屁股一摇一晃,边唱边跳。垃圾桶太满洒了点,圆圆帮他在后面扫垃圾,一唱一合:“公虾米,我亲戚,欠钱慢慢离。”

  阎肇皱眉看着陈美兰:“这几个孩子想吃公虾米?”

  因为圆圆的调子正,陈美兰突然想起来了,这是闽南语的歌《爱情的骗子》,她忍不住要笑:“大概是吧,今天晚上烧个紫菜汤,给他们多放点虾米。”

  回头看小旺进来了,她问小旺:“晚上烧紫菜汤你们吃不吃?”

  “为什么吃紫菜汤啊,里面又没肉。”小旺说。

  “但是有虾米啊,咱们吃虾米,你们就别唱虾米了好不好?”陈美兰反问。

  她实在受不了孩子们唱爱情的骗子这种歌,一听混身起鸡皮疙瘩。

  圆圆却说:“妈妈,烧甜面汤,再打两个荷包蛋,配一根葱吧,马上期末考试了,我想考两个100分。”

  做人就该像圆圆一样,既会努力学习,还能异想天开。

  陈美兰边掏钱边说:“就不要葱了,配麻花吧,面汤配酥炸的麻花,再打两个荷包蛋,你俩去给咱们买麻花。”

  炸酥的麻花配面汤,那是绝配。

  俩大的接过钱,争先恐后出门去买麻花了。

  阎肇在美兰这边装了个空调,又到小旺那边装了一台,从今往后就不用夜夜起来添煤了。

  他把一台炉子搬到厨房,另一台搬到自己那屋了。

  吃完晚饭该睡觉了,陈美兰正准备把几个孩子叫到一起,给他们拆礼物,阎肇突然喊:“……兰。”

  怎么今天突然就成兰了,他这么喊,也不怕几个孩子心里不舒服?

  陈美兰过去,整洁的屋子里,阎肇抬头,伸手试着空调里吹出来的热风:“家里再不差啥大件了吧?”

  要说大件,家里本来就不差,她们家在盐关村是最宽裕的人家。

  “不差,咱家啥都有了。”陈美兰心里超满足,空调更是大大的意外之喜。

  “工程你以后别做了,我跟领导打了个报告,你是红专毕业,学历还可以,把你安排到西美家具厂,当个办公室工作人员,怎么样?”阎肇突然说。

  西美家具厂的席梦思前段时间很畅销,但身为国营企业,在床垫大卖后没能保证质量,不止陈美兰那个咯吱咯吱响。现在很多人都怨床垫质量不行,上辈子的西美最后就破产了,工人全部下岗,现在陈美兰去,过阵子不也是等着下岗的命?

  不过阎肇一直不过问她包工程的事情,怎么今天突然就问了。

  美兰心头一动,突然明白了:“是不是周雪琴跟你说什么了?”

  她做工程的事情村里人知道的并不多,毕竟大家都有各自忙的,陈美兰又不像别的包工头整天四处吹嘘自己赚了多少。

  但阎斌家在一支队,跟周雪琴是邻居,周雪琴要问,阎斌肯定会说,说不定还要大吹一番,说美兰现在干得有多好。

  周雪琴的小心思,是想让她替她好好带儿子的。

  但那个女人也太可恶了吧,占着阎肇家的院子搞得像个猪窝一样。

  自己四处风风火火赚大钱,她只做点小工程,难不成她还眼红?

  阎肇这方面倒也坦率,说:“不是周雪琴,她今天下午就出发南下了。是吕靖宇,跟我说你不是跟你大哥跟阎大伟合伙,而是你自己一个人跑工程,还是你负主体责任在做……兰,工程那一行男人都做不好,更何况一个女同志?”

  是,阎肇一直知道陈美兰在跑工程,但以为主做的人是阎大伟和陈德功。

  直到今天,吕靖宇去公安局销周雪琴被捅的案子,主动跟他聊起,并且‘好意’劝了一下阎肇,阎肇才知道妻子那么野,已经是个能包三十万工程的小包工头了。

  “所以呢,吕靖宇怎么说的?”陈美兰压抑不住怒火的问。

  “他说你俩家的村子就隔一条河,小时候是老相识,还曾……他特别了解你,你个女同志就不适合干工程,怕你要吃亏。”阎肇简促的说。

  陈美兰气的整个人在发抖,倒不是气阎肇,毕竟阎肇没有张嘴就像别的男人一样来一句你个婆姨懂个啥,家里呆着去,也还认真考虑要给她介绍一份工作。

  她和阎肇还是两口子,有事好商量,夫妻之间床头吵架还床尾和。

  吕靖宇个丑八怪,中间插的什么杠子。

  ……

  “她就是个普通的黄脸婆……”

  “跟我不在一个层次上,但人特别善良。”上辈子那一句句,到现在陈美兰都还没忘记。

  也是到很后来,圆圆曾隐诲的问陈美兰:“妈,你说我爸对你是不是PUA?”

  陈美兰上网查了些资料,才发现吕靖宇妥妥的就是个PUA男。

  ……

  按理这会儿陈美兰就该说服阎肇的,她有信心能说服他。

  但煤炭机械厂的刘浩给了几个孩子礼物,周内怕影响孩子,没敢拆,明天是周末,今天她得给几个孩子拆礼物,拆完才打算跟阎肇谈工程的事,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在干,超生队长家那么多孩子,需要她做工程来养活吧,所有的农民工几乎都和超生队长一样。

  并不是个个都是好人,但他们的孩子都需要饭吃。

  陈美兰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会是西平市唯一一个不拖欠农民工工资的包工头。

  那些人不跟她,跟别人干,在这个年代基本拿不到工钱。

  炕上,并排坐了三个小屁孩儿,排排坐,正在看陈美兰打开纸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