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不论阎佩衡为人如何,小旺也不能不敬长辈,说长辈的不是。
想到这儿,陈美兰突然就说:“圆圆,你觉得你原来的爸爸好不好?”
阎西山?
圆圆觉得他不好,真是恨铁不成钢,但这能说吗?
她笑了一下,转身出门了,边跑边说:“妈妈,我去看小宝宝啦。”
陈美兰于是回头,刚要张嘴,小旺立刻说:“不要杀鸡儆猴啦,我知道,不能乱说长辈的不是,你以为别人问我也会说吗?”
要不是陈美兰问,要不是她说如果不说,很可能她也会被爷爷不要,小旺会说吗?
周雪琴的朋友曾经那么欺负他,他跟谁说过?
他什么时候不是把一切都烂在肚子里的?
这个妈妈可真过分!
钓鱼执法!
陈美兰看他拿了好几个鸡蛋要出门,就说:“这是黄老师家的鸡蛋,小旺,咱家不缺鸡蛋……”
“黄老师说了,柜子里装不下的鸡蛋都归我,现在柜子里的鸡蛋已经装不下了,这些归我啦!”小旺兜着鸡蛋就跑。
这个小财迷,陈美兰跟出去一看,就见他迈着小步子,小心翼翼,拿着鸡蛋去菜市场了。
买掉换钱,亏他想得出来。
财迷,妥妥的财迷!
还是吝啬鬼,守财奴一类的。
据说这小子现在已经有220块钱的巨额财富了。
他爸,陈美兰每周给装十块钱,跟他比,简直是个穷光蛋!
同一时间,津东分局,正是市里的领导们要下来调查的时候,局里不论大小领导,忙了个四脚朝天。
阎肇的办公室里,阎西山正在抽烟,阎斌在搓眉心,梦巴黎的老板娘吴千红和她的小姐就坐在对面,几个人对视一眼,就要苦笑一下。
公安局内部斗争,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横竖要遭殃。
无奈,但也必须来,因为今天阎肇要提车祸肇事的案子。
阎肇办公室少来客人,尤其是小姐和老鸨。
不过公安局就这样,谁知道因为什么案子就来什么人。
赵副局其实认识吴千红,也认识那个小姐,有人请,推辞不过,他也会去嫖一下,但在这种场合,谁敢说自己认识小姐和老鸨。
不过,阎肇办公室里居然出现小姐和老鸨,赵副局倒觉得挺好玩,这是不是证明阎肇也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酒色财气全都不沾?
因为市局的领导要下来检查工作。
表面上大家都各忙各的,一副都在工作的样子。
但内里有学问,比如赵雷桌子上摆的,是齐冬梅和胡小梅偷婴的案子。
这个案子里他竖了一个典型,正是范振华的爱人任倩。
收受过贿赂,并且私自收钱,告知很多孕妇胎儿的信息,已致至少七八十号孕妇堕胎,故意引产女婴,最大的女婴有的都七八个月了,等同于杀人啊。
这个已经够得上量刑了吧。
但在赵雷这儿不用,因为在九十年代的量刑方面有块免死金牌,叫不懂法。
毕竟这才是普法的年代,任何人犯了罪,只要你宣称自己不懂法,不知道法律,就可以把责任推给公安监管部门,说是他们没有把法律宣传到你的耳朵里,说你不知道这么干是犯法的。
不懂法就可以轻量刑。
这算是法律的灰色地带,只有研究透彻法律的人才能掌握。
他把这个案子摆在案头,领导们来了肯定要过问。
毕竟范振华的爱人触犯了法律,范振华也需要内部交待,到时候他先提案子,范振华正好当着局长等人的面做检讨,他再把不懂法搬出来,这件事就交待过去了。
计划的好好的吧,赵雷出去迎接领导了,马勃进了他的办公室,把他摊在桌子上的卷宗直接给调换了。
市局的局长姓张,叫张超,也是个军转干部。
来了之后先跟阎肇握手:“津东路分局,有劳阎队了。”
津东区属于高新区,案子多,案子杂,牵扯着好几个大工厂,一出就是大案特案,尤其难搞。
目前治安搞得还不错,领导心里有杆称。
“不敢给领导丢人。”阎肇说。
张局再跟赵雷握手,自然而然就要看一看:“目前忙的是什么案子?”
赵雷是把卷宗摊开的,才出门不久,怎么被人装档案袋里了,他心里还在埋怨哪个没眼色的帮他收拾的桌子,不过也没关系,打开档案袋,取出卷宗,一样能汇报工作。
阎肇眼疾手快,把档案袋递给了张局:“目前咱们赵副局命我们主抓的,是这个案子。”
赵雷没抢到档案袋,心里挺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他跟范振华早通过气,这事儿范振华记功劳记的是他。
局长,几个副局长都在,张局翻了翻,把卷宗传给另一个副局长了,转身问了范振华一句:“你父亲是不是在东方集团,目前快退了?”
“是。”范振华说。
看张局的目光,他怎么觉得有点怪异,不就是他爱人在B超科收了点钱?
现在这社会,哪个岗位不收点钱的,这么点小事,他做个检讨不就行了,张局跟他关系一直不错,怎么会这么看他?
“证据,证人都在吧,这案子是津东分局办的,范祥指使他人开车撞人,这属故意杀人罪吧?”另一个副局长说。
赵雷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范振华一把抢过卷宗,一张照片落在了地上,那是黄全安撞死人的事故现场。
被撞死的李富贵脑浆都出来了,惨不忍睹。
这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人都放了,被谁翻出来的?
“赵副局让我们彻查这个案子,咱们做下属的不敢给领导丢脸。”马勃补了一句:“目前,能证明范祥和黄全安合谋的证人就在阎队办公室。”
“证人?什么证人?”张局问。
马勃解释说:“梦巴黎的小姐,范祥和黄全安都曾□□。”
“开玩笑,一个小姐的话能信?再说了,我父亲怎么可能去嫖娼,马勃你他妈污蔑上级……”范振华一声怒吼,同时还给弄懵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也意识到应该是有人要整自己。
但这他妈的是赵雷要搞他?
凭什么,赵雷应该是他的人啊。
难道他最近又巴结上别的领导了?
“还有原盐关派出去所长阎斌,他能证明曾亲眼看到黄全安在撞上李富贵之前没有刹车行为……”马勃下一句还没说完,范振华突然开始指着马勃的鼻子说:“放屁,马勃你家哪里,安康的吧,好吧,我记住你了,老子记住你了!”
马勃噎了噎,愣在原地。
追究老家在哪儿,这直接是刨老坟式的威胁了。
范振华要再不倒台,很可能明天他爸出门就要被车撞。
不过阎肇立刻寒声说:“范主任,马勃算什么,他上面还有我,我上面还有赵副局。”
“所以你们沆瀣一气。”范振华的声音在颤抖,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朝着赵副局冲了过去,居然赤头红脸,指着赵副局的鼻子怒吼:“你们合起伙来搞我,外面有案子你们不查,关起门来悄悄搞领导?”
赵雷感觉自己是被阎肇给卖了,给耍了。
但大庭广众之下,领导集体看着,叫他怎么说。
他是分局的一把手吗?
当然是,最近所有出风头的事都是他在干,所有分局该得的荣誉,他照单全收。
阎肇于他,不过一头能干活的骡子。
可这头骡子现在把他给耍了。
领导面前,他百口莫辩!
分局的几个队长在劝,在拉,市局的领导集体沉默,赵雷给范振华逼到了角落里,百口莫辩,结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唯独阎肇大手一把抓过范振华的肩膀,把他固定在原地:“范主任,当初马凯马副局被查的时候,您不是说马凯包庇,并纵容犯罪分子,严重破坏我党,我们系统的形象,您要代表市局,请法庭务必公正审理,严惩凶手。现在到您了,就成我们搞您了,那法律是什么,我们公安系统的形象又是什么,难道就是您现在的样子?威胁下属,刨对方祖坟?”
范振华要挣扎,要摆脱阎肇的手,却被他压在原地,纹丝不能动。
他抬头恰对上阎肇的眼睛,突然回想,居然发现,阎肇刚才说的那段话,和他在公审大会上讲的,居然一字不差。
这不是个大老粗?
不是个只会埋头闷干的倔驴?
范振华曾笃定他干不了几天就得被人搞死。
可他妈阎肇这种倔驴,骡子还在岗,他居然要被人搞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
敢搞他?
这个分局的人,谁他妈都别想好过。
“你们敢搞老子,老子上面有人,你们给我等着!”范振华一声怒吼。
张局手里一直拿着那张照片,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就拍在了范振华胸膛上:“查,彻查!再不查,我看范主任连我们都不准备放过。你还是政府职能部门的干部吗?我看你简直就是□□!”
“赵雷……局长……你们听我解释,这是打击报复,打击报复!”范振华左看看右看看,连着喊了几声。
但局里所有的领导都在极力回避他的目光。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有点太冲动了。
他还想跟张局求情,再回头再看马勃和阎肇,一副老子虽然不知道谁他妈整老子,但等老子出去,一定不会叫他好看的愤恨劲儿。
他愤恨的目光刚好扫到阎肇身上,阎肇立刻来了一句:“熊向党,还不赶紧抓人?”
“还不抓人?”张局也在大叫。
“要刑拘范主任吗?我们分局?”马勃问。
张局说:“当然,在你们分局出的案子,难道要我动手?”
上一篇:夫人的娘家实在过于强大
下一篇:国宝级中医[六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