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猫
听闻公主回来了,除了被瞒着的几个小的,大家都跑到别院门口等着,等看到让大家心急如焚的人坐在粮车上晃着脚,真的是好气又好笑。
沈无咎在别院外就看到坐在粮车上的楚攸宁,想起昨夜她说醉话要去搜集粮食的事。所以,对粮食有非一般执着的她,半夜跑出去抢粮了?
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啼笑皆非,亏他还担心她醉酒思乡一声不响跑掉了。
“沈无咎,你看,这些都是我的粮食!”
粮车都没停稳,楚攸宁就跳下来跑到沈无咎跟前,跟他分享她的喜悦。
看她这般欢喜,沈无咎原本还气恼的心瞬间消散。跟她生气最后被气的大约也只是自己。
不气归不气,他还是肃着脸问,“公主是何时出去的?”
因为坐着,沈无咎昂起头,晨光落在他脸上,这个角度正好让楚攸宁看到他右脸的牙印。
楚攸宁脸上笑意一收,抬手把他的右脸转过来,气汹汹地问,“谁咬的!”
沈无咎就笑了,“公主不记得昨夜发生什么事了?”
楚攸宁听他这么说,眨眨眼,大概也知道是谁咬的了。
她松开手,坚定并且肯定地说,“一定是小四咬的,别以为仗着还喝奶就能欺负人。你放心,等会我帮你咬回去。”
张嬷嬷:……她可怜的四殿下哦。
沈无咎觉得老天派这么个姑娘给他,大概是想把他这些年缺的笑容给补上吧?
跟个奶娃娃计较,还要咬回去,听起来她也没比奶娃娃大多少,尤其这还不是奶娃娃咬的。
他提醒,“公主,四殿下才长了四颗乳牙,咬不出这么整齐的牙印来。”
“那我不记得了。”楚攸宁很光棍地说。
沈无咎有些遗憾,亏他还惦记着她醒来后会不会还觉得他的唇不好吃,以后再不吃了,结果她一觉醒来就丁点也不记得了。
明明占便宜的是他,此刻却觉得是他被占了便宜,对方还不负责的那种。
现在也不是纠缠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看了眼粮车,“公主还未说昨夜何时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啊,醒来就有好多粮了。”楚攸宁把她醒来被人带兵包围,结果抢粮抢到自己身上的事说给他听,末了,点点头,“大概是祖宗通知我去收粮。”
这祖宗大概有点忙。
沈无咎很给面子地接受了这个说法,他看向那一小队人马。
他一看过去,那些人都站得笔直了些,个个眼里流露出崇拜。
这就是镇守雁回关,与绥军打进打出,从无败仗的新一代镇国将军。
沈将军没上战场以前就是京中的名人,上了战场后是天下的名人。
他十六岁前横扫京城,十六岁后横扫敌军,在战场上用兵如神,常常出奇制胜,并且知人善任,要不是这一仗出了奸佞小人,也不会有丢了崇关关卡这个败绩。这些年绥国不停进攻,有镇国将军带领着沈家军奋力抵抗,才没有让庆国沦落到再受一国压迫的局面。
这世上谁都可以做纨绔,但不是哪个纨绔都能上战场扬名立万的。
只是,明明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对方脸上居然顶着个小牙印,那牙印也不深,印在镇国将军脸上,让本来沈肃的脸透出几分滑稽,看起来没那么凌厉。
“有劳各位护送公主回来。”沈无咎抱拳。
“这是我等应该做的,公主已送回,我等这就回去了。”小将拱手,带着手下离开。
可惜了,驰骋疆场的猛将因伤再无法上战场,如同被折了翅膀的鹰,是所有人的遗憾。
沈无咎又转头看向楚攸宁,神情严肃,“公主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楚攸宁被他深邃的眼看得心发慌,“你说。”
“往后不许再喝酒了。”经过这事,沈无咎是绝不敢让她沾半滴酒了。
楚攸宁乖巧点头,“不喝了,一点也不好喝,什么微醺微醉,头疼是真的。”
知道这酒威力那么大,她是不敢碰了的,难怪那些吹嘘酒的人还说喝酒误事,这要是在末世,以她这种醒来就在另一个地方的状况,分分钟玩完啊。这要是喝醉了半夜跑出去捅丧尸窝那还得了。
沈无咎见她这么乖,招手让她过来,揉按她的额角,“酒不是个好东西,喝了遭罪,多划不来,公主觉得呢?”
“你还说你有酒瘾,见人喝就馋。”楚攸宁趴在他腿上,歪头问。
沈无咎:“……因人而异,公主喝了会头疼,会糊里糊涂跑出去,我不会。”
“哦。酒不是好东西,能喝酒的人也不是好东西。”
沈无咎:……
*
接下来,楚攸宁看着大家把粮食暂时搬进庄子上的粮仓,只是暂时的,她打算日后弄个独属于她的粮仓,作为她的粮食基地。
回到屋里,张嬷嬷也不好再训她家公主了,让人把煮好的解酒茶送上。
“公主记着了,往后不可再碰酒,要实在想喝,只能喝点果酒解解馋。您知道您昨晚做了何事?说了哪些话吗?”
楚攸宁一口喝完解酒茶,豪迈用手一抹嘴,“我做什么事了?”
“您啊,差点跟驸马圆房了。”
楚攸宁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原主记忆里对圆房的理解,哦,原来是两个人做解压运动。
这个世界十六岁是可以合法运动了的。别说这个世界了,秩序道德崩坏的末世,十八岁成年这说法也只是明面上的了。
楚攸宁低头掂掂自己的胸,是不是小了点?
她抬头问,“为什么是差点?是我不行,还是他不行?”
该不会那牙印就是她不满之下咬的吧?
张嬷嬷想去捂住公主的嘴,正常姑娘听了“圆房”二字都会脸红,她家公主倒好,先量胸,再是问谁不行。
见张嬷嬷不回答,楚攸宁说,“沈无咎也太急了,他的伤还没好,大夫说让悠着点的。”
张嬷嬷想捂脸,“……公主,是您要拉驸马回屋圆房的。”
楚攸宁想说不可能,但是想到关于醉酒知识里最常发生的一个“酒后乱性”,她就默了。
张嬷嬷以为她终于知道不好意思了,“您说要证明给大家看,让大家相信您有男人了。”
楚攸宁松了口气,这就正常了。她肯定是想跟霸王花们宣布,霸王花队有个习惯,谁有了男人就带回来晃一圈,然后各回各队各找各的队长。
张嬷嬷斟酌着说,“您还说了一些胡话,奴婢不确定您有没有跟驸马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既然是胡话那就不怕。”楚攸宁不在意地摆摆手。
沈无咎现在可是她的军师,要是背叛,一律按背叛罪处理。
没错,在楚攸宁这里,军师的身份可是比她男人的身份重要多了。
在末世两个人在一起多是为了解压,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
男人分了也就分了,军师不是说想不干就可以不干的。
……
洗了澡,吃了早膳,楚攸宁找路过的家兵借了刀就往外走。
“公主要去哪?”沈无咎推着轮椅出现在回廊里。
楚攸宁扛着刀回头,“我母后说了,让我去把忠顺伯府欠她的粮给要回来。”
这话拿去跟忠顺伯说,忠顺伯会气死吧?
“这个交给其他人去办就好,公主无需事事亲为。”
“事关粮食,必须自己来。”
知道劝不住她了,沈无咎无奈,“那你带上程安,再多带几个人。”
楚攸宁眼珠子转了转,点头,“听你的。”
沈无咎觉得公主就这点好,再如何厉害,他说的话她都会听。
看着媳妇潇洒离去的背影,他得快点把伤养好才能跟上这么个精力旺盛的媳妇。
等程安带几个家兵出来,看着马车里探出来的一个个小脑袋,顿时懵了。
第37章 晋江首发
敢情公主说听主子的, 是这么个听法?
也对,主子只交代公主多带几个人,并没说带哪些人, 似乎,没毛病?
归哥儿赶紧缩回脑袋,还把两个姐姐都按回去, “快躲好,快躲好, 要是程安去告诉四叔, 咱们就去不了了。”
云姐儿和如姐儿赶紧坐好, 姐妹俩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相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从两边车窗偷摸往外看。
程安犹豫了下, 还是出声劝阻,“公主,此行带归哥儿他们去不妥,人多混乱, 容易碰伤。”
楚攸宁:“男孩就是要在摔摔打打中长大, 多见见世面。”
她六岁都能跟着大人出去劈丧尸脑袋取晶核了。何况, 她只是去讨债, 完全可以顺路让几个孩子回去看看他们的娘, 她还是很贴心的。
“那云姐儿, 如姐儿呢?”
楚攸宁看一眼试图藏到沈思洛身后的姐妹花, 眼巴巴的, 她心就软了。
“一样去见世面的,姑娘家就该多看看免得以后受欺负。”这个世界的女孩子还是很可怜的,都不能随便出去玩。
程安又看向沈思洛, “那么二姑娘是……”
“我作为姑姑,看顾小的是我应尽的责任。”沈思洛义正辞严。
连二姑娘都跟着胡闹了,程安有预感,将军府将要被公主带上一条画风清奇的路。
……
两辆马车,一辆坐了楚攸宁和四小,差辈的沈思洛也算。后面坐张嬷嬷和金儿木儿,风儿和冰儿因为昨夜守夜失职,暂时让金儿木儿顶替她们,免得她们以为公主宽容大度就可以随意犯错。
楚攸宁这边,陈子善自告奋勇当车夫。
“公主婶婶,要不要换一个人来赶车啊?”归哥儿看着坐在车辕外充当车夫的陈子善,小小的包子脸满是担忧。
他昨日可是看见这陈子善赶马车好几次不是差点赶到沟里就是差点撞到树上。
“要信任自己的队友知道吗?”楚攸宁捏了把归哥儿的小发髻,有她的精神力在,陈子善想把马车赶到沟里去都难。
归哥儿精神一振,“是说我们是一个小军队吗?公主婶婶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