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中猫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
李怡拿着哨子在手上研究,她用过这个哨子很多次,但以前每次都只是拿它当工具哨,从来没认真看过。
没错,这个哨子形状和外面那些道士的哨子是一样的。
上面是个珍珠大小的圆柱子,中间刻了水波纹,一共五条,底下略有些尖,和普通哨子差距很大。
刚刚她虽然离得远,但至少从外观形状上来说,那些天海观弟子脖子上戴着的哨子和她手里这个是一模一样的。
“妈,这个真的是那个男人亲手做出来的?”
李竹云不知道为什么女儿好端端的要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亲眼看着他做出来的,这个样式还是他自己设计的。”
“有没有可能是他骗你的?其实他只是看见别的哨子做成了那样,然后假装是自己设计的。”
李竹云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那个时候哨子就是哨子,没有现在这么多花样,应该就是他自己做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个哨子怎么了?”
李怡捏紧了手里的哨子,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突然想看看,妈你戴回去吧,外面风大,你这几天别下车,等病好了再出去。”
李竹云不疑有他,点头答应下来。
李怡坐在车上想了一会有的没的,推开门下了车,犹豫一会,还是朝着天海观弟子那边去了。
小道士们已经开始练习剑法了,没办法,师叔祖布置的任务,就算是下山历练每天也要照做不误。
这里不是天海观,也没有用来练习的木头人,源岸就让他们两两分组互相练习。
这些只不过是天海观日常练习日常,受纪长泽的影响,这些还没长大就末世了的小道士们被成功灌输了仙侠剧场,练剑对他们来说就等同于是末世前学生们做作业一样苦逼而无趣。
于是,在自己苦逼兮兮的练剑时,周围有一堆人用着炙热的眼神围观,就让他们非常不解了。
不解归不解,被纪长泽训练出的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技能让这些弟子们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老老实实做作业。
而在普通人眼里看来,这就非常不一样了。
一个个穿着一尘不染道袍的道士那着木剑你来我往,一跳就是个一米高,出剑快的都有了残影,有的时候一招被躲过去打在地上,地上的土地都要被打出裂痕。
这哪里是在练习剑招,这根本就是在演电视剧吧。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凑上去打扰,只敢小心翼翼的围成圈尽可能近距离的围观,人越来越多,几乎整个车队的人都来了,李竹云混入其中毫不显眼。
只是别人是看练剑,她是去看哨子。
因为这些弟子们打架时上上下下的,再加上动作比常人快出太多,李怡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多只能看见个哨子的残影。
她这么专注,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是她对这些修仙弟子很感兴趣了。
也正常,在座的谁不感兴趣呢。
队长也是正在看,看着看着就发现李怡在对面了,他干脆绕了过去拍拍李怡肩膀:“怎么,你也想修仙?”
李怡正专心看着,突然被拍肩膀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队长才放松下来,笑了笑:“是啊,谁不想啊,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教别人吧?”
“我觉得八成不会,之前你也听见了,他们是有规矩的,不能和山下人接触很多,碰触都不行,我们只是因为和人家同路才能一起走,等到他们找到第三基地,肯定要分开走了。”
李怡心不在焉的点着头:“队长,我一会能不能去找他们问个事?”
队长眼里露出诧异来,他是很欣赏李怡的,这一路过来也大略摸清楚了李怡是什么性子,按照李怡以前的行事,她哪怕再怎么羡慕,知道人家不愿意和人接触后,她应该不会再往前凑了才对。
他好奇问:“你打算问什么?”
李怡:“他们不是御剑飞行来的吗?一路上应该看到不少药店,我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附近哪个药店还没被搬空的,我妈和我女儿都病了,现在正需要药,能有一点机会我都不想放过。”
队长恍然大悟。
对了,他差点忘了,李怡的母亲和女儿都需要药,她病急乱投医也正常。
“要不我带你去,好歹我也是领头的,他们怎么也愿意和我说上两句。”
李怡这话也不全是为了接近天海观弟子找的理由,她之前下车就是想要厚着脸皮问问人家药店,只是没想到刚下车,就发现了他们脖子上戴的哨子。
听到队长主动提出来帮忙,她眼底满是感激,赶忙道谢:“谢谢您,麻烦您了。”
“客气什么,你这么能打,这一路上不知道帮了我们多少忙。”
队长也是唏嘘,瞅了一眼正盯着小道士们看的王浩一家人,低声问李怡:“你和你老公……吵架了?我跟你说点事,你听。”
他有些斟酌,毕竟背后跟李怡说她老公坏话,显得好像他在挑拨离间一样;“你老公刚刚找到我那了,说希望我让队伍里不能做出贡献的人赶出去,话里话外都是让我出面赶走老弱病残,让我直接骂回去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第一个赶走他们这一家子,还赶老弱病残,人家老弱病残好歹还帮着做饭洗衣服,后勤工作做的不错,你老公他们进车队这么久,半点贡献没做出来,全靠着你养活,我真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早就把他扔下车了。”
李怡听得面如冰霜。
队长可能还只以为王浩针对的是队伍里的老弱病残,可她怎么会不清楚,王浩这摆明了是想要车队赶走她妈这个身子弱帮不上忙的。
真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恶心程度。
王浩不仁,李怡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
她直接道:“真是对不住,给您添麻烦了,他之前想要让我丢下我妈我不愿意,我们俩也算是彻底崩了,他们那一家子和我没关系了,您就按照规矩来就好,不用顾忌我。”
队长先是一愣,接着一喜,然后又生怕李怡只是说说而已,赶忙确认了一遍:“你真的和他们没关系了?可别我把人赶走了你又去找。”
李怡十分确定的点头:“对,您真的不用因为我对他们容忍。”
队长浑身一轻,整个人都乐疯了。
俗话说人在哪里江湖在哪里,而江湖上总会有几个渣滓,王浩和他爹妈对于队长来说就是渣滓。
这么大的人了,每天在车队里偷懒,也不去打丧尸,也不去做后勤,全靠着李怡一个人养活,那俩老的就更加离谱,可能以为末世后人们的相处方式就会变成古代那样,有根鸟就牛皮的不得了。
每天在车队里晃悠来晃悠去,一副要给他儿子选妃的架势,口口声声说着单身小姑娘要是不找个男人,在这样的世道肯定要被欺负死云云。
人家小姑娘几个月来杀了不下一百只丧尸,需要王浩那种靠老婆养活的软饭男?
李怡早出晚归的,再加上这事也不好说,难不成要跟李怡说你公婆在给你那个没用的老公找小妾差点没被揍死?
队长自己虽然也是男的,但他可没那么神经病的思想,觉得只要是个男的哪怕没本事也比有本事的小姑娘强。
之前隐忍不发只是训斥,那是看在李怡的面子上,现在他们把李怡惹毛了,那还忍个屁。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到了王浩跟前。
“你,跟我来一下。”
王浩是如何震惊不甘懵逼队长不管,下了逐客令就又蹦了回来,这边的天海观弟子们总算是练剑完了停了下来,队长趁机带着李怡上前。
“药?药店没注意,但我们一路过来也搜集了不少药,你们具体需要哪种,如果我们有的话可以给你们几粒。”
源岸一听说生病的有孩子,起了恻隐之心,他们这一路上也收集了不少药,孩子吃的药也有,毕竟山上还有个女婴和源清呢。
“多谢,多谢您,我这里有一些面包,肯定是没药贵重的,但是我也只有这些了,您放心,我每天都会出去找物资,一定努力找到同价值的东西还给您。”
李怡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身子一松,眼眶都有些泛红了,激动地连连道谢。
“不用,也是举手之劳。”
源岸小心翼翼往后迈了一步,生怕李怡碰到自己,他可不想抄书。
李怡注意到了这点,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后退两步:“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们不和人接触,对不起。”
源岸摇头:“没事,只是不方便和山下的人有牵扯而已,不小心碰触到一两次没什么的。”
李怡正要继续道谢,视线突然注意到源岸脖子上戴着的木哨子,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还有个目的。
犹豫一下,才小心试探道:“道长,你们戴着的哨子看着很别致,是一起买的吗?”
“这个?”源岸下意识拿起哨子摸了摸:“不是买的,这是天海观的弟子法器,每个弟子都有。”
弟子法器……
李怡愣住。
她连忙询问:“这种哨子样式是只有天海观才有吗?我见过一个长得差不多的……”
源岸十分肯定这个哨子是天海观独有,哨子当初刚做出来发给他们的时候,师叔祖可是指着哨子跟他们说了半天这哨子有多么多么别致,他背都会背了。
“其他哨子就算是样子相似,内里也不同,我们的哨子因为是法器,所以这里加了五道水波纹,这是用来储蓄灵力的,还有这个木珍珠,这是天海观的标志。”
源岸很肯定的总结:“何况之前我们从来没带哨子下山过,这还是第一次,这种样式的,应该只有我们独一份。”
李怡听的又是心里清楚,又是糊涂。
她问:“真的没可能遇到一样的哨子吗?”
源岸:“怎么可能有一样……”
等等。
一样的哨子。
师叔祖说过,他的家人手里就有一样的哨子啊,他老人家还说,要是他们遇到了,就帮忙照顾照顾。
眼看着面前的道长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着说着话突然顿住,队长满脸茫然,李怡却是暗暗抓紧了手。
“您见过一样的哨子?在哪里?是什么人戴着的?能不能告诉我?”
源岸反应过来李怡可能见过师叔祖家人了,刚刚特地装出来的风轻云淡一扫而空,转为了急切,叭叭叭一口气问出了一堆问题。
见他这样子,李怡也明白了。
源岸知道外面会有个一样的哨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渣男为什么会有天海观弟子的哨子,妈妈不是说他是孤儿,和她是同学吗?
对了,那个哨子是他亲手刻出来的。
可天海观弟子们的哨子,却是弟子法器,既然都是弟子法器了,应该是批量生产吗?
这一瞬间李怡想了很多,她稳住没有说出重要信息,只说:“我是见过,不过我想问一下,这个哨子是不是天海观弟子的。”
源岸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只能斟酌着道:“那曾经是我们师叔祖的哨子法器。”
师叔祖?
听上去级别就很高。
李怡脑海里立刻露出了一个白发白眉的仙风道骨老爷爷,她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意料之中。
只笑了笑:“那那个哨子应该不是你们师叔祖的,那哨子是有人亲眼看着雕刻出来的。”
源岸点头,诶,原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