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州大人
韩青芜笑着问:“哥,你咋知道是妹妹?”而不是弟弟呢。
“哦,那让我瞅瞅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韩青河说着就手贱地去抱丑猫,想翻翻它下半身看一看性别。
丑猫正吃着小鱼干,猛地被这么一搞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立马被韩青河的冒犯之举激怒,凄厉地喵呜叫着瞬间挣脱开,再顺带给了‘大流氓’一爪子。
“嘶——”韩青河疼的立即收回手。
好在丑猫直到这个时候还把握着最基本的分寸,没给他把肉抓破了,只是划了几道白道子,破了层油皮,连血点都没出。
这种小伤不值一提,很快就能好,就是……特别疼。
丑猫故意的,好让熊孩子·韩青河长长记性,不然过段时间八成都不记得自己是哪块小饼干了。
韩青河讪讪罢手,还对猫祖宗道了歉。
吃完饭,外边的太阳刚升起来,村东头那边就升起一道破了音的尖叫。
“那丫头又闹啥?”刘翠英记住了李福宝的声音,此时听到这声尖叫顿时掏掏耳朵撇嘴道。
韩老二摇摇头不关心,经过昨天那事他就对老李家那对父女没了啥好感,哪里管他们又发生了啥事。
真出了大事,让他们家帮忙是肯定不可能的,看热闹还差不多。
这不,韩青河一听那声音就支棱起来,兴致勃勃道:“我去瞧瞧。”然后就冲去门呼朋引伴看热闹去了。
韩青芜也想看看昨晚丑猫‘报复’的效果,和爹妈说了一声,缀在韩青河后头也跟了上去。
这个时间大家伙基本都吃完了早饭,农闲又没啥事忙,队上有点动静可不都得出来瞅瞅吗,所以这会儿不少人都在听到李福宝那声明显不同寻常的尖叫后跑出家门,齐齐朝老李家门口赶。
众人到的时候,老李家院子已经挤满了一堆人,后面过来挤不进去的就在外面围了一圈,或者到隔壁王小六家去,一个个趴在墙头上瞧稀奇。
对,就是稀奇。
老李家的宝贝丫头李福宝一夜过去竟然起了满脸的麻子,头发还不知怎么弄的长短不齐乱乱糟糟,活像狗啃了似的,可不是稀奇嘛。
“这不是麻子,是印子!是印子!”李福宝捂着脸抓狂。
一夜起来,脸上突然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爪子印,虽然没破皮没流血也没伤口,看着应该很快就能消去,但是乍眼看去仍然很吓人的好吧。
好好的脸变成这样子的丑八怪,李福宝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发现后都快崩溃了。
结果就因为她受不了地喊的那么一声,队里其他人竟然就都跑过来围观她的洋相,不同情安慰她就算了,还笑嘻嘻地看笑话!
说什么麻子,那明明是类似小动物爪印的印子!
李福宝欲哭无泪地恨恨辩解。
然并卵,大家伙瞧了又瞧,不少人还是觉得是麻子,就是不明白它是怎么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昨儿个这丫头分明还是个脸俏皮白的干净姑娘,怎么今天一早就变成这么瘆人的模样啦。
莫不是,莫不是干了亏心事,遭了报应了?!
众人想到这里心头一紧,目光控制不住地瞄向在场同样看热闹的韩青河兄妹俩。
韩青河直言:“看我们干啥,又跟咱没关系,前天发生的那点事早就掀篇了,你们不会把她这副样子和我们家联系起来吧?就这点程度,犯的着吗!”
就那一脸红印子的模样,皮儿都没破一点,能有什么惩罚的效果吗?
如果真是他们家出手教训她,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好不啦。
大家伙一想也是,不禁更加认同心中那个猜测:李福宝这怕不是遭报应得的‘恶果’吧。
那还真没啥需要可怜的,是她自个儿自作自受呗,毕竟那句老话怎么说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自己作出来的报应,自己老老实实受着,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好了呢。
众人搞明白后就没啥稀罕了,都打算散了回去该干啥干啥。
李大根皱眉头想想也觉得韩家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正想送走大伙,回头找人好好给闺女瞧瞧。
结果李福宝那头随着大伙目光看到韩青芜两人时,却一下就认定这事儿就是他们干的,当下喊住人不让走,开口就是质问。
“韩青青,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李福宝神经质地大叫,还不忘两手牢牢捂住布满红印犹如毁容了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现在肯定已经朝韩青芜身上扑过去了。
韩青芜面上一片淡定,无辜道:“关我什么事啊,你看看你脸上那些印子是我能做出来的吗?换句话说,是人能弄出来的吗?”同时心里不免感慨不愧是故事里的女主,第六感就是敏锐,一下就猜到‘罪魁祸首’是谁。
哦不,韩青芜可不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做的,这个丑猫很有发言权。
系统:啊对,全是你家猫干的,呵呵!
李福宝愤恨的表情一滞,自己也知道把这件事责怪到韩青青头上有点勉强,但是她莫名就觉得应该是对方搞的鬼,不然为什么前两日他们两家才闹过矛盾,今天她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李大根被闺女的话挑唆的也狐疑起来,看向韩青河兄妹俩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善。
但别人不这么认为啊,且经过韩青芜那么一提醒,大家伙不禁仔细去瞧李福宝脸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红印子。
李福宝赶紧捂紧脸往后退,躲在李大根身后,恨不得用两只手臂把她那张脸全挡严实了。
“哎,你别动,让大伙瞧瞧到底咋回事,卫生室的老大夫请了没?”现场一个老大爷一边叮嘱李福宝,一边问身边的人。
人群中有人出声说老李家已经派人去卫生室请老大夫了,只是人还没到。
众人听了老大爷的话都开始盯着李福宝的脸瞅,即便她拼命遮挡,那些露出来的边角地方也足够大家看清楚了。
然后就有人看出了猫腻,惊奇道:“我咋瞧着那印子像是小动物抓出来的?”
其他人听了这话再去看,别说还真是小动物爪子抓出来的痕迹,只是这小动物具体是哪一个,他们同样看出一点苗头了。
李福宝这时却像是得到什么证据一样,指着冷眼旁观的韩青芜激动道:“肯定是她家猫干的!”
韩青青家养的那只猫鬼精鬼精的,她早就看出不对了,谁家猫是那样黑头黑尾巴白身子的,两个色还分的那么清楚诡异,铁定不是啥好猫。
韩青芜:“…………”
别人一旦有心找茬,真是站着都能躺枪。
连李大根都不信自家闺女说的这句话,但李福宝语气特别笃定,全然认定是韩青芜的锅。
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下就有看出她脸上印子形状的大婶子忍不住说句公道话:“你毁了脸咱们都同情,但你也不能胡乱攀咬人家青青啊。”
“再说你脸上那印子明显不是猫爪印,说啥是青青家的猫干的,这话讲出口你不亏心吗?人家好好一只抓老鼠的猫咋就要被人诬赖了,是看准它不会说话咋地。”其他人纷纷谴责。
最后看出真相的大婶子又道:“说来也奇怪,你这脸上的印子分明是老鼠爪吧?咋印上去的,竟然还都没抓破,可真稀奇啊,早八百年没见过这种事,真是长见识了。”
大家伙听了再一确认,不提不觉得,一提还真能看出是老鼠爪子印!
“大婶子眼尖,说的不错,真是老鼠印!”
那就跟猫没关系了,韩青芜和她家猫的嫌疑一下子摆脱的干干净净的。
这个时候,老大夫被人拉着匆匆赶来,帮李福宝望闻问切一遍,也确定了大家的说法,确实是老鼠印子,不知怎么全显现在脸上了,密密麻麻地看起来还挺瘆人,跟毁容了似的。
李大根粗声粗气地问老大夫:“到底咋回事?啥原因造成的,能不能治?”
老大夫摆摆手说没啥大事,可能就是被老鼠爪子踩了过敏罢了,都不用上药吃药的,过段时间估计它自己就会消下去,不过如果病患特别希望吃些药早点好的话,他也能开点活血化瘀的药汤子。
李大根正要放话让他赶紧开药,李福宝那边就不愿意了,哭着喊:“我不要我不要,他治的不好,他不行!爹呀,快带我去县医院,我不要毁容!”
话里话外就是不相信大队老大夫的医术。
老大夫也不是泥捏的性子,被这么当面质疑,还当着大家伙的面,他的脸色唰地就黑了下来,冷哼道:“既然不信老头子的手艺,那正好别看了,爱去哪儿看去哪儿看。”
话落,人扭头就走,甩手不管了。
众人看的也很不舒坦,都没拦上一拦,就瞧着李福宝将老大夫气走,转而又磨着李大根将她匆匆带走,看样子真要去县医院看诊。
“县医院能是随便进的?”大伙摇头不看好,同时感叹李大根对他这个闺女可真宠,要啥给啥,想干嘛就去干嘛,他几个兄弟还都不反对,甚至样样支持,跟中了邪一样。
李大根带上李福宝走后,大家伙留在那儿议论了一阵,最后那句中了邪就是其中一个人无意间感叹出来的。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二嫂李三嫂躲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想着自从大侄女变聪明后家里发生的所有事,心中冒出的某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暂且不管老李家妯娌俩怎样的想法,当事人离开后,凑热闹的队员们见没热闹可看也就陆陆续续散了,各回各家,各做各的事去。
路上,韩青河气愤地骂道:“李傻妞真是死性不敢!”竟然还敢攀扯上他们家青青。
“肯定是上次咱妈打的太轻了,当时我也该上去揍她一顿的。”韩青河忍不住嘀嘀咕咕了一路。
韩青芜默默听着他说,暗道得亏你没上,不然过后明白过来可不得后悔死。
本来是女人家的撕扯,一个小伙子上去掺和算什么,脸皮名声还要不要?将来娶老婆谁愿意嫁?
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刘翠英当时才没叫儿子帮忙,就连闺女也没让她下场,全由她一个人出力将心思险恶的李福宝收拾了,别人看见也只道是做母亲的心疼孩子,情急之下才动的手。
不然李大根过后怎么会没追究李福宝被打的事?还不是没理,想找茬回去都找不到正当理由。
韩青芜沉思这些的时候,韩青河已经独自将老李家的人喷了个遍,回头又凑过来问:“你说李福宝那脸咋弄的?”
“我咋知道,老大夫不是说了,过敏。”韩青芜随口应付道。
“那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韩青河点了点头,完后抓抓头发不确定地嘀咕了一句,“但总感觉怪怪的。”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他一个,大队长也觉得怪怪的,深以为小河大队今天特别流年不利,跟遭霉运了似的,好事没几件,坏事一桩桩地挨个来,且每次都多多少少跟老李家牵扯上关系,真是奇了怪了。
前面那几回就不说了,就说这次,李福宝脸上一夜之间竟然弄成那样,根据老大夫所说,居然极有可能是被老鼠踩了过敏成那样子的。
这要是真的可吓死个人了,大队长想象那个画面都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受不住。
先不讲李福宝到底对老鼠爪子过不过敏的问题,就问他们小河大队的老鼠难道就那么多吗?都能成群结队地出现,将李福宝的脸爬毁容了?
大队长不信,比起这个猜测,他心里其实更倾向于大家伙说的那个遭报应论。
不过现在不是不让搞封建迷信么,大队长想了想最后决定他还是去多备上几包老鼠药吧,万一队里真有那么多老鼠存在,到时集体药一药就好了。
为了保证老鼠药的药性靠谱,他都没去镇上,而是直接去的县城。
其实大队卫生室的老大夫也能配几副,保管药到鼠除,但是为了心里踏实,大队长觉得他去县城一趟比较好,去看看县里那边对上次的举报到底是个什么反应,回来时顺带捎几包公社提供的老鼠药。
大队长这么打算着,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吭哧吭哧一气儿骑到县城公社大门口,先去和里头的朋友探探消息。
消息不怎么好,据说县大队部那边已经组成了调查小组,准备下乡调查那件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行动,又是何时会到小河大队去,也好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可惜大队长朋友只了解到这种程度,再深入打听的话就容易引人怀疑了。
大队长也不气馁,好歹提前知道了一点内情,队里因此也做了些准备,比事到临头还什么都不清楚强得多。
朋友这个忙帮的很好了,大队长十分感激,热情地请对方去国营饭店吃了顿白面饺子,又给买了盒好烟还人情,不能寒了人家的心不是。
等散场后,大队长又忙不迭地转去县公社,申请了几包专治鼠患的老鼠药,挂在自行车前头车把上晃晃悠悠地带回大队。
因为之前来得比较急,办事办的也挺利索,现在回去时间还早,大队长索性慢下速度一停一顿往家赶。
走到半道,后面突然驶来一辆小皮卡叮铃咣当超过去。
大队长往旁边让了让,等到人家开到前头顿时羡慕地看了眼那四个轮子,就是比自家的两个轮子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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