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湖不见
是詹云金的妻子王淑芬，她的声音很温和，是那种听了就让人觉得很好相处的人。
“老婆啊，我现在在外面呢，就忽然遇到了一个女的，她说她叫杨琴，是你以前的老朋友，非要让我给她免费送猪肉，不小心吵了一架，我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人，那是你朋友么？”
詹云金可不是直接问，反倒是找了个理由，毕竟打听老婆的交际圈似乎也不太好，詹云金一向是不管老婆跟哪个朋友一起玩的。
王淑芬听到了老公的话之后，果真是没怀疑什么，直接回答道。
“你说她叫杨琴？”
免提里面的声音让在场的警察都确定，王淑芬肯定是认识杨琴的。
“对啊，杨琴，你认识么？”
詹云金这会儿看到警察同志们脸色都不太好之后，就觉得妻子这是有问题了，顿时又开始提心吊胆，可是话都问出来了，也不能关掉手机了，只能硬着头皮问。
“……哦，那是一个普通朋友，你别理她。”
王淑芬似乎对杨琴并不怎么热情，跟丈夫说话的时候也只是说普通朋友，而这一句普通朋友，就让在场的警察知道，王淑芬肯定是跟杨琴有关系的，不然，杨琴的尸体也不会被扔在詹云金的肉铺里面。
最终电话挂断了，詹云金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了。
“警察同志，这杨琴是什么人啊？是不是什么犯罪的人啊？我老婆虽然认识这个人，但是也不熟啊，你们也听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詹云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跟妻子是半路夫妻，早些年一直忙着事业也没有结婚，后来年龄大了，说了王淑芬这个老婆，詹云金才结了婚有了儿子，要说跟妻子王淑芬有什么爱情，那真的是骗人的。
“你平时在猪肉店忙的时候，你老婆都在家里干嘛？”
白燕庭几乎是已经确定了凶手针对的是詹云金的妻子王淑芬，恐怕是调查到了杨琴的下线或者是上线是王淑芬了。
“我老婆就在家里做饭啊，不然的话，打扫一下卫生，平时我老婆也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做菜，警察同志，求求你告诉我吧，这杨琴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还是我老婆得罪她了？这么搞我家猪肉店？”
詹云金完全没有想过杨琴会是那天警察在他们家店里发现的死者，只是以为老婆是不是得罪了杨琴，所以杨琴才这么报复他们家。
白燕庭则是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杨琴就是在你肉铺发现的死者，她被人虐杀致死，可能牵连到你老婆，你现在在这里休息吧，我让人带你老婆过来。”
王淑芬肯定是有问题的，况且按照杨琴这情况，如果王淑芬不被请到警察局，接下来死的人还不一定是谁。
詹云金听到杨琴是死者，顿时懵了，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燕庭起身，随后离开了问询室，之后去看监控去了，毕竟凶手这么明目张胆，肯定是会留下监控的。
早上九点半，他们在监控中找到了詹云金描述的，那个有胡子的男士。
那个男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胡子拉碴的看不清脸，头发是微长的头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走路总是低着头，他第一次出现在肉铺旁边是在临边的街道，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肉铺，早上可以看到他买了肉之后提着黑色的袋子离开，最后消失不见。
之后到了快中午，他又忽然的出现了，将黑色的袋子重新交给了肉铺的老板，随后又离开，在从肉铺离开之后，到了临边的街道人就不见了。
“这里为什么就没有信息了？”
白燕庭开口，一旁的王安则是早就已经看明白了这情况。
“这边是菜市场丢垃圾的地方，早些年装了摄像头，可是一直被人为破坏，因为上面不让在这边乱丢垃圾，弄了垃圾车，可每次安监控不超过三个月就会被人弄坏，这边垃圾又是丢的遍地都是，所以两条街只有这边是没有监控的。”
原来这监控断了一截，就在两条街中间还有一个扔垃圾的地方，刚好镜头中这个凶手每次都是从这个垃圾口这里出现，然后又消失。
白燕庭又调出了垃圾口左右两边街道的监控开始快速看了起来，人都有自己固定的身形，还有行走习惯，所以就算是变换了服装，其实也是能看出来的。
一个人自然是不能凭空消失的……
果然，在昨天的早上的监控中，一个身穿黄色工作服的清洁工进入了垃圾口，随后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这个过程中，刚好就是凶手买肉的这个过程，他出来的时候还骑着三轮车，车上全都是垃圾，这样就能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一个人忽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这里放大。”
白燕庭让监控急速放大，虽然在放大之后，监控还是有些模糊，却能看得出来，这个骑三轮车的黄色清洁工，手上竟然有纹身。
“刚刚我们看到的抛尸凶手提着袋子出来，手上就有纹身，就算是他换了衣服，也能看出来。”
这么远的镜头，这么小的细节，忽然被点出来，让所有人顿时恍然，明白为什么白燕庭一下子确定了这个清洁工的身份了。
接下来大家将监控重新整理，果然是看到了黑色服装的抛尸凶手和身穿黄色清洁工服装的大爷之间的变化时间，这个时间刚好就是个换装的时间。
凶手还偷偷看过摄像头，只是戴着口罩看不出他的模样。
还有昨晚的摄像头，这一次凶手没有做伪装，趁着夜色漆黑，戴着黑色的口罩，穿过了街道，随后又消失。
这个过程自然是为了贴那个纸条。
他似乎并不严谨，也不害怕自己被发现，就像是白燕庭所说的，他现在已经形成了报复性杀人，杀一个是多出来的，杀两个是赚回来的，他并不害怕被被抓。
“马上查看所有监控，重点针对这个手上有纹身的清洁工，看看他的最后停靠地点是哪里，我怀疑凶手现在还在继续伪装清洁工，他甚至可能再次作案。”
白燕庭简单的发布命令，倒是明白，在监控的查找之下，凶手的活动范围很快就会被圈定，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应该也没有想过躲过警方的行动。
他实在是太嚣张了。
“是！”
这下终于有了凶手的线索，大家都赶紧行动了起来，查看监控，然后准备确定凶手的活动范围。
而白燕庭这边，则是去见了被警察带过来的王淑芬。
王淑芬本来正在家里洗衣服呢，结果警察就上门了，说让她配合调查一个案件，王淑芬吓了一跳，但是还是配合警察的行动，来到了警局。
在休息室里面，王淑芬有些紧张，其实就算是普通人来到了警局，也会紧张，但是王淑芬却格外的紧张。
白燕庭这一次是孤身一人进来的，其他参与这个案件的人都去查监控去了，他们需要从凶手的行动轨迹中查找到到凶手的行动范围，这样就更好抓到凶手。
他拿着的东西是法医的鉴定资料，过来之后，直接抽出了其中一张放在桌上。
“看看吧。”
王淑芬有些不知所以，便凑过去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那刚刚被摆好，没有被缝合的尸体，顿时被吓得连连尖叫。
“啊！！！！”
任何人看到这么恐怖的图片都会尖叫，当然，除了警察和法医。
白燕庭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尖叫完，脸上都是一片苍白，带着几分恶意道。
“害怕么？”
他这么问，王淑芬赶紧点头。
“害怕。”
说完之后更是觉得害怕。
“警察同志，你让我看这个干嘛啊？吓死我了……”
她捂着胸口心有余悸，作为一个中年女人，她是真的差点儿吓得心脏病了。
“这是你的好朋友杨琴，她被人大卸八块了，头颅被塞到了篮球里被他儿子打，身体被扔到了你丈夫的肉铺里面，这个你丈夫回去跟你说了么？在你家肉铺发现的尸体，就是杨琴。”
白燕庭没有直接问，反倒是说起了杨琴，让王淑芬顿时脸色更难看了，她吓得不行，也不敢看桌上的图片，只是眼神恐惧的看着眼前的白燕庭。
“杨琴的丈夫已经告诉警方了，杨琴是个人贩子，她参与过人口买卖，这次被人大卸八块，说不定就是被她卖掉的孩子的家长在报复，杨琴的尸体为什么会扔在你丈夫的店里，我想你最清楚，给你一个机会交代你的情况，现在杀人凶手已经盯上你了，你要是不说实话，凶手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在强烈的白炽灯下，白燕庭平静中带着几分毛骨悚然的话，让王淑芬简直是全身都在发抖，每一个毛孔都在害怕。
她本来就被那血粼粼的尸体吓到了，此时又听到了白燕庭说凶手要杀她，心理防线立刻就崩溃了。
“警察同志，你救救我！你一定救救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第399章 十宗罪
她之前从老公口中听到杨琴的名字的时候没有多想，而现在人在警察局，亲眼见到了白燕庭递过来的照片之后，上面杨琴被大卸八块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任谁都会觉得害怕。
况且……白燕庭说凶手的下一个下手对象可能是她的时候。
眼前的女人让白燕庭想起了自己之前对上的那些人贩子，他在半年之前，带着局里的警员跟一个村里面的人发生了械斗，其实就是带着警察去村里抢人，当时那边本地的警局还拦着，不过白燕庭带的人多，最终是把被拐卖的女孩子都抢了回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被降级到了这里。
如今又是人贩子的案子，白燕庭很难去同情眼前的女人。
“姓名。”
他开始了正经的询问。
“王淑芬。”
“年龄。”
“四十九。”
“性别。”
“女。”
王淑芬担惊受怕，乖乖的接受询问，也不敢多说话。
“你是不是跟杨琴一起从事拐卖人口活动？”
面对这个问题，王淑芬一愣，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实际上她知道这是坏良心的事情，不能承认，可是现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不敢不承认。
“……是。”
白燕庭在本子上记录下来王淑芬说的话，一旁还有录音在录，这都是正常的警局审问流程。
“你跟杨琴怎么认识的？”
“通过老乡认识的。”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从事拐卖人口这种犯法行为的？”
“……有十几年了。”
“你跟杨琴一共拐卖过多少孩子？”
“记不清了……”
“你们是怎么拐卖孩子的？怎么样把孩子从别人家拐走？”
“我们一般会找街上年轻妈妈单独带孩子的那种，一个人去拉着，一个人把孩子抱走，有人问的话，就说是孩子的奶奶，要是那个女人闹腾，还有一个人配合打那个女的，周围的人一看是家庭琐事，就不敢管了……”
随着白燕庭平静的询问，王淑芬交代了拐卖孩子的事情，不是她忽然有了良心，而是因为王淑芬一开始就见到了那么恐怖的尸体，收到了惊吓，再加上儿子口中的话还有丈夫说的事情，才让王淑芬觉得后怕，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被报复，才立刻将事情交代了出来。
白燕庭听着王淑芬的话，知道这年头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冷漠，大家都不想惹上事情，所以在路上发生什么，只要是涉及到了亲戚关系，大部分人都不会管，人贩子也是靠着这个，才一次次不停的成功，从单独带孩子的妈妈手中把孩子带走。
“你们拐卖了孩子之后，联系人是谁？”
他继续问，只是这一次，王淑芬迟疑了，她张张嘴，却没有说名字，似乎是不想说也不敢说。
“如果你不说的话，不仅仅是你死，你的联系人肯定也会死，凶手肯定也通过杨琴口中知道了你们的信息，你觉得你是坦白从宽好，还是被凶手追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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