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眯眼笑笑
当巫丝全部安静下来时,巫月把水晶球藏入怀里,慢吞吞地下楼梯走到车旁。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从斗篷大口袋里抱出显眼的白色荧光小花盆,又静静地站了一会,车上的三人依然没有注意到她。
巫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敲了敲车门。
经纪人和助理从昨夜发现付廷玄烧炭开始就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里,虽说两人轮流看着付廷玄,但两人谁也不能踏实地睡觉,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筋,车门一响,两人猛地坐直,先看付廷玄,再看向车外。
巫月悄悄地退后了一步。
她似乎吓到他们了……
经纪人和助理颤巍巍地打开车灯,发现是一个穿着黑斗篷抱着荧光小花盆的小姑娘,大喘气。
“你是星梦练习生?”
“嗯。”
“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来这里吓人?”
“他们在等你们。”
经纪人很快反应过来,“练习生还没有睡?”
“嗯。”
经纪人和助理对视一眼,喊上付廷玄,跟在巫月身后去男生大宿舍。
男生宿舍灯火通明,还放着防瞌睡的电子舞曲。
太吵了,巫月站在楼梯口给经纪人指了指门的方向,慢吞吞地转身下楼,路过付廷玄时她停了下来看着他,认真建议道:“你可以养一只猫。”
她曾经和他一样,遇见睨睨后,不一样了。
第22章 想睨睨的第22天
付廷玄垂着眼皮靠在墙上, 脑海混沌,一分钟后才迟钝地点了点头。
巫月抱紧水晶球,抿了抿嘴。
他身上的黑灰色气息浓烈到她看不见他原本的颜色。
付廷玄像没有思想的木偶一样, 双目呆滞地跟着经纪人进入练习生宿。
巫月低下头轻轻捏了捏小花盆里小玉树肥嘟嘟的叶子,在无人楼道里对着肥嘟嘟的小玉树说话。
“他想死,救吗?”
“他死了,他们会很伤心。”
“他们难过的样子很丑。”
“我不是心软,我只是不想看他们哭。”
“睨睨不会生气的吧。”
巫月慢吞吞地走回宿舍, 桃桃和俏俏守在门口, 一左一右,两尊门神似地坐在地上, 盘着腿靠着墙睡觉。
巫月慢慢地伸出手指,食指轻轻碰了碰俏俏的眉心。
眉心突如其来的冰凉惊醒俏俏, 她睁开眼睛,傻乎乎地看着按在她眉心的手。
俏俏:……
这是谁的手?
为什么按在她额头上?
手指为什么这么凉?
等等!
这是月月的手!
月月的!!
月月碰她了!!!
主动的!!!!!
傅俏俏的眼睛越来越大, 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呼吸急促, 脸蛋红润,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她握紧拳头, 努力压住激动兴奋的心情。
深呼吸,冷静!
现在是半夜两点, 其他人都在睡觉,她不能尖叫也不能跺脚,不能吵醒其他人,也不能吓到月月。
不就是被月月用一根手指头轻轻碰了碰, 有什么好激动的!
啊!!!
还是好开心!!
巫月慢吞吞地收回手指, 歪了歪头。
她心里有很多的疑惑。
她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俏俏的橙色气息突然急速流动, 源源不断地膨大。
傅俏俏紧紧地捂着嘴巴。
她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月月萌哒哒地歪头了!!
孔极智皱着眉头打开门,“你们三个聚在门口做什么?俏俏,喊醒桃桃回床上睡觉,再大的事儿也等睡醒了再说。月月,你出去玩了快两个小时,以后早点回来,不好好睡觉怎么养身体,该睡觉的时候就乖乖睡觉。”
“嗯。”
傅俏俏被孔极智凌厉的眼神一瞪,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躺到了床上,傅俏俏的大脑还在兴奋中,睡不着觉,蒙着头偷偷笑了好一会才在姗姗来迟的困意中熟睡。
傅俏俏醒来时,其他女孩们已经洗脸刷牙完毕,清清爽爽地看昨天写的笔记,嘴巴小幅度地张合,念经一般地小声背着课本。这个声音像白噪音,催的她又困了。
今天周六,不用上早课,傅俏俏顺从心意地闭上眼睛,身体困倦,脑子这也在渐渐光怪陆离,似睡非睡的半梦半醒中,一个黑斗篷悬在半空,月月坐在上面,拿着魔法棒指着她的眉心:“代表着爱和正义的水兵服美少女战士,我要替月行道,惩治罪恶!”
抱着一个大蛋糕埋头吃的她,就这么被吓醒了。
呜呜呜呜——
蛋糕才吃了一口。
等她吃完了再醒嘛。
没有吃过瘾,她现在更馋蛋糕了。
但她还在管理身材关键期,她不能吃。
呜呜——
月月梦里凶她!
傅俏俏扁着嘴坐起来,打个大哈欠,眼睛水汪汪。
孔极智看傅俏俏也醒了,放下《西方文明中的音乐》,问道:“俏俏,昨天没说你们,你和桃桃解释一下大半夜不睡觉守在门口做什么?”
李桃桃偷偷地和俏俏对视一眼。
孟都挑眉,“串供?”
李桃桃坐直腰,老实交代,“月月晚回来半个小时,俏俏不放心又怕黑,喊醒我找月月。外面太黑了,我也不敢出去,我们两个就不知不觉地在门口睡着了。”
孟都被桃桃的话逗笑。
傅俏俏嘟囔一声:“我也没想到桃桃的胆子这么小,早知道就不喊她了。”
李桃桃辩解:“我刚看了一部沉浸式恐怖小说,还没有走出它的阴影。”
两个胆子都很小的人强撑着气势,嘴硬的吹嘘自己的胆子有多大。
孔极智打断两人无意义的“攀比”,训斥道:“以后半夜不要乱跑!”
两人垂着头,偷偷地看月月一眼,小声,“月月呢?”
巫月眨了眨眼,慢慢地说道:“我要找写歌编舞的灵感。”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
这句话是祭九老师不想干活时的口头禅,没想到被月月用到了这里。不过,很多人会在半夜灵感大爆发,这个理由成立。
傅俏俏在心里小小地惊叹了一下月月的急智。
其他人不知道月月半夜去做什么了,她知道。月月半夜什么也没做,就单纯地抱着水晶球看月亮,没有写歌,也没有编舞。
“你们知道吗?”
傅俏俏从上铺爬下来,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横气地围着她们走。
“我太可爱了,月月忍不住地喜欢我。”
女孩们扭头背对,不搭理她。
不用强调,她们知道月月最亲近她,但“最喜欢”这个形容,她们不认的。月月最喜欢水晶球、黑斗篷、小植物、小柴火人笔记本,俏俏只能排第五。
傅俏俏吹一吹碎头发,再用手拉一拉睡衣下摆的折痕,仿佛漫不经心般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月月的手指碰了碰我的脸。”
女孩们倏地看向她。
“看你们大惊小怪的,这有什么意外的呢,人人都知道,月月最喜欢我嘛,不碰你们只碰我,多正常啊。”
嚣张的语气,嘚瑟的抖腿。
此时此刻,俏俏是最酷的崽。
巫月轻轻地戳一戳小害羞草。
小害羞草缩成了一个小团团。
她最喜欢的是睨睨。
她也喜欢俏俏。
俏俏的快乐能让她知道什么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