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般弱拍着小德妃的肩膀,告诉她,皇贵妃跟淑妃是她亲自找来看护她的黑白门神,有这两尊大佛镇着,寻常妖魔近不了她的身。
狗皇帝的眼线虽多,但后宫终究是女人的地盘,世家势力盘根错节,极其复杂,般弱忽悠皇贵妃跟淑妃上船,等于同时联合了武将派跟清流派,要保一个妃子,绰绰有余。
小德妃被般弱的话砸得头破血流,傻傻地问,“为什么皇贵妃和淑妃肯帮咱们?”
她要是生了孩子,可不就碍着两人的前程?
般弱用一个非常生猛的理由打消了她的顾虑,“因为皇贵妃和淑妃其实爱的是本宫,她们愿意听本宫的差遣。”
啪的一声,小德妃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三观受到巨大冲击的小德妃几天都在宫里躺着,思考着爱情与人生的真谛。
小德妃在成为后宫团宠的两个月后,肚子开始显怀了。
她有点慌,求助般看向般弱,后者让她淡定点,提了一篮子糕点去了承恩殿。狗皇帝对她的造访喜出望外,亲自出来迎接。
般弱捻了一块玫瑰糕给他。
“你做的?好吃。”
“不,小厨房做的,我吃剩的,过夜的,帽帽也不吃,倒掉有些可惜。”
燕弱衣当场噎住。
般弱就干看着,让他自己去找茶水。
一番热场过后,般弱直奔主题,“我最近几天总是做到出家的梦境,佛祖可能想我了,我毕竟是它错过之后,令它后悔终身的女人。”
燕弱衣的表情瞬间变得冷酷,“天下有缘人千千万万,不缺你这一份香火供奉。”
“狗皇帝,你该不会真要留我在宫里一辈子吧?”
他没说话,手指摩挲着茶杯,对于这种送命的问题,燕弱衣要么是用吻堵住她,要么就保持沉默,等她消气。
般弱狠狠踢他一脚,又去打他,捏他,拧他。
男人双臂伸出,抱住她的腰,低声问。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心转意?”
“凭什么我要回心转意,我天天看着你的女人们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炫耀陛下有多么恩宠她们——”
“你是吃醋了?”
对方不怒反笑,顺着杆子往上爬,“我遣散她们。”
“你这是造孽,佛祖,佛祖要怪我狠心的!”
她犹豫了一下,装模作样,“没有品阶的好说,但是妃位以上的,经常在国宴露脸,大臣们都知道她们是陛下的女人,谁敢动?我担心她们再嫁会很困难。”
“其实留着她们也行,只是,只是我一看见她们,心里就过不去那道坎——”
燕弱衣没想到惊喜来得那么快,她竟松口了!
他思索一轮,立刻拿出应对方案,“就当挂个名?我安排人把她们送到佛寺去,就说为太后祈福,吃穿用度分例照旧,如何?”
这答案太完美了,般弱都不用另外花费心思去引导,当然面子上还是要装作一副为难内疚的模样。
在般弱的暗箱操作下,最先送走的是小德妃跟淑妃,其次是贤妃跟良妃。
都说陛下要为皇后娘娘遣散后宫,前朝得知消息后,闹得一片腥风血雨。
燕弱衣知晓他们的心理,便使用拖字诀,一切反对意见,容后再议。
因为后宫处理不当的问题,身为一个帝王,燕弱衣承受了诸方的压力,每天都有官员抗议罢工,但不可否认,这是他生命中最快活的一段日子。
他跟他的南塘姑娘,携手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花边观鱼,湖边折柳,再到床边摸一摸她。
她睡得姿势总是不安分,抢被子,又爱踹人,燕弱衣却独独钟爱她睡眼朦胧时那翘起的一缕发,他好笑着,仔细给她压平。她则是不满拍走他的手,嘟囔着说会长不高的。
这个时候燕弱衣就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细细亲吻。
一次夜里下了雪,他冻得醒了,第二天便着凉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他躺了大半个月还不见起色,反而是身上的暗伤陆续发作,病情更加严重了。
总管公公李进喜对他忠心耿耿,私底下调查了一番,将一些端倪悄悄汇报了他。
燕弱衣脸色微变。
“不可能,牙牙不可能背叛我!”
话未落音,人影袅袅地走了进来,湖绿色缠花枝的衫子,轻薄又美丽。她身边的宫女端着一碗药,气味很熟悉。
“陛下,您该吃药了。”
她坐在绣墩上,要亲自喂。
李进喜身形一歪,端走了宫女手里的药。
般弱挑眉,“陛下这是何意?”
“你在药里面放了什么?”燕弱衣捉住她的手腕,目光深邃,“只要你解释,我就信。”
“放了什么呀……”般弱拖长了调子,“你猜?”
“……我不跟你说笑,李进喜,你宣太医进来!”
“哎哟,都这个时辰了,太医们恐怕歇着了,陛下何必打扰他们?”般弱笑意吟吟。
“你果然动了手脚,你到底想怎样,咳咳咳——”
燕弱衣唇色发白,揪住衣襟使劲咳嗽起来,李进喜赶紧拍他后背,劝道,“皇后娘娘,您这是何苦呢?陛下对您一往情深,什么都央着您,为您遣散后宫,这还不够?”
“够他娘个够!”
般弱一手掀金盘,嘭的一声,滚落到远处。
四下鸦雀无声。
“强要我,强抢我入宫,因为一个信哥儿的误会,问也不问,把我打入地狱,转眼跟小宫女好上,又将我立成了挡箭牌,给你的小宫女铺路,呵,你真伟大啊!”
燕弱衣神色震惊。
“信哥儿?误会?!”
“是啊,你嫉妒多年的男人,就是你当初送回来的小信鸽,惊喜吗?意外吗?”
般弱神色讽刺,“你狗屁的喜欢,耽误了我多年的时间,还利用你帝王的权柄,把我困在这里,你就是个强盗,只顾着自己爽,老娘脑子进水了才爱你!”
“行了,都到这一步,我不跟你逢场作戏了,这承恩殿,除了一个李公公,基本是我的眼线,剩下的小虾小鱼,翻不起什么风浪,我偷偷做掉你,不会有人知道的,毕竟暴毙的帝王多得是,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你有什么遗言可交代的?”
燕弱衣怒急攻心,喷了一口血,洒在洁白的中衣上。
“你,你疯了!你要篡位!”
般弱摇头,“不,这叫禅位。”
她击了击掌,一群后妃们鱼贯而入,她们今日个个盛装,打扮得国色天香。
最前边的皇贵妃用金黄色的软缎抱着个婴儿,走到般弱跟前。
“睡着了?”
般弱用一根手指头逗了逗。
“闹了一上午,可不累坏了吗。”
般弱握住她的手,“爱妃辛苦你了。”
李进喜眼睛瞪得脱眶。
是他想的那样吗?
关键是皇贵妃满脸娇羞,表情满分,动作也满分,“这是德妃妹妹的孩儿,亦是我们的孩儿,我自然会好好待他。”
燕弱衣半边身体翻折,拼命咳血,“来人,来人啊,将这群谋逆造反——”
此时李进喜被侍卫扣押,嘴里塞了白布,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般弱则是轻轻捏住狗皇帝的颈皮,眸光冰凉。
“我本想跟你一刀两断,各自安好的,是你,不识好歹,偏要招惹我,你当天下女子,都随你摆布吗?”
“皇权啊,可真是威风十足呢。”
淑妃不甘心刚才被皇贵妃抢风头,凑着上前,抱住她的肩膀,情意绵绵地说,“姐姐莫要生气,你还有咱们,咱们纵然是女子,也愿意一辈子服侍您。”
燕弱衣的手指使劲扣着床板,由于用力过度,指甲翻卷,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他眼睛血红,呼吸急促,“你说你要陪我游南塘,看花,看山,看渔火。”
“那是骗你的。”
“你说你要给我生好几个上房揭瓦的皮猴。”
“你信?”
“你说你要——”
天子唇边溢出血线,戛然而止。
般弱带领后妃跪下。
“陛下,驾崩了——”
太监的尖嗓子穿得很远。
从此以后,她就是大晋太后,再无人,敢束她一分一毫。
般弱跟其余诸妃,冻结太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技能,扶持幼帝上位,闲时就约着打打马吊,跳跳皇宫广场舞,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就是皇贵妃跟淑妃老看着她,欲言又止,眼神怪可怕的,般弱心生警惕,想着得赶紧安排一下自己的面首计划。
“咣咣咣——”
铁匠铺重复着每日的工作,小师傅变成了大师傅,肌肉更结实,男人味更浓。
般弱进去就说,“我来应募的。”
小学徒惊呆了,铁匠铺从来不招女人的啊!然而对方态度诚恳,又是一副十指葱葱美娇娘的模样,学徒实在说不出赶客的话。
“师傅,师傅,有女客上门了,说要来应招的!”
“胡闹!叫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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