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子双泽
爱妾如此卖力,伍士亮也得有所表示才是,于是,两人收拾好后,就来到了伍程氏院儿里。伍程氏听得他们来了,心道:来得正好,我还正要去找你们呢。
一进门,那孙红花就做态的噗通一下跪下来,嘴里说道:“给夫人请安了。”说着,就作态的哭着:“夫人,我那个丫头昨儿个出来后就没回去,听人说是夫人带走了。不知哪里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饶命啊。”
伍程氏身边的婆子冷哼道:“不知哪里冒犯?竟敢窥伺主母,这样不守规矩的丫头打死都是应当的。”
那孙红花立即趴在地上嚎得震天响:“夫人,我自进门来一直用心服侍老爷夫人,从不敢对夫人有所不敬。夫人,您可不能因为老爷多去了我房中几次,就拿我作筏子啊。”
伍程氏气的脸色铁青,还未及开口,只伍士亮开口道:“夫人哪,不就一个小丫头子么,能知道什么,要不,夫人,你就将这丫头还给红花儿啊。”
听得自家老公这样为一个小妾说话,伍程氏只气得心头嘣嘣乱跳,立即冷哼道:“哼,你还道我是吃醋才对付她的。我可没有这样的闲心,不就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我还用不着放在心上。”
说到这儿,伍程氏提高嗓子,对着孙红花狠狠吼道:“只是玩意儿就得守本份,竟敢给我在外面丢人。”说到这儿,伍程氏也不管伍士亮在看着,叫人道:“来人,给这贱人好好儿的掌掌嘴。”
伍程氏的贴身嬷嬷答应一声,走过去,啪啪就是几耳光甩到孙红花脸上。伍士亮有点惊住了,想不到伍程氏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打人,丝毫不顾忌自己在此,有点生气的道:“你这是干什么。”
伍程氏怪笑一声:“爷,您可别先心疼。你知道这贱人在外做什么了么?竟然到处说你是孙家的姑爷,害得我昨儿个被人围着嘲笑。我被人嘲笑倒也就罢了,主要是老爷您的官声可被这贱人给糟蹋了。”
伍士亮听得跟自己的官声有关,立时听进去了,问道:“怎么回事儿?”伍程氏的贴身嬷嬷立即将昨晚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孙家竟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招摇,嚣张跋扈也就算了,竟敢说自己是他们家的姑爷?!这实在是有点丢人了。
伍士亮走到孙红花跟前就是一脚踹过去,只将孙红花踹翻在地:“贱人,竟敢打着爷的旗号在外做恶事,真是胆儿肥了你。”说着,又踢了两脚。
踢完转头对伍程氏道:“你这个当家主母也太仁慈了,纵得这些个贱人无法无天。这内宅你也得好好理理了。这贱人就交给你了,好好的教教她规矩。”说着甩袖而去。可得赶紧走,今儿个要跟荣良峰去怡红楼的,想是这阵子,荣良峰应该上门来了。
伍程氏听得伍士亮如此交待,心说,是我纵得这些贱人天天作耗的么,不都是你自己纵的么,现在怪我头上来。不过,有他这句让自己料理的话儿,自己今儿个可得好好儿的料理料理这个贱人。
于是,待伍士亮走后,立即着人将孙红花拖到院子,又命人叫来另外几个姨娘来,今儿个可得好好出出恶气,也杀杀鸡给猴看。
孙红花现在是吓呆了,想不到刚刚还在床上亲热无比的爷,转眼竟然如此翻脸无情。待被人拖到院子里时才知道今儿个自己凶多吉少了,于是大哭着向伍程氏求饶,这次求饶可是真的了。
伍程氏看着她那涕泗横流的样儿,真是快意不已,平日里这个贱人仗着得爷的心,总是在自己面前作腔作势,每日请安不是腰疼就是腿疼的,今儿个我就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是腰疼腿疼的。
几个姨娘到齐后,伍程氏说道:“我素日仁和,但这贱婢竟然得寸进尺,打着爷的旗号在外做恶事,真是给爷蒙羞,今儿个,我就替爷好好管教管教。尔等也好好看看,日后谨记本分才好。”
说着命人将孙红花按倒在地狠打了二十板子,看着孙红花这叫都叫不出来的惨样,几个姨娘吓得面如土色,待伍程氏再向她们训示后,个个都两股站站的跪倒在地,磕头不已,表示谨遵夫人之命。
看得这几个姨娘战战兢兢的样子,伍程氏满意挥手让她们退下。接着,伍程氏又当着孙红花的面儿对贴身嬷嬷吩咐道:“这孙家做了如此多的恶事,我家老爷既为江城同知,那总得给受他们磋磨的百姓一个交待,你这就带人去孙家,好好教教他们做人的本分。”
第一百零七章
那贴身嬷嬷程婆子听得伍程氏吩咐,立即答应着就带人往孙家而去。来到孙家门外,一看,哟,这贱人娘家竟也靠着这贱人起来了,竟也修了个这么大的宅子。
程婆子冷笑道:“来人,给我砸。”听得这声吩咐,一群健仆蜂拥而上,拿起家伙就将大门砸得稀烂。那孙家老娘闻声出来,骂道:“反了天了,知道这是哪里么,竟敢来撒野。”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下打倒在地,孙老娘立即倒在地上嚎哭起来:“你们竟敢打我,知道我姑爷是谁么,江城伍同知是我姑爷。你们,你们,我定要让我姑爷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程婆子见她还敢口出狂言,立即喝命人过去掌嘴:“大胆,哪来的贱婢,竟敢称我家老爷为姑爷,来呀,给我狠狠的打。”只打得孙老娘一张嘴巴就像猪拱嘴一般才让罢手。
这边,一群健仆冲进这孙家三进宅子,有好东西顺手捡了藏怀里,拿不走的一阵噼里啪拉的乱砸。孙家众人刚开始还咋咋呼呼,但被一阵乱揍后也俱都老实的不敢吭声儿。
程婆子命人将孙家一干人等全捆起来扔在院子里,一点人数,还少了孙建春,想来又出去欺男霸女了。于是程婆子就拖过椅子坐在院前等孙建春。
等了不多一会儿,就听得大门外有人在咋呼:“反了天了,竟还有人敢到爷家里撒野。”孙建春回来了,一回来就见到自家人全被捆了扔在院子里,一时大怒,对身后带过来的一群泼皮道:“兄弟们,今儿个给我下死手狠狠的打,打出人命来算爷的。”
听得孙建春这样说,程婆子身边一个领头模样的仆人说道:“好大的口气,你算个什么阿物儿,也敢这样讲话。看来,今儿个不料理了你,还真对不起你。”
说完,又对那群泼皮说道:“这孙家是我家的家奴,这今儿个我们处理家事,你等还是先想好再说吧。”
那群泼皮常年在外混,察言观色那简直是最基本的技能,刚才一进来,看到这阵仗就知道不对劲儿,现听得这人这样讲,赶紧一个个都溜了去。
这孙建春一见,立即慌神了,但还不死心,还待咋呼:“知道我姐夫是谁么......”,不待他说完,程婆子一使眼色,立即过去个健仆,过去就是两耳光扇在脸上,当时孙建春就吐了两颗牙出来.
孙建春见势不对,立即趴在地上告饶。那仆人嘲笑道:“你不是很能么,怎么不能了,现在才知道求饶,晚了。”说完,又是一阵好打,打过瘾了方才罢手。
程婆子见孙家一帮人终于都不再咋呼了,方才慢条斯理的拿出一纸契约道:“你们这帮人做威做福,想是忘记了为仆的本分,竟还敢有私产。这宅子什么的我今儿个收走了,还有你们这帮人,明儿个就都去西北做苦工去吧。”
孙家人大骇,拼命求饶,程婆子冷笑道:“现在才求饶?太晚了,你说你们要是早点儿像今儿个这样的懂事,不就没有这回事了么。”
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去,边走还边对领头的健仆说道:“明儿个就将他们全都卖道西北矿上去吧。”孙家众人一听,都瘫软在地,孙老娘拼命磕头,磕的满头是血,程婆子看也不看的走了。
待程婆子走后,孙老娘埋怨孙老爹道:“当日红花儿受宠时,你就求着老爷将我们放回原籍。我当时就说了,也将奴籍一并去了,你又舍不得,现下可如何是好?都怪你。”
那孙老头也是懊悔不已,当日贪图伍家势力,舍不得脱籍,早知今日,当日脱籍了多好。不过,今日说不定是这些人吓唬人的呢,自家还有个受宠的女儿呢,她必不会让自家被卖的。孙老头想到这儿说道:“不怕,不怕,我们还有红花儿呢。”说得一家人重又升起希望。
被孙家人寄予厚望的孙红花,这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柴房里,口渴得不行,挣了命的叫也没人理,外面看守的人正在嗑瓜子等着她咽气呢。
程婆子向伍程氏回报了孙家的事儿,伍程氏很是满意,又解决了孙家的事儿,又得了一注意外之财。
伍士亮也很高兴,这个怡红楼的头牌儿红绣可是惹人疼,会唱会跳,最重要的是这身皮肉可真可人的紧。一夜风流,道了好多的山盟海誓,第二日分别时,真是难舍难分,如胶似漆。
自此,伍士亮就长驻怡红楼了,连家都少回了。得了什么孝敬,那也是头一份儿的送到怡红楼来。这日荣良峰又过来找他喝酒,说着说着就大骂起他叔叔荣志生来,说他那叔叔面甜心苦,做了那偌大的买卖却也舍不得分一杯羹给他们。
伍士亮假意劝了劝:“你那叔叔想来也是不得已,你不必放在心上。”听得伍士亮这样说,荣良峰更是大骂起来,说他这叔叔怎样黑心,怎样不是人,自家还有个弟弟现在都还被流放到西北还没有回来呢。
骂了一阵儿,两人又聊起了生意事儿。这荣良峰说,荣志生现在正在跑茶引,如果跑到了,又能赚很多钱。说,这次他叔叔让他去疏通关系,如果自己有钱,也顺便拿几个茶引就好了。
然后就大谈特谈,茶引怎样怎样赚钱,那银子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有了那些银子,那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说得伍士亮也是心热不已,伍士亮现在也很缺钱花,自从有了这个红绣后,那简直是花钱如流水啊,见天儿添金换玉的,可是烧钱的紧。
心热是心热,但一个茶引要几万两银子,自家可不敢担这么大风险去做。听得伍士亮这样说,荣志生道:“大人您不是也有从府库调银子的权力么,这么多银子私人出那也忒大风险了,如是府库出,那就不一样了。”
伍士亮道:“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府库的银子可不能随便动用,我调出来是行,那得要理由的,而且也得很快还回去的。”
荣良峰笑道:“大人也忒实诚了,要理由,那还不是现成的,银子太碎太旧,要重铸下。”伍士亮想了想摇头道:“不妥不妥,这么大笔银钱调出,那多显眼,你说重铸,那还得有人看着呢。”
荣良峰听了,又想到一个主意:“现在官府不正在跟我叔叔结算去冬的粮钱往来么,到时,我将结算数字改改,让多调点银子出来。”
伍士亮听了,心中一动,顾虑的问道:“帐房师爷还是会审的。”荣良峰说:“无妨,财帛动人心,多多许利给他。况,我们也不真要吞那银子,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很快还回去也就是了,将这点说明,师爷肯定会同意的。”
伍士亮听了,不置可否,对荣良峰道:“喝酒喝酒。”是夜,红绣使出看家本领的将伍士亮伺候舒服了,俩人躺在床上互诉衷肠,说着说着,红绣叹口气道:“奴今儿个被绿珠儿笑了,今儿个我们一起吃茶,她戴了一套袁大家的珍珠头面,可是好看的紧,而奴却只戴了几件寻常首饰,真是将奴比了下去。”
伍士亮道:“小心肝儿不生气,明儿个去袁大家那儿看看,可有可心的头面,看上了,只管拿去。”红绣一听,高兴用身子蹭了蹭伍士亮道:“真的,爷真好。我今儿个就去了袁大家那儿了,看中了一套翡翠头面,可是好看的紧,那绿珠儿可是比不上的。”
伍士亮道:“买买买,明儿个就去吧,记爷的帐上。”红绣大喜:“那太好了,明儿个,我将那三千两银子的头面戴上,看那绿珠儿还怎样在我面前炫耀说她那头面值两千两。”
伍士亮一听,啊,三千两哪,那也太贵了些,自家手头正缺钱呢。不过,还不待他说话,红绣就凑过来细心的服侍他了,爷今儿个这么大方,那也得好好表现表现不是,可得将他伺候舒服了,免得这个金主跑了。
伍士亮被红绣伺候的神魂颠倒,哪还记得钱不钱的。享受完了,真是爽快得找不到南北了,真觉得这钱花得值。想到钱,伍士亮想着还真得赶紧弄钱去,要不然,还真供不起这个销魂窟了。
第二天下衙来,熟门熟路的来到怡红楼,进去后,荣良峰已经在那等着呢,见他来了,迎上前去:“大人下衙了?可让我好等,来来,今儿个,我们可得好好喝一场。”说着,就吩咐老鸨儿赶紧去整治一桌最上等的席面来,自家要跟伍大人一醉方休。
席面来了,红绣在旁边唱着曲子,伍士亮二人好一番痛饮。边饮酒边谈笑,说着说着,又说到茶引上来了,荣良峰因问道:“昨儿个我们说的事儿,大人可有定论?”
第一百零八章
听得荣良峰如此问,伍士亮答道:“这个茶引实在诱人,但这银子...”。荣良峰道:“大人不必担心,我们将管库房的班头师爷打点好,先讲好是借用,只是在帐上做点手脚,又不是拿了就不还,过后还回去就好了。”
荣良峰起劲儿的游说着,伍士亮本就已动心,现在再这样问出来,也不过想给自己壮壮胆儿。
当再听得荣良峰说的这许多好处,一拍桌子决定:“好,就这样做了。”说完,又再次申明:“这事儿我不好出面,这些个做帐调银子的事儿,你要亲自去做的啊。”
荣良峰点头如捣蒜:“大人放心,我必办得妥妥当当的。不过,还是需要大人您的手书批条,我才好便宜行事。”
伍士亮一挥手:“这个没什么,你都搞好后,找我拿批条便是。”荣良峰大喜,连连道好,更是起劲儿的劝起酒来。
一桩大事得定,伍士亮也是心中一定,于是欣然举杯。两人你来我往,频频举杯,开怀畅饮,好不痛快。
用不了两天,荣良峰果然来找伍士亮拿批条,说一切都打理好了,只要有伍士亮的批条,就去提银子。
伍士亮爽快的给了批条,提银子那天,他亲自到场看着提了四万两银子。看着荣良峰将银子运走,心中大定。
晚上,两人又来到怡红楼痛饮一番,畅想赚到银子后的情境,真是好不痛快。这四万两银子投进去,说不得今年就能赚个十万两回来。
荣志峰将银子从府库中提走后,一封书信八百里加急送到了谢总督的案头。
贴身侍从递上这封信后,又说道:“此次送信来的,除了江城信使外,还有江城知府李明定的长随。”谢总督很是奇怪,正常的公事往来,为何还派贴身之人前来。
先不多做思忖,谢总督打开书信看了起来。待看到信中伍士亮如此胆大,竟敢私自动用府库的库银,正待大怒,忽想起方才侍从说李明定还派长随来了,想了想,立即让人先将江城送信的人带进来。
信使进来后,谢总督细细的问了起来。信使就将伍士亮如何利用职务之便擅自调用库银之事,一一的讲了。谢总督听完后,稍事沉吟一下,挥手命他退下。又命人将李明定的长随叫了进来。
苍鹭进来后,立马跪在地上向谢总督磕头请安。谢总督叫起,问道:“此次伍士亮私自挪用库银实乃公事,缘何你家主子派你也来了?”
苍鹭听闻谢总督如此之问,连忙从怀中掏出李明定写给谢总督的私信。谢总督看完,方才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想,此事就先不往上报了,他先派个监察之人去到江城配合李明定行事即可。
谢总督因道:“此事我已知晓,我即刻会派监察之人到江城,送往京城的折子我会稍稍压后。你回去话你主子知晓吧。”苍鹭磕头谢过,不敢耽误,即刻动身回江城报信儿。
明定听得苍鹭之言,大是放心,看来,谢总督是完全明了自家之意了。
回家后,将此事话于玉然知道,玉然道:“这下我们就直待收网了。”明定舒展身子半躺到椅子上说道:“是啊,就等谢总督来人。可不枉我们布置了这么久。”
玉然想想笑了起来:“你说这英王也是奇怪的,怎派这么个草包过来呢。这浑身都是问题的主儿,让人一抓都是大把的问题。”
明定听了,笑道:“你当英王身边都是能人呢,这伍士亮走的是定国公门人的路子。我观伍士亮这些时日在江城的处事,发现这人有个很适合混官场的脾性。”说到这儿,看着玉然挑了挑眉,笑而不语,故意卖起了关子。
玉然没好气的嗔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明定笑道:“这家伙好会拍马屁,而且拍得特别妥贴。你看,他来的目的其实我们大家都知晓,私下里他对我也是多有鄙薄的。可是,他当着我的面儿时,那简直是极尽阿谀奉承,而且是真诚的不得了。要不是我对他心有警惕,有时我还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玉然听了,赞叹道:“这确实是一个长项,好话谁不喜欢听呢,特别是真诚的好话更是让人舒坦。”
犹记得在现代时,她们公司里就有一个不倒翁,公司三天两头换头儿,每走一个头儿,再来一个头儿时,人都以为这神人会被干掉。可是,人家神奇的巍然不动,继续跟新任头儿要好的不行,大家就看着这神人扶摇直上,直至取头儿而代之。
众人皆是称奇不已,特意去挖了挖,原来,这人最擅长的就真诚的拍马屁,想领导所想,急领导所急,不管背后怎样对人下黑手,那面上真是亲和的不得了,这就是一项技能啊。
翘首以盼的总督特使到了江城,立即着手开始查伍士亮。伍士亮见到特使,还不知是何事呢,还以为只是例行的问话,待听得特使问他是否私自调用了库银时,他才知道大事不妙,久在官场混,警觉性还是很强的,立即查觉到自己被阴了。
混了这么久的官场,大人物也见了不少,怎会被一个总督特使吓到,于是,伍士亮极力的否认此事。待将他的批条,以及做假的账务放在他面前时,他还负隅顽抗:“大人明鉴,此事我实毫不知情,都是那荣良峰私自做的。这么大额的银子想是那荣良峰也没那快处理干净,大人只需找到荣良峰,就即可知道银子的下落。”
总督特使道:“你说是荣良峰所为,那荣良峰现在何处?你可知晓?”
伍士亮道:“他说他要去京城跑茶引之事,身上带有这许多银两,想是也走不快的。不如大人命人去追可使得。”
总督特使也没想着一下将伍士亮定罪,一个五品命官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是说关就能关的;于是表示接纳他的意见,待细查荣良峰,再行叫他来问话,末了告诉他:“此事现还在查问之中,你可暂时回去,等我使人唤荣良峰来再行问话。但现在事情未明,你不可擅自离开江城,否则,将定罪于你。”
伍士亮表示知晓,恭敬退下回府后。第一时间就命人去找荣良峰,恨恨道:“待我找到他,必定扒掉他的皮。”伍士亮的长随平日里颇得了荣良峰不少的银子,闻言,替荣良峰说起好话:“老爷,那荣爷说不得是真去跑茶引了。只是调银时经手的人多,有人走漏了风声,才致于此的。”
伍士亮正找不到人出气呢,见这奴才竟敢替荣良峰说话,顿时大怒,一脚将这奴才踹翻在地:“狗奴才,拿了那狗贼多少好处,竟敢替他说话?你当爷傻啊,银子前脚出库,后脚总督那边就来人了?”那长随见自家老爷如此大的气,吓得再不敢开口了。伍士亮还不解气,又扑过去狠踹了几脚才算舒了口气。
旁边的幕僚待伍士亮的气定了点,才走上前去道:“大人不必再气,现下还是赶紧想对策吧。此事,摆明了是李明定想阴您,我看这事捂不住了,还是赶紧写信给国公爷吧。”
见伍士亮有点担心,这幕僚道:“大人不必太过忧心,此事国公爷知道了最多责骂一番,总好过现在被人钉死了的好。”伍士亮想想也是,他们这些人在外捞银子,国公爷门儿清,而且,国公爷拿得也不少,想来除了一顿骂也没什么了,总会想办法帮他们遮掩过去的。
想到这儿,伍士亮立即命这幕僚马上上书国公爷,请国公爷想办法压下此事。这边商量好了,伍士亮的心也稍稍安了下。这时,丫头来报,夫人请他去上房用膳。
伍士亮心中烦躁,正待挥手让人退下,转念一想,也好久没跟夫人用过膳了,现在自己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还是跟夫人通下气的好。于是就跟着这丫头来到后院。
伍程氏没想着今儿个丫头一叫老爷就来,真是意外之喜。赶紧欢喜的迎上前来:“老爷,您来了,今儿个我让人做了好几个老爷爱吃的菜,老爷可得好好儿喝两盅。”
伍士亮鼻子哼哼,算是回应了她。伍程氏见伍士亮神色很是不对,待他坐下后,亲捧了杯茶递过去,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伍士亮心中积郁的不行,也懒怠再跟她兜圈子,直接挥退房中伺候人等,将自己私调库银的事儿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