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娄烟沙
“不让抱,不让摸,也不让我亲香,你是雪做的?一摸便会化不成?”血仙一点也不怕他,该怎样怎样,就像个对周少将军上下其手的女流氓。
她似乎知道周云砚不会把她怎么样,就算他要做什么,他也打不过她。
“胡闹!”
周云砚抬臂去抓她的手,血仙顺着他落臂。袖子向下一甩,袖口中的一截树枝就掉了出来,是她方才用来写名字的那截。
血仙瞥了眼,袖子里的手指一缩,右手顿时少了跟手指。
她伸出少了一根手指的手,在周云砚眼前晃了晃,道:“你把我手指甩掉了。”
周云砚动作一僵,那修长漂亮的玉手,少了一根手指相当刺眼,他愣了愣,道:“我弄的?”
血仙点头:“你弄的。”
“……痛吗?”
“痛的。”
周云砚左右看了一圈,将那截树枝捡了回来,不得要领的道:“这、这要怎么接回去?”
他晓得血仙弱,没有想到这么弱。轻轻一碰,就断一根手指?
“戳进肉里。”血仙眼睛始终盯在周云砚脸上,左手没规没矩的隔着衣服摩挲。
周云砚顾不上训斥她胡作非为的手,拿着那截“断指”,皱眉道:“生生戳进肉里?那不是很疼?”
血仙调整姿势,跨坐在他的膝头,点头道:“刚才断指的时候更疼。”
周云砚不说话了,比量了几次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遁地虎在一旁看着这个大型碰瓷现场,一脸沧桑。
他有种浓浓的预感,这个周将军不出一个月,就得被这只树精吃的死死的!
周云砚比量了好一会,额头都急出了一层薄汗,他稳了稳心神,将宽阔的右肩向前送,说道:“我要给你接手指了,你要是痛,就咬我肩膀。”
血仙唇角轻抿,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我不咬你,不忍心让你痛。”
这话说得,让周云砚十分无地自容,直道:“方才是我不对,再不会这样做了。”
他若知道血仙这么脆弱,肯定不会用力抓她的手腕。
血仙眸光闪了闪,道:“我想骑马。”
专心致志准备“接肢”的周云砚叹气:“这次不行,怎么解释你的由来,都是个问题。”
血仙歪了歪头,道:“那不让他们看见我不就好了?”
周云砚不解:“这是何意。”
血仙追问:“若是他们看不见我,你可愿带着我骑马?”
周云砚皱了皱眉,血仙抬起断了一指的右手,轻轻吹了吹断指处,淡淡道:“疼。”
周云砚:“……”
他咬牙点头:“好,我答应。”
他话音刚落,就见血仙的右手断指处,又重新长出了一截手指,指甲圆润,且泛着粉光。
周云砚:“……”
他看了看手里的树枝,又看了看血仙完好无损的右手。
血仙坐在他膝头,一双长腿晃啊晃。
“一言既出,你可不能反悔。”
周云砚皱眉道:“你骗我?”
血仙:“没有。”
“你明明能长出来,还让我给你接指?”
“我是树精,当然能长出来新的树枝了,你给我接上也是可以的,你没听过“移花接木”吗,这不算骗你。”
周云砚无言反驳,拿着那截“断指”扔也不是,留着也不是。
血仙抿了抿唇,样子看起来极欢喜。
她拿过周云砚手上的树枝,扔进嘴里,喉咙一滚就咽进了肚。
“下去!”周云砚板着脸向血仙下“逐膝令”。
血仙不恼,慢悠悠的退下他的膝头。
周云砚快速的站起身,距离血仙两步远,压低声音说道:“你方才说的,不让别人看见你是怎么回事。”
血仙也站起身,拍了拍嫩粉色的裙摆,道:“我这就变化给你看。”
只听“嘭”的一声,原地就没了血仙的身影。
周云砚微眯眼,道:“你是变无形了?”就像穿墙功,隐身术一般?
“我在这!”
血仙的声音在他的右侧响起,就是音量小了许多。
周云砚立即向右侧望去,只见血仙变成了他半个手掌般大小,不仔细看,以为是一朵粉色的花朵。
“这样小,他们就看不到了。”血仙顺着他的肩膀走,像一朵会走路的花仙子,一直走到了周云砚的耳边。
由于身体变小,血仙的话音变得如幼儿般娇嫩。
她冲着周云砚的耳廓说:“你把我放进你的怀中,带着我骑马便可。”
周云砚的外袍里面就一件内衬,把血仙放进去,骑马时,怀里的血仙一定会随着他上下移动,一个不小心,血仙就会滑进他的衣服内。
周云砚斥道:“怎可如此!荒唐!”
耳边传来痒痒的触感,周云砚意识到血仙在往他耳朵里爬。
“你在做什么?!”
只听血仙道:“周云砚,你的耳朵好脏。”
周云砚的耳朵其实没那么脏,血仙就是想逗他一下。
周云砚听闻,立刻单脚站地,歪头控水一样控耳朵,急道:“血仙!出来!”
第10章 10、操碎心
崎岖的山路上,十余匹骏马在快速的奔驰。
打头的是一匹通体纯黑色的宝马,骑马之人身穿软甲,黑发被束于头顶,腰腹前倾,很奇怪的是,肩膀却下意识的保持垂平。
马屁股后面吊着一只肥硕的土鼠,被颠得左摇右晃。
骑马之人正是周云砚,他之所以拉直肩膀,是因他将一只变小了的树精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防止血仙在途中摔下去,周云砚用他束发用的预备布帛,将血仙绑在了软甲里侧,除非软甲脱落,否则血仙绝对掉不下来。
血仙坐在院墙上看过其他人骑马,更多的是在戏台子上,武旦坐骑马状,双腿捣腾的飞快。
周云砚的宝马是他父亲周震替他挑选的,万里挑一的好马。
说起奔跑的速度,若说它疾如风的话,那是有点吹。
但与普通的马相比,速度是极快的。
今日马儿不知为何,从出发时就有些焦躁,奔跑起来更是像受惊一般,四个蹄子一齐腾空,奔出来了逃亡的架势。
血仙觉得这匹马儿颇有灵性,无论是数百年妖怪的遁地虎,还是千年的血仙,都让马儿警觉恐惧,受惊的直接表现就是疯跑。
由于领头马的心烦意乱,导致整个马队的速度都提升了一个等级。
离远了看,还以为这一帮人马在执行什么生死急速的任务。
血仙独自一精赶路时,脚程虽然快,但与骑马的感觉完全不同。
尤其血仙是一个不怎么爱运动,一千年仅在那一亩三分地晃荡的树精,非常喜欢骑马这种解放双腿的赶路方式。
她决定到了边关,便让周云砚给她弄匹马,她以后也要骑马出行。
迎面吹来的凉风非常舒服,春日的风是不同的,带着春日独有的味道。
周云砚的头发很长,发尾来回垂荡,总会在血仙眼前荡漾,就像戏台上垂下来的帘子。血仙转头看她的情郎,周云砚目视前方,专注的骑马。
他的脖颈修长,用力时,脖颈两侧的青筋会微微鼓起。
血仙在软甲里呆够了,身子再一次缩小,轻松的从发带里面钻了出来。
留意到血仙动作的周云砚:“……”
他生怕血仙被甩下去,连忙小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马儿奔跑的脚踢声很大,后面的人听不到周云砚的说话声。
只见血仙的双手化成了两条长长的柔软树枝,平时将各种飞禽走兽转眼间化为血水的树枝,此时非常温柔的勾住了周云砚的脖颈。
一个借力,血仙就窜到了周云砚的脖子旁。
周云砚脖颈周围的感觉变得格外的清晰,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血仙似乎将她的脸贴到了他的脖颈上,左右蹭了蹭。
周云砚缓缓咽下一口唾液,血仙好奇的打量他大大的喉结,道:“你再咽一口。”
周云砚当做没听见,血仙也不催他,像玩耍一般,摸一摸他的下颚,拽一拽他的胡茬,一会又把他的头发当树藤爬。
闭合的口舌难免生津,周云砚实在忍不住吞咽口水的欲望,又咽了一口唾液。
血仙早早等在他的喉结前,抱住他的喉结,感受那块骨头像大球一样划过她的脸蛋、胸口,肚子。
玩够了喉结,血仙又把手臂拉长,变成项链的长度,她像吊坠一样,在周云砚的身前来回荡。
周云砚真是跟她操碎了心。
沿途两边多树枝,周云砚怕哪截树枝把她刮走,骑马的时候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又怕她一个没挂住,胳膊折了或者腿断了,那么小的东西可怎么找。
骑马拐弯,或者有坑洼的地方,他就伸手扣住她,捂在自己的胸口,低声道:“莫要再荡了,小心掉下去。”
低头看血仙,没有他掌心大的人儿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像孩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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