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咚太郎
论坛人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姜意眠临时决定将回复私发给委托人本人就好。
点击,发送。
几乎同一时间,社团里响起叮的一声。
她回过头,只见社长手一抖,手机啪嗒落地。
“呃,突然收到发黄色短信,吓死我了。”
他挠挠耳朵,连忙低头捡手机。
学姐从复习资料里抬起头,突然走过来,就着姜意眠的手,给委托人发去新的消息。
叮——!手机又响了,社长干笑:“今天、那什么,短信还真多哈?”
学姐冷冷一扯嘴皮,继续发。
叮!
发。
叮!
发。
叮!
往复几个循环,连祁放都抬起头来,看看这个手机,又看看那个手机,懂了。继续睡。
“呵。”
出现了!学姐生气前的冷笑,某人必死的预兆。
社长几乎是一瞬间、以令人同情的熟练姿势跳了起来,边跑边哇哇地叫。
“我、我这也是为了社团着想啊!”
“错了,错了,我错了,有话好说别打脸啊,头头头发也不能扯啊!秃了啊啊啊啊!”
“早知道就不提回复了,这不就是为着一个仪式感吗,我容易吗呜呜呜。”
……
一个社团两个男。
一个永远在睡觉,一个永远在挨打。
姜意眠揉了揉太阳穴,习以为常。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提示自述这个点,是因为很多很多悬疑片都是这个手法:开头某人自述,结局几乎全部推翻。
同理,就自述而言,香跟杨的可信度、真实度不分高低。
只有他们表现出来的性格很明确:杨虚伪软弱,香聪明暴躁
就算假设他们说的都是实话,除去视角下的个人情绪与解释,仅行为本身来看,我认为也有以下可能:
1.杨侵犯香,香反控杨(双恶人局,分为被侵犯后,香主动决定保持关系、香被哄骗保持关系)
2.到目前为止大家普遍相信的单恶人局,杨坏香好
3.香引诱杨,香控制杨(香恶人局,分为香以猎物形态出现、或者香主动狩猎;可以理解为杨的炼铜癖从香开始)
至于他们的自述到底几分保真,杨到底有没有嫉妒香的才华,香是意外死亡还是被推……
说实话,我没想那么多,因为留白局就是最快乐的,想要什么真相就什么真相嘿嘿。
ps:以上纯粹出自个人对‘留白’、‘人性’话题的喜好与挑战,没有故意抹黑小朋友、宣传性本恶的意思,更没有说炼铜癖不该死的意思。请谅解,啵啵。
第110章 诡谈社(13)
凌晨三点,梦开始了。
盛夏的天空澄澈如洗。一排低矮平房前,溪水从山上一路流淌下来,经过石头的过滤,清澈可见底。
那个女生就站在那里。
刺眼的阳光落在额间,她的眉目被光晕所遮挡。只有一头过了腰的长发垂下来,黑得像墨;肥大的裤脚松松挽着,下面一截小腿,细瘦如竹竿,撑不住身体般地左右摇晃着、颤动着……
“过来啊。”
她回过头,笑着招手,一滴水光溅在脚踝上,变作陈旧的红色。
他低头,看到自己肉滚滚的四肢,手上提着蓝色的塑料小水桶。水桶里放着绿色的铲子、圆形的沙筛、洒水壶。
那是一套劣质又常见的儿童沙滩玩具,贴着泰文奥特曼的头像。
“过来啊,嘉禾!”
她又喊他,一串清脆的笑声。
他想起来了,他们要抓蝌蚪的。
“我来了!”
他迈开腿,影子在脚下飞快地跃动、撕扯,越变越长,越变越庞大。
哗啦!一脚踩进水里,他感到刺骨的寒冷,血液都被冻住。
而她出现在遥远的另一条水沟里。
“过来啊。”
“快过来啊,嘉禾。”
他说:“等等我!”
可身处的水沟瞬间变作污浊的沼泽,迅速漫过膝盖、大腿、屁股,困住他,动弹不得。
“等等我!”
他奋力地挣扎着,大叫着,腥臭的泥泞终于涌进鼻腔。
天空灰暗下来,他安详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被淹没。
被撕裂翅膀的蜻蜓……蝴蝶……拔掉后腿,草蜢从红色、圆形的嘴巴里流出绿油油的血……风筝……他们把蝗虫丢在一边,看到密密麻麻地蚂蚁爬满它的身体……台风……洒了盐的蚂蝗痛苦蠕动……忘记埋葬的小鸡,眼眶里钻出很多很多白色的虫子……
模糊而狂乱的画面不断交错,一切都在扭曲,扭曲。
雨……好大的雨……打雷,闪频的电视机,他躲在被子里……她唱新学会的歌……雪……绒花……雪绒花……每天……清晨欢迎……你……小……而白……纯……又美……总很高兴……遇……见……你……破碎的歌曲,不要……不要这个……她说好……虫儿飞……虫儿飞……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你在……思念……谁?……你……在……思……念……谁……
歌声抚慰恐惧的幼小心灵,他很幸福,他很安全。
他在怀抱里深深睡去,在一片的花白的世界中醒来。开始跑。
呼哧呼哧喘气,沿着楼梯往下跑。一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抬起头来,那个女人竟然没有脸。
“啊!”
他吓得推开她,继续跑。
无尽的旋转楼梯,漫长的奔跑,到处都是同样的无脸女人!
前面!后面!左边!右边!到处!
他不要命地摆动双腿,狂奔,一直到台阶崩裂,跌落底层。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看着自己被成千上万个无脸女,一摸一样的长发,一摸一样的雏菊碎花长裙。他忽然意识到,这是梦。
对,他在做梦。
那她就在这里,一定就藏在这里!
“你是谁?!”
视野一暗,铺天盖地的黑暗涌来,滴答滴答的水声遥远而朦胧。
他知道她要走了,焦急地喊:“不要走!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在哪里?”
她只是笑,一如既往地报出六个数字:223712
接着水流倾斜,再一次吞没身体。
他痛苦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于黎明前醒来。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昏暗无光。空调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停止运转,枕头、被子都被汗浸透了。
他倏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视线捕捉到打开的房门、门边深黑的人形轮廓,跳下床来。
“妈。”
他双眼失焦,迫切而茫然地问:“姐呢?我姐怎么还不回来?!”
女人说:“下次多吃一粒药再睡。”
“妈,我问我姐!”他失控地质问:“我姐呢?我姐到底在哪?!告诉我!”
“说了很多遍了,”对方的表情毫无变化,声音没有起伏:“你没有姐,从来没有过。”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顿时无力瘫坐到地上。
遍体生凉。
*
周二上午,社·挨完揍又开始飘·长提出要办一个庆功宴,用来庆祝社团开张大吉(?),顺便补上新社员欢迎会。时间定在晚自习后,校门口集合,全员不见不散,不接受任何请假。
“……”
估计要折腾到很晚,还是趁着午休把澡洗掉比较保险。
抱着这个想法,放学后,姜意眠没去食堂,直接回了寝室。
前头说过,学校里鬼怪众多,夜晚的女宿舍堪称它们最爱宠幸的地点之一。因此洗浴间晚上空荡荡,白天挤破头。要想安安稳稳洗个澡,必须牺牲午饭时间才行。
有同样想法的不止姜意眠一个,她来的时候,洗浴间只剩一半空位。
照着大家的做法,将洗漱用品装在脸盆里,放到铁架上,就算成功占下位置。不过这会儿热水还没来,她没有空等,回寝室拆了被套,打算勤洗勤晒,晚上能睡得更舒服。
被子洗到一半,有人宣布:“热了!”
姜意眠就往水桶里倒了些洗衣液泡着,准备先进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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